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堂主看向周龍頭。

    周龍頭：“保皇黨勢頭漸衰，民間接納了新政府，未必還想皇帝還位?！?/br>
    “報(bào)紙?jiān)囂街弁鯐捅桓鹘缛耸客戳R。?；庶h，未必能成大氣候?！敝芫f。

    他知道他父親和軍政府相互敵視，比較戒備，想要再踩上一條船，留個(gè)后路。

    然而，保皇黨這條后路，也該彼此透明，而不是他們做人家的棋子。

    “交給你辦?！敝荦堫^說。

    周君望大喜。

    梅雨季即將到來，夜里偶然陰涼生冷，偶然悶熱。

    這日的夜晚，就格外悶人，沉甸甸的，又不像是要下雨。

    顏心坐在燈下整理醫(yī)案，又在看藥鋪的賬，倏然聽到白霜屋子里的小黑狂吠起來。

    她一愣，披衣從里臥走出來。

    白霜開了門，放狗出來，就瞧見小黑沖撞東南角的院墻大吠，恨不能把整條街都吵醒。

    便在此時(shí)，有什么東西扔進(jìn)了松香院。

    細(xì)小的爆炸，騰起火煙。

    顏心的玻璃窗被打碎，一個(gè)帶著火油的東西扔進(jìn)來，很快滿室濃煙，很刺鼻。

    白霜立馬沖進(jìn)來，護(hù)著她：“大小姐，快走！”

    顏心卻愣了下。

    她死死握住白霜的手：“不行，不能跑！”

    “什么？”

    “這是試探。不管是誰、什么目的，都是在試探咱們的反應(yīng)。所有人，都按兵不動?！鳖佇牡馈?/br>
    白霜點(diǎn)頭，聞言吹了個(gè)口哨，同時(shí)呵斥：“威武大將軍，趴下！”

    她這個(gè)口哨，像是訓(xùn)狗，實(shí)則也是通知外院的副官們。

    他們有自己的暗號。

    幾個(gè)火彈，看似有點(diǎn)嚇人，卻沒造成任何損害，也就停了。

    顏心這時(shí)候跟白霜耳語：“你悄悄外出，找那種看似閑逛、不相關(guān)的人，抓起來。一定有這么個(gè)人，他在統(tǒng)籌全局?！?/br>
    擒賊先擒王。

    白霜道是。

    顏心又對半夏、程嫂和馮媽說：“快點(diǎn)，大哭大叫，把姜公館所有人都驚動，街坊鄰居都能聽到才好?！?/br>
    要亂，越亂越好。

    馮媽立刻說：“敲盆、敲鍋！”

    顏心：“可以。”

    半夏：“……”

    松香院內(nèi)似炸開了鍋。

    馮媽帶頭，一邊敲著銅盆一邊大喊：“來人啊，縱火啦，快來救命啊！”

    半夏和程嫂有點(diǎn)尷尬。但人都有從眾心態(tài)，當(dāng)馮媽豁出去了，半夏和程嫂也就放開了嗓子。

    角門有副官敲門：“大小姐，怎么回事？”

    顏心瞧見是為首的副官，知道他管事，就低聲吩咐他：“你們亂起來，隨便瞎找找，不要那么井然有序。”

    副官微愣，繼而道是。

    幾個(gè)火球彈半晌熄滅了，除了一些煙霧再無其他，可整個(gè)姜公館、附近的鄰居都被驚動了。

    不管睡了還是沒睡的，都起來看熱鬧。

    大太太如今是唯一的家長，她杵著拐杖，親自過來看了：“都是些玩意兒，可能是小毛賊?！?/br>
    大少爺也說：“也可能是小孩子玩鬧，故意嚇唬人的?！?/br>
    姜寺嶠卻說：“也許是幫派的人踩點(diǎn)，想要搶劫。叫你不要把錢放在自己身上，招惹這些是非，還連累我們?！?/br>
    顏心對他的話不動怒，只是道：“我都嚇?biāo)懒?，還是我的錯(cuò)？”

    “有因才有果?！苯聧f。

    大太太制止了他們倆：“好了別吵，都消停些?！?/br>
    又對顏心說，“你看看壞了什么?！?/br>
    “后窗玻璃被打碎了一塊，其他倒是沒有?！鳖佇恼f。

    大太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既沒什么大礙，報(bào)告警備廳就算了?！?/br>
    顏心道是。

    大太太又說：“你若是害怕，今晚住我的院子。”

    “姆媽那里還有小姨太太和孩子，又有阿爸養(yǎng)病，夠擁擠的。我勉強(qiáng)湊合一夜吧?！鳖佇恼f。

    章清雅哼了聲。

    大少奶奶苗茵則說：“四弟妹，你去我那邊住？讓你大哥住外書房?！?/br>
    五少奶奶傅蓉也說：“四嫂也可以住我那邊?！?/br>
    顏心一一婉拒了。

    她換到了東房，收拾收拾準(zhǔn)備躺下。

    白霜回來，告訴顏心說：“抓到了一個(gè)賣餛飩的小販。他挑著餛飩擔(dān)子，像模像樣，手邊還包著餛飩。可笑的事，擔(dān)子另一頭的爐子里沒有生火?！?/br>
    小販挑擔(dān)出來做宵夜買賣，爐子里面的蜂窩煤是點(diǎn)燃的，只是封住。等需要用的時(shí)候，揭開封蓋。

    不可能煤球不生火就出來。煤球生火不是一下子就可以的，需要過程，挺復(fù)雜。

    “也許不是本地人，扮成小販卻忽略了最關(guān)鍵的?！鳖佇牡溃白テ饋矸拍睦锪?？”

    “少帥的監(jiān)牢?！?/br>
    “我要去看看?！鳖佇恼f。

    白霜：“這么晚？您先睡覺，等明早的結(jié)果?！?/br>
    “我要去看看，是什么人對我下手?！鳖佇恼f。

    第215章 舅舅的手段

    顏心連夜去看了審訊。

    抓到的人看上去瘦小又黑，的確是市井中最常見的小販。

    他已經(jīng)受過了兩輪刑罰，還是不松口。

    “我冤枉，我真的冤枉啊！爐子怎么熄火我不知道，沒留心到，就因?yàn)檫@個(gè)打我嗎？我不是什么jian細(xì)?！蹦侨丝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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