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七章 滅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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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 血色世界,哀嚎聲多凄厲,也多凄涼。 伴著醒世曲,怨靈們的神智,正漸漸復(fù)蘇。 它們這一復(fù)蘇不要緊,血魔倍感難受了,體魄出問題,還是功法緣故,至于反噬,大多是來自被吞來的生靈,是他以身飼養(yǎng)怨靈,但生靈的潛意識中,還在反抗的,一兩個還好,一旦多了,那就會成一種可怕的反噬力量。 如今,這種力量伴著怨靈們的意志復(fù)蘇,愈發(fā)強橫了。 唔...! 血魔的悶哼聲,清晰可聞。 無需去看,便知他的狀態(tài)很糟糕,以血為生,吞的多了,消化不了,誰難受誰知道。 見狀,趙云撥動琴弦的速度,越發(fā)快了,醒世之音蕩滿血色世界。 只要能喚醒怨靈意志,啥都好說。 屆時,可就不是他一個人在戰(zhàn)斗了,被群毆的會是血魔,以此法,或許真能把這尊魔頭徹底殺滅,沒有怨靈抵命,殺之也不會那般費勁了。 或許,這也是破不滅魔身訣的一種方法,過程雖繁瑣,但的確有效。 “汝該死。” 血魔怒了,幻化出了一只血色大手,從天抓了下來。 趙云看都未看,只撥動琴弦,霸道的琴意逆天而上,劈滅了血色大手,血魔又一聲悶哼,整個血色世界都嗡的一顫,四方蠕動的rou壁,都脫落了不少,化成了一灘灘的血水。 殺! 血魔怒嚎,凝練漫天劍氣劈來,每一道都血光四射,乍一看,便如血色的暴雨,看的八字胡猛吞口水,這若挨了,不被劈成灰才怪。 嗡! 趙云分心三用,一邊彈琴,一邊祭仙力燃寶蓮燈,一邊又以魂御劍,以格擋漫天劍氣。 血魔心智已亂,攻伐的陣仗雖大,但威力欠缺不少,該是頂著反噬強行為之。 如此,即便戰(zhàn)局僵持,但拖得越久,于他們越有利,因為怨靈意志在復(fù)蘇,這才是最讓血魔難受的。 “老祖,醒來。” 八字胡也沒閑著,扯著嗓子嘶喊。 這一會兒功夫,他又尋到了不少的先輩,都曾在畫像中見過,真應(yīng)了他的猜測,當(dāng)年他這一脈遭的浩劫,便出自血魔,整整葬了兩代人,這于一脈傳承而言,是何等的打擊。 他的呼喚,并未白費。 他家那些先輩,神智大多復(fù)蘇,眸中兇惡和木訥之意漸漸散去,換上來的是迷茫,迷茫之后,便是一抹抹的清明。 其他的怨靈,也是同樣的狀態(tài),本在沖殺,如今多已停下,抱著頭顱嘶吼,一種古老的怨懟,形成了可怕的力量,反噬血魔。 啊...! 血魔咆哮,真壓不住怨靈了,又強行攻伐,幻化出了一只龐大的鬼臉,森然可怖,扭曲不堪,長了血盆大口,要將趙云吞滅成灰。 破! 一心分三用的趙云,又分出兩道心神,一魂御天雷,一魂御玄黃之氣,逆天斬了上去,生劈了鬼臉。 暗中,能聽聞吐血聲,該是血魔遭重創(chuàng),一口老血噴的霸氣側(cè)漏。 “眾前輩,蘇醒吧!” 趙云一聲呼喊,與琴音成共鳴,直入怨靈的靈魂。 此一語,頗具威力,掙扎的怨靈,竟集體恢復(fù)了心智,眸中皆是清明色,還有滔天的怨與恨。 “血魔。” 他們的嘶嚎,是發(fā)自靈魂的咆哮,皆化成了一縷縷血光,劈在了血色的rou壁上,亦如先前攻伐趙云和八字胡時,不懼生死,前仆后繼。 那是他們清醒意識下,所能打出的最后一擊。 說白了,那是自殺的一擊,死,便是他們的解脫,再不用在此受煎熬,哪怕成孤魂鬼,哪怕灰飛煙滅,也好過永世不得超生。 噗!