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大太太等人,暗中高興:“現(xiàn)在沒人給她撐腰了,看她在家里怎么囂張?!?/br> 章清雅也說:“她快要嚇?biāo)懒?,你看她多傷心。?/br> 顏心自己的傭人,安撫她,也只是說:“哪怕沒了老太太,旁人也不敢欺辱您。” “老太太到底上了年紀(jì),無病無災(zāi)去了,是喜事。好過纏綿病榻幾年,吃盡苦頭再去?!?/br> 顏心只聽著,不反駁。 從旁人身上,看到自己命運(yùn)的另一種可能:哪怕再努力,結(jié)局還是這樣慘。 她特難過。 轉(zhuǎn)眼到了除夕。 老太太尚未出殯,今年的除夕,姜公館很安靜。 因她家有喪禮,督軍府也沒請她。 景元釗和張南姝在吃了年夜飯后,拎了些煙花,過來瞧她。 張南姝對她說:“若無庇護(hù),就搬出去吧?!?/br> 顏心搖搖頭:“我不可能搬出去?!?/br> 這個家里,不止是她的仇,還有老太太的血仇。 她絕不會輕易離開。 他們這些人,應(yīng)該付出代價。 母親是生命之源。他們在汲取生命與養(yǎng)分后,毀了這源泉。 老太太是顏心的影子,她等于又被毀了一次。 都說惡人未必有惡報,顏心不能把“報應(yīng)”交給時間,她要自己上手。 哪怕毀掉一切,包括她自己。 她已經(jīng)給自己準(zhǔn)備好了棺材,大不了同歸于盡。 第172章 安排下去,要報仇 除夕夜,宜城熱鬧喧囂,煙花把夜空照得燦爛如白晝。 弄堂深處,一片空地上,景元釗和張南姝帶過來的煙花,已經(jīng)快要放完了。 絢爛花火,照不進(jìn)顏心的眸子,她眸光黑沉沉的,比夜更寂靜。 回去時,乘坐景元釗的汽車,唐白親自給他們倆開車的。 “我有點(diǎn)擔(dān)心豬豬?!睆埬湘f,“她好像特別扛不住事?!?/br> 景元釗卻難得沉默。 他在沉思。 他知道不對勁,卻又不明白為什么不對勁。 顏心不是扛不住事。 景元釗知道她親手殺了姜云州,白霜告訴他的;他也知道顏心槍殺刺客,那刺客腦漿都被她打出來。 在軍政府師長林富叛亂的時候,她并沒有十足把握,可她鎮(zhèn)定自若。 她扛得住事。 然而,老太太的死,卻似給了她沉重一擊。 不單單是悲傷,而是在她心上挖了個洞。 景元釗隱約都可以瞧見她心口在汩汩淌血,寒意與疼痛將她覆蓋,她臉色慘白躺在那里。 這是為什么? 她脆弱的點(diǎn),到底在哪里? 景元釗還記得,有次用烈酒灌醉她,她趴在他肩頭,跟她說:“一怕贏不了他們,二怕生逆子?!?/br> 這個問題,景元釗當(dāng)時沒多想。 他知道顏心嫁到姜家委屈了,想要讓他婆婆和那個便宜丈夫付出代價,是可以理解的;而逆子嘛,年輕女人可能都怕生小孩。 景元釗是個男人,他也覺得孩子怪麻煩,會不成器。 所以,當(dāng)時顏心那席話,他以為他聽懂了,他也覺得自己理解了。 現(xiàn)在回頭去細(xì)想那些話,景元釗覺得自己沒理解。 他倏然渾身發(fā)寒。 顏心跟他說過很多的話,似慢慢被串聯(lián)起來。 她總是沉甸甸的,她說自己時常做夢。 這不像是隨口的話。 “她會不會,在夢里見過自己的一生?” 在她的夢里,她被人欺負(fù)得很慘;在她的夢里,也有逆子讓她痛苦? 姜家老太太的死,是不是也照進(jìn)了她的夢境? 景元釗打了個寒顫。 張南姝察覺到了:“你怎么了?” 景元釗:“沒事?!?/br> 又說,“我過完年就要去趟天津,還需要去趟你家。我不在,替我照顧珠珠兒?!?/br> “你放心!”張南姝說,“不止你疼她,我也疼她。” 景元釗:“回頭給你帶禮物。” 張南姝先謝過了。 過完年,宜城還在新春的熱鬧中,新年氣氛依舊濃烈時,姜家老太太出殯了。 送葬結(jié)束,葬禮就算完成,姜公館也松弛下來。 墓地選在姜家祖墳,也在城郊,距離不過二十公里。 姜家是世世代代的宜城人,他們家的祖墳占地比較大,附近有幾十畝祭田。 這些田地,由族人租種,除了交稅給政府,還需要交租給族中祠堂,支撐每年的祭祀用錢。 祠堂頗為破舊。 祖墳附近的莊子,住得人也不多,無人守墳。 半夜,白霜帶著人,從旁邊挖了一條小道,把老太太的棺材取出,請了有經(jīng)驗(yàn)的仵作查看。 顏心一直站在不遠(yuǎn)處的官道上,身邊跟著兩名副官和幾匹馬。 凌晨一點(diǎn)開始取棺,三點(diǎn)才結(jié)束。 白霜回來,告訴顏心:“一切都復(fù)原了,看不出被挖掘的痕跡?!?/br> 顏心點(diǎn)頭。 又問,“仵作怎么說?” “后腦勺是致命傷,像是撞到了桌角,不是什么重物砸的。應(yīng)該是爭執(zhí)中推搡了一把,腦袋撞狠了。 當(dāng)時應(yīng)該沒斷氣,若是請個名醫(yī),也許能活。而后是慢慢氣絕。”白霜說。 顏心狠狠閉了閉眼。 事情的脈絡(luò),已經(jīng)很清楚了。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