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三章 血劫的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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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是醒了?!?/br> 今日的千秋城,洋溢著欣喜之氣。 上蒼也并非無情,還算有點兒人情味,趙云這一路太不容易,走哪都伴隨著生死離別,若連柳如心也回不來,他或許真會崩潰的。 歷經(jīng)了磨難。 也遭多了苦楚。 總得給他一些心靈上的慰藉。 趙家山峰似成禁地,無一人踏足。 老樹下。 趙云躺在柳如心腿上,睡的寧靜安詳。 小丫頭抱著他默默的哭泣,她愛的人頭發(fā)全白了。 “我愿用九世輪回,換他一生安康?!?/br> 還是這話,柳如心不知在心中默念了多少回。 神明如月神,都不免心境動容,她不知世間是否真的有輪回,但柳如心以九世發(fā)的宏愿,冥冥卻是半字不差的記載了,也便是說,此祝福真實有效,若非情到至深處,柳如心也不會拿命做賭注。 夜。 柳如心將趙云放在了云團上,獨自一人上了峰巔。 她翩然而已,吸收著外來星輝月光,成一縷縷繞體煙霞縈繞,襯出了一種夢幻的意境,也如遙遠夢中走出的仙子,不染凡世纖塵。 恰逢魔子路過,隨眸看了一眼峰巔。 這一看,讓他頓的一愣,只因柳如心的身上,有第二個人影,雖只驚鴻一現(xiàn),他卻看的真切,那也是一道倩影,看著有點像無霜。 “看錯了?” 魔子一聲嘀咕,揉眼再看。 此番,貌似只剩柳如心一人了。 不知第幾日,趙云才醒來。 趙家山峰的畫面,變得格外溫馨。 趙云如一個逃懶的老頭兒,半個月都沒見他下山,或盤于山巔,或坐于樹下,或拎著竹刀刻木雕,或提著畫筆作墨寶,好不清閑哪! 依舊無人叨擾。 千秋城能有今日,趙云功不可沒。 如今天下暫時太平,哪能不讓人歇一歇。 “半個月了,難不成在家造小孩?” 小霧靈盤腿兒在石頭上,雙手交叉環(huán)抱胸前,模樣賊可愛。 沒人回應(yīng)它,該干啥干啥,但造小孩兒這個嘛!多半不可能,蒼穹老祖曾經(jīng)說過,趙云身上有神秘的詛咒,還不宜與柳如心那啥。 所有人都信以為真的。 包括趙云在內(nèi),都安安分分。 “不那啥的好?!?/br> 若放在往日,月神定會大罵蒼穹。 但這一回,她貌似也沒有看現(xiàn)場直播的心思了,有詛咒侵身,不影響趙云上床,但天煞孤星的命格,已然徹底定型,這就另說了,若孕育出一個小生靈,會終生伴隨厄難,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若斷子絕孫,你功不可沒?!?/br> 月神斜了一眼神之祝福,你他娘的干的太棒了。 祝福又一陣輕顫,又在表達它的歉意...這是個誤會。 又是夜。 趙云坐在山巔,靜靜望看星空。 柳如心是溫柔的妻子,挽著他的胳膊,小腦袋歪在了他肩膀,這等浪漫光景,莫說千秋城人,連身為娘親的芙蓉都不好意思打擾。 又一次,趙云望見了天武的門。 此番他看的更真切,那是一座擎天的巨門。 可惜,他暫時還跨不過,還需一場機緣造化。 “趙云?!?/br> 正看時,突聞山下一聲呼喚。 乃刀無痕,呼喚的語氣頗顯急促。 趙云瞬間收神,如一道驚鴻走下山峰。 能讓刀無痕這般焦急,定是小不凡出了問題。 事實的確如他所料。 出問題的何止小不凡,還有劍南等人。 可以這么說,凡是他千秋城中暗黑魔咒者,今夜都有了異變,啥異變呢?...血脈都在流失,而且流失的速度還不慢,攔都攔不住。 蒼穹和眾老輩也來了。 中咒者如今都在封印之中,卻不妨礙血脈流失,定是施咒者,在強行吞噬血脈,照這個架勢下去,用不了多少天,都會成詭秘者。 趙云的臉色極難看。 黑玉棺殷晝終是恢復(fù)過來了嗎?正發(fā)了狂的報復(fù)。 “小友,救救我孩子?!?/br> 刀無痕音色沙啞,語氣極盡哀求。 在場的人都知他心境,小不凡便是刀無痕的命。 “我會救他?!?/br> 趙云留下了一語,轉(zhuǎn)身出了地宮。 千秋城的人也都沒閑著,更多人被派出去,去找尋血幽森林,暗黑魔咒不難破,找到施咒者便好,將其滅了,此咒印便不攻自滅。 除此,若有一尊仙,也能破此危局。 遺憾的是,千秋城沒有仙,即便最巔峰狀態(tài)下的魔后和魔君,也只準仙級別,縱大夏鴻雀還活著,修為也差不多,皆非真正的仙。 