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牙齒,不輕不重在她雪頸摩挲,微微用了點力氣,留下一個很清晰的牙印。 松開時,她不知是動情還是生氣,雪色面孔發(fā)紅。 紅潮之下,那張臉越發(fā)綺靡。 顏心的眼睛很水靈,而飽滿的櫻桃唇,唇角是天然上翹的。 故而她哪怕面無表情,靜靜看著他,那雙眼水盈盈的,也是似笑非笑,像在勾搭人。 天生的妖精。 景元釗的學識不太夠,他只能想到“妖媚天成”這四個字,太適合顏心了。 她丈夫,肯定沒日沒夜想死在她身上。 景元釗想到這里,心口一窒,竟有點不太高興。 一想到她回去,夜晚紅賬內,她衣衫剝落時,另一個男人寬大手掌握住她的細腰,景元釗不由冒火。 “顏心,陪我三個月,你又不虧?!彼暮粑兊么种?,“三個月后,你就是官太太了,你丈夫會發(fā)達的?!?/br> 顏心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襯衫。 她的顫抖更強烈。 她想要姜寺嶠死,而不是用自己的身體去給他換高位。 她是堂堂正正的顏家嫡小姐,不是風塵女。 “我不愿意?!彼龘P起臉,“我不愿意做官太太,我也不想跟你。少帥,你殺了我?!?/br> 這句話說出口,她釋然了。 不如死了。 反正已經(jīng)死了一回,活著到底圖什么呢? 她沒有快樂過一天。 這世上,除了祖父母,再也無人珍重她。 人活著,得有尊嚴,她顏心靠醫(yī)術賺錢、賺體面,她活得很光彩,為什么要把自己變成娼妓? “你殺了我吧?!鳖佇闹貜?,“殺人對于你而言,家常便飯。我活著,我就不愿意跟你?!?/br> 景元釗的眸色發(fā)緊。 他冷冷一笑,將她推開。 “不識好歹?!彼粗耙粋€女人,別太高看自己?!?/br> “是,我低賤??傻唾v的人,也不愿意落成娼。”顏心說,“我寧可清清白白去死?!?/br> 景元釗頓時感覺很掃興。 濃艷嬌滴的小少婦,的確可愛,似一塊香醇的rou,令人垂涎。 但講起了貞潔烈女、談起了清白,頓時變得索然無味,比餿飯還要叫人倒胃口。 景元釗什么女人沒有? 他隨意釋放一點善意,那些女人拼了命撲向他。 他犯得著看一個女人在他面前豎貞潔牌坊? “回去吧?!本霸摰?。 他先出去了。 他還沒吃到,小點心變成了硬石頭,多少有點令人不爽。 他的副官長送顏心回家。 “去顏公館?!鳖佇恼f。 副官長白白凈凈的,笑呵呵:“好。我認識路?!?/br> 這位副官長叫唐白,他是景元釗乳娘的兒子,一直跟在景元釗身邊。 景元釗成了督軍,副官長唐白就是軍政府的總參謀,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顏心結識了他太太,時常出入他府邸。 唐太太對顏心特別好,是顏心唯一的朋友。 顏心那時候還想,要是自己的藥鋪實在保不住,她去求唐太太??上В形磥淼眉?,她就被親兒子氣死了。 顏心多看了他兩眼。 副官長笑了笑:“顏小姐是哪里人?” “就是宜城人?!鳖佇牡?,又糾正他,“副官長,我是姜家的四少奶奶?!?/br> 副官長沒反駁,又問她:“四少奶奶,你在廣城生活過嗎?” 顏心微愣。 顏菀菀和景元釗是在廣城結緣的,為什么要也問她去沒去過廣城? 她沒有去過。 祖父送回廣城原籍安葬,顏心一直很想去他墳頭上柱香。 但她幾個月前生了一場病,病得挺嚴重。病中很多記憶都模模糊糊的,就沒有去成。 “沒有?!鳖佇娜鐚嵒卮?。 副官長轉頤看了眼她,有點失望。 她應該不是少帥要找的那個“阿云”。 少帥自己也說不像,因為顏心膚白勝雪,而少帥視力模糊時候看到的“阿云”,皮膚黝黑。 “四少奶奶,你為什么很喜歡用烏藥?”副官長又問。 顏心想到在牢房里,景元釗初次見面就吻她,因為她呼吸里有烏藥清香。 “烏藥有很多好處?!鳖佇牡溃拔覜]有特別喜歡,只是那天湊巧用了藥粉刷牙。” 副官長不再問什么。 顏心在顏公館東南角門下了車,小跑著敲門。 守門的婆子,是祖母的人,見狀微訝。 “孫媽,我……” 婆子拉了她進來,沖她噓了聲:“快進去?!?/br> 顏心一低頭,快步進了角門。 穿過一小院落,她去了祖母的正院。 祖母跪在佛前。 瞧見她回來,祖母舒了口氣,眼中擔憂濃郁漸漸化開:“你這孩子!” “祖母,我……我遇到了一點事?!?/br> “回來就好?!弊婺肝站o她的手,“姜家來尋你,我說你受了委屈,留在娘家陪我念佛?!?/br> 顏心心中感激不已。 她消失了整整四天。 “姜家沒有再來?” “沒有?!弊婺敢馕渡铋L,“珠珠兒,這戶人家,到底是什么人家?怎么不像你姆媽口中那么好?” 顏心在這個瞬間,很想把什么都告訴祖母。 lt;a href=民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