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景督軍既心疼,又恨不能當場再削他一頓。 再往前,七八歲的時候從樹上摔下來,摔斷了腿。 接骨的軍醫(yī)說:“少爺忍著點,疼就哭。” 景元釗說:“我沒那么多眼淚,留著吧。等你死的時候我再哭?!?/br> 夫人之前還心疼兒子,聽到這話要揍他,被督軍按住了。 再往前呢? 四五歲的時候,有點什么事的確會哭。 那時候盛遠山時常帶著他。 每次他哭,盛遠山就說:“再哭一會兒,哭好了找我。” 他立馬就擦了眼淚:“我不哭了舅舅,我哭好了?!?/br> 一轉眼,兒子滿了二十六了,突然又哭得像個孩子。 景督軍心里酸酸的:“真沒事。軍醫(yī)就是那么一說,人不會輕易就死了的。” 景元釗哭得氣竭。 他一邊哭,一邊握緊了子彈:“她得多疼啊!” 景督軍:“……” 盛遠山站在旁邊,終于伸出手,按在他肩膀上。 他說:“阿釗,別哭了,她往后都是好日子。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她應得的?!?/br> 第235章 夫人發(fā)怒 顏心受傷住院,封鎖消息,只督軍府幾個人知道;軍醫(yī)院那邊,也是嚴格保密。 白霜回去吩咐一聲,讓松香院眾人閉門不出。 她又把一名叫郎飛杰的副官調進角門,讓他住在最南邊的廂房,保護馮媽等人,以及喂養(yǎng)威武大將軍。 松香院的兩只狗,糯米誰都可以喂,威武大將軍吃飯卻很講究。 她安排好了,要去軍醫(yī)院的時候,程嫂拉住她,眼淚汪汪問:“六小姐會死嗎?” 白霜心一酸。 她忍住情緒,低聲說:“不會!” 白霜走后,程嫂弄了個香案和蒲團,開始學著念經,雖然她不太會。 姜公館并沒有留意到顏心這邊的異常。 程嫂還是每天都在姜公館內部走動,總找點閑事。 她回來跟馮媽和半夏說:“大老爺可能不行了,大夫說熬不過今年秋天?!?/br> 馮媽:“大太太虧待他,聽說大老爺生了褥瘡。一般來說,中風的人不會這么半年就不中用的,大老爺年紀并不大?!?/br> “他活該?!背躺┻?,“死了真是便宜他。只是別這個時候死。” ——若最近死了,顏心就得去奔喪服孝。 馮媽:“你說得對,千萬別這個時候死了。” 兩人一起誦經念佛。 松香院內,再添一層沉重。 顏心中槍住院,夫人直到第三日才聽說。 是夫人問起,“阿釗出去好些日子,回來又不見了人影。他怎么就一天到晚這么忙,連個吃飯的工夫都沒有?” 又叫人去打聽,“看看他在哪里,叫他過來。哪怕不吃飯,我也有事問他?!?/br> 派出去的人一打聽,說少帥在軍醫(yī)院。 夫人嚇壞了。 再問, 才知道督軍和盛遠山也在軍醫(yī)院,已經好幾日了。 夫人這才意識到不對,急忙要去軍醫(yī)院。 大管事告訴她:“不是少帥,也不是督軍和旅座。是大小姐,挨了一槍,人還沒醒?!?/br> 夫人一時手腳發(fā)軟。 她急匆匆去了。 夫人一去,盛柔貞和張南姝各自得到了消息,也趕緊跑去軍醫(yī)院。 “……但凡你行事稍有節(jié)制,旁人也不會跑到你家門口來刺殺。你皮糙rou厚,珠珠兒可是嬌滴滴的姑娘。她有個萬一,我得活剝了你!” 夫人罵人的聲音,氣急敗壞。 盛柔貞最了解夫人,她知道她姆媽這是怒急攻心,才會用這種聲調說話。嗓子都劈叉了。 她微微咬唇,快步過去。 她走到夫人身邊,攙扶著她的手臂,低低叫了聲:“姆媽,消消火?!?/br> 夫人深吸好幾口氣。 怒氣平息,夫人又問軍醫(yī):“今晚能醒嗎?” 軍醫(yī)膽戰(zhàn)心驚:“已經醒了兩次,都是迷迷糊糊的。什么時候真正清醒,不敢保證,夫人。不過用了兩支磺胺,應該是能按得住高燒?!?/br> 督軍也在勸夫人別發(fā)火。 景元釗垂手立在他母親跟前,胡子邋遢的,整個人無比頹喪。 督軍勸夫人別生氣,又低聲說:“阿釗很自責了。” 夫人立馬看向他:“城里的防衛(wèi)歸誰管?” “警備廳?!?/br> “現在負責的人是誰?”夫人又問。 “是羅安?!?/br> “這個羅安,是不是以前郭袁手下的人,后來腿受傷了,才去了警備廳?”夫人問。 督軍:“是他。” 盛柔貞看了眼她母親。 夫人平時不多嘴,也不插手軍務??绍娭械娜耸?,她一清二楚,心里有數,隨隨便便就知道一個人的履歷,以及他的人脈。 “郭袁和西府走得近,西府巴不得阿釗死了。好好的,城里埋伏殺手,有人有槍,警備廳沒發(fā)現,我不信!”夫人怒道。 她不看督軍了,而是看向盛遠山,“去綁了羅安,先撤了他的職。警備廳負責的人,都給我抓起來,一個個審。” 督軍:“夫人……” “我女兒在里面,生死未卜!”夫人一字一頓,“這件事,必須有人負責!西府要是以為,輕易可以算計我的孩子,那他們打錯了主意?!?/br>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