如此,只能找施咒者。 趙云再現(xiàn)身,已是大夏的帝都。 他一路暢通無阻,直奔皇宮的御花園。 遠遠,便見一人自御花園走出。 是個青年,眸若星辰,黑發(fā)如瀑,可他骨子里,卻藏著煞氣,只有在戰(zhàn)場上才能磨煉出來,舉手投足之間,盡顯一種王者的威嚴。 他便是大夏龍陽,龍妃的哥哥,大夏龍朝的太子。 “聞名不如一見?!?/br> 龍陽說道,是第一次見趙云,卻每日都在聽天宗圣子的傳說,meimei眼光果然不差,她的意中人,是一個逆天級的人杰。 奈何紅顏薄命,meimei未等到姻緣美滿的那一天。 趙云輕輕點頭,他也一樣,也是第一次見龍陽。 龍妃生的像皇妃,而龍陽的氣魄,卻與龍戰(zhàn)一般無二,骨子里透著一股剛烈,屬光明磊落的那種,渾身浩然正氣。 龍陽走了,去了朝堂大殿。 父皇倒下了,他得撐起一片天。 御花園。 龍戰(zhàn)和皇妃皆在。 皇妃還好,倒是龍戰(zhàn),臉龐上再無半點兒血色,蒼白如一張紙,嘴角還時而在溢血,已是耗到了油盡燈枯,他獨自一人都站不住了,靜靜仰望星空時,還需身側(cè)的皇妃攙扶著。 他的確是一條硬漢。 若早早被封印,早早墮入沉睡,也無需活的這般痛苦。 可他不愿。 他是大夏的皇帝,死也要剛到底。 趙云微微駐足,拱手行了一禮。 “我是該叫你姬痕,還是該叫你趙云。”龍戰(zhàn)沙啞一笑,看樣子,皇妃已將秘辛告知他,丈夫都成這模樣了,著實不忍再隱瞞。 “無論叫哪個,晚輩都應(yīng)著?!壁w云笑的牽強。 這一夜,龍戰(zhàn)被封印了,是被皇妃親手封印的。 趙云查看一番,皇妃暫時是安全的,至少血脈還未流失,連龍戰(zhàn)都能強行對抗,更莫說底蘊更強的羽靈皇妃,即便被吞噬血脈,短時間內(nèi),也不會變成詭秘者。 “若哪日我也不在了,愿你幫一幫龍陽。”皇妃一聲輕語。 “我在大夏在?!?/br> 寥寥五字,趙云說的很真摯。 他欠楚家的,也同樣欠皇族的,沒有龍妃以命獻祭,便沒有今日的他,人情也好,大義也罷,他都會護著大夏龍朝。 他走了,去了鴻淵住處。 未見鴻淵。 按他所想,鴻淵多半正在外找尋血幽森林。 鴻淵雖不在,玲瓏卻在涼亭飲茶,天下第一的徒兒,狀態(tài)貌似不怎么好,無需去探查,便知她的血脈在流失,這一天終是來了。 不知為何,今夜的玲瓏,看趙云的神色有些怪,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頗為正經(jīng)的掃量趙云,遭遇趙云眼神兒時,又會忙慌錯開。 “三月后我再來?!?/br> 趙云未多停留,留下一語便轉(zhuǎn)身離去。 若估計不差,三月之后,玲瓏便會血脈蕩盡,便會真正朝詭秘者演化。 他不會殺玲瓏,會將其強行封印。 “代我向你娘親問好?!鄙砗?,傳來玲瓏一聲輕語。 “好。”趙云回了一字,消失在了月色中。 身后,玲瓏神色有些恍惚。 龍戰(zhàn)知曉了秘密,她也同樣被告知。 天宗的姬痕,便是忘古城的趙云。 她如何也想不到,所看所見,自始至終都是一個戲中人,她更想到,她返老還童那夜,拼死護著她的小武修,他年竟會以這般姿態(tài)站在她面前,人生如戲,果然演繹的如戲文那般。 楚家。 趙云如一只幽靈走入。 楚家也有不少中咒之人,他挨個查看,足八成以上血脈都在流失。 他找到女帥時,楚嵐正立在橋上看天。 找血幽森林如大海撈針,但鴻雀邪念或許有辦法。 “怎的深夜來此。”女帥回眸。 “一場浩劫已拉開帷幕?!壁w云說著,一指點在了楚嵐眉心,有一絲魂力流入,很精確的尋到了鴻雀邪念,被楚嵐壓制到了靈魂最深處。 那是一張鬼臉,生的與鴻雀一模一樣,卻扭曲不堪,看他的神色,如厲鬼般猙獰可怖,若非趙云,它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告訴我血幽森林在哪,便還你自由?!壁w云淡道。 事實上,這是一句大話。 他還不了鴻雀邪念自由,因為這個邪祟,已與女帥靈魂融為一體了,強行分離,無異于殺楚嵐,若能分離,又何須等他,鴻淵怕是早就做了。 自然,若鴻雀邪念自個出來,那就另說了。 但以他來看,此邪念不會傻著跑出來,出來便是死。 而女帥的軀體,便是它的避難所,想針對她?除非是想讓楚嵐死。 趙云的話,邪念并未回應(yīng),只露了一抹猙獰的笑。 趙云自不放棄,開了忽悠的模式,好說歹說整了一大推。 遺憾的是,鴻雀邪念油鹽不進。 而對血幽森林,她更是只字不提。 無奈,趙云才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