第360章
離婚只能自己來。 傅蓉腦子飛快轉(zhuǎn)著,突然覺得路走到了最難處。 她不往下走,可姜卉桐在拼命推搡她,讓她墜落。 她能怎么辦? 傅蓉轉(zhuǎn)過身,趴在枕頭上,不說話。 姜卉桐從來不逼迫她,也不會(huì)說狠話,只是不停求饒、哀切央求她。 他又開始講述他的難處。 他做買賣虧了錢,債主要堵住他,砍斷他手腳。 “蓉蓉,就陪鐘老板一次。幫我這次好不好?我一輩子疼你的?!苯芡┪侵念^發(fā),“蓉蓉,那種老男人,不甚酒力,也就是一下子的事,很快就過去了?!?/br> 傅蓉哪怕再絕望,此刻也忍不住心口劇痛。 她哭出聲。 姜卉桐似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將她抱起來:“都是我的錯(cuò)。你不要哭,蓉蓉,我的心都碎了?!?/br> 他輕輕給她擦眼淚。 柔聲哄了半晌,還是哀求她去陪鐘老板。 傅蓉耳朵被磨得起了繭子,只得道:“能不能……緩一緩?我小日子快到了。這前后我總不太舒服。如果鐘老板真想和我喝酒,讓他等幾天?!?/br> 姜卉桐大喜:“好,我去跟他說!蓉蓉,你是我救命恩人。如果沒有你,我再也沒人依托了。” 他又哭又笑。 他今年才十七歲,嘴角還有細(xì)細(xì)的絨毛。皮膚白凈、瞳仁清透,很難想象他有多么壞的心思。 也許人之初、性本惡。 傅蓉很累。 她的心,在拉扯中又老了幾歲。明明她也年輕的,面頰帶著稚嫩的嬰兒肥。 可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平添了歲月。 傅蓉抱著他的頭,任由他哭哭啼啼、委委屈屈的,只是說:“卉桐,你也幫我一次,好嗎?” 姜卉桐哽咽著,似個(gè)孩童般稚氣:“當(dāng)然,蓉蓉,我什么都可以為你做?!?/br> 傅蓉眼睛有點(diǎn)浮腫,是剛剛哭過的,眼神越發(fā)透亮:“如果為我死呢?” 姜卉桐立馬毫不猶豫、態(tài)度堅(jiān)決:“我可以為你去死!” 傅蓉笑了。 她一笑,有個(gè)小小虎牙,讓她越發(fā)可愛嬌憨。 姜卉桐也破涕為笑:“蓉蓉,我們只有彼此?!?/br> 傅蓉點(diǎn)點(diǎn)頭:“是,我們只有彼此了?;芡?,你無處依靠,我也是呀?!?/br> “你有我?!苯芡┑?,“蓉蓉,哪怕粉身碎骨,我也不后悔。我愛你蓉蓉,我滿心滿眼都是你?!?/br> 傅蓉又笑:“說到做到?!?/br> “好?!彼p輕摟著她的腰,“你不生氣了?” “嗯?!?/br> 姜卉桐高興起來,想要吻她,傅蓉避開了。 她說:“我好餓,你去弄些吃的來。素凈一點(diǎn),別放葷油?!?/br> “好,我去廚房看看?!苯芡┫麓泊┝诵?,急急忙忙走了。 傅蓉走到窗前,看著她丈夫興沖沖遠(yuǎn)走的背影,那般干凈利落、頎長秀氣。 他明明是個(gè)體面的人,傅蓉卻仿佛瞧見了他后背的花紋:他像只巨型的螞蟥,趴伏在傅蓉身上吸血。 她不被吸干,他的胃口永遠(yuǎn)不會(huì)滿足。 最開始央求她當(dāng)?shù)魩讟邮罪?,再到她陪嫁的鋪?zhàn)?,再到良田,然后是她的身體…… 他不死,就是她死,再無第二條路走了。 這是他們倆的命運(yùn)。 傅蓉輕輕摩挲著自己的手腕骨,它纖細(xì)得可憐,還有多少血液供人吞食的? 第277章 顏心才不會(huì)上當(dāng) 顏心一個(gè)人坐在客廳沙發(fā)里,靜靜出神。 她穿了件家常衣裳,手邊拿了一本英文小說,這是張南姝送給她的。 她沒看,眼神空泛,腦子里不知想些什么。 黃昏時(shí),晚霞從后窗照進(jìn)來,染得西邊的沙發(fā)一片緋紅。樹葉簌簌,灌進(jìn)了稀薄的涼風(fēng),還有丹桂殘留的濃香。 顏心有點(diǎn)冷,她喊了半夏:“拿件披肩給我?!?/br> 半夏去拿了。 拿出來的,竟是上半年景元釗從天津港帶回來給她的那件。 雪綢素面長流蘇的披肩。 “怎么拿了這件?”顏心問。 半夏有點(diǎn)懵:“這件不妥?它在最上面。我再去換?” “不用了,就它。”顏心說。 半夏又問她:“小姐喝茶嗎?” “不喝了。” “白霜干嘛去了?我肩膀有點(diǎn)酸,她手勁重,還想求她給我捏捏?!卑胂挠终f。 顏心:“她有點(diǎn)事?!?/br> 半夏不再說什么。 她待要出去,顏心又叫她:“你去把副官郎飛杰叫進(jìn)來。” 半夏:“又要用他?” “嗯?!?/br> 半夏去了。 片刻后,郎飛杰進(jìn)了角門,但他不到屋子里服侍,就站在門口說話。 “你會(huì)開汽車嗎?”顏心問他。 郎飛杰:“不會(huì)……” “那算了?!?/br> “我出去嗎,大小姐?”郎飛杰問。 顏心:“等會(huì)兒可能要出門。白霜沒回來,你跟著我?!?/br> “叫個(gè)人來替您開車嗎?”郎飛杰又問。 顏心想了一想,搖搖頭:“不用,我自己開,你跟著車就行了。” 郎飛杰道是。 半夏也好奇,問顏心:“小姐等會(huì)兒去哪里?” “暫時(shí)還沒想好?!?/br> 半夏:“……”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