噗! 怨靈的臨死反撲,于血魔而言,是毀滅的打擊,瞧這一口口鮮血吐的,一口比一口酣暢淋漓,被自個飼養(yǎng)的怨靈反噬,這已不是難受那般簡單了,這等傷痕,是無法復(fù)原的,即便復(fù)原了,也不可能再真正踏入天武境。 而于趙云而言,這場大戰(zhàn),他已贏了九成。 怨靈葬滅,血魔便只剩一條命,殺之便是徹底葬滅。 “小麒麟?!壁w云一聲呼喚。 吼! 麒麟會意,瞬間貢獻力量,助趙云開麒麟化。 頓的,一個大家伙轟然呈現(xiàn),成人形麒麟華,擎天立地,氣血翻滾,威勢霸烈。 “艸...?!?/br> 八字胡見了,忍不住爆了粗口,這特么的...是傳說中的圣獸麒麟?姬痕竟有麒麟,若非親眼得見,他如何敢信,這短短大半年的時間,這小子究竟撞了多少造化。 同樣震驚的,還有血魔,八字胡時頭回見麒麟,他已一樣,先前竟毫無察覺,這個看似孱弱的小武修,竟與圣獸結(jié)了契約,瞧這狀態(tài),比兇虎化還霸道啊!他是吞了一個妖孽嗎? 開! 趙云手提百丈龍淵劍,一擊劈開了血色世界。 噗! 血魔回歸本體,又成人的形態(tài),一路橫翻了出去,血淋淋的體魄,頻頻崩裂,一塊塊鱗片,都炸翻了出去,在墜落中崩滅成血霧。 待落地,他已是血泊一片,許是傷的太重,也許是怨靈皆蕩滅,無人抵命,半殘的體魄,竟無法復(fù)原,淌流的血水,染紅了土地,氣勢也是一落千丈,再不是一瞬準天一瞬天武,此刻,就是個準天境,只不過,有天武氣蘊。 “前輩,結(jié)束了。” 趙云淡道,一劍凌天而下。 血魔咆哮,豁的定身,雙手合十,在身體上空,聚出了一面血色的盾牌。 然,遠遠不夠看,龍淵光劍落下,一擊劈開了盾牌。 嗖! 血魔倒是雞賊,趁這一會兒工夫,竟遁天而走了。 可惜,他走不了,趙云早有預(yù)料,當(dāng)即彎弓搭箭,雷霆箭霸絕無雙。 噗! 這道血光,猩紅四目。 還未遁出高天的血魔,被一箭射穿,血色軀體寸寸崩滅。 “不...不不...?!?/br> 他的嘶嚎,滿載著恐懼。 就是在這等嘶嚎中,他炸成了一片血霧,死的怎一個惆悵了得,他本天武境,連天岳都拿他沒辦法,殺不死他,只能封印。 不曾想,再解封時,竟被一個地藏境誅殺,是徹徹底底的殺滅,再無怨靈抵命,這么多血魔,貌似就屬他死的最憋屈。 呼! 見血魔葬滅,趙云才松了一口氣,隨之散了麒麟化。 八字胡則跪伏在地,擺上了先輩的靈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趙云一聲嘆,取了酒壺,撒下了一片濁酒,是為祭奠前輩,當(dāng)年為了鎮(zhèn)壓血魔,八字胡這一脈的先長,戰(zhàn)的是何等慘烈,他們...都是可敬的。 良久,八字胡才抹干淚水。 兩人又去了祭壇,透過祭壇上的大洞往下看,的確內(nèi)藏乾坤,即便是此刻,也是秘紋縱橫,而先前的八部浮屠,就是一個中心陣腳。 那個名為天岳的前輩,也的確不簡單,竟能勾動八部浮屠上的封印,借其鎮(zhèn)壓血魔。 “老祖,血魔滅了?!?/br> 八字胡灑了一片酒水,又恭恭敬的行了一禮。 兩人再出來時,夜幕又降臨,看那座石碑,竟是完好無損,看的八字胡一陣驚愣。 趙云還算淡定,因為石碑根本就沒碎,先前只不過是幻境,騙得過八字胡,卻騙不過他。 “那鐵匣子里,封的究竟是何人。” 八字胡終是問出了疑惑,能讓佛家動最高級別的封印,且老祖能借其鎮(zhèn)壓血魔,由此可見,其內(nèi)封印之人,很強很可怕。 “魔君。”趙云未再隱瞞。 如他所想,八字胡聽了,好一會兒沒反應(yīng)過來。 魔君? 魔域的不滅魔君? 那可是個蓋世狠人哪! 縱觀歷史,他乃當(dāng)之無愧的天下至強,連他座下的九大魔將,都是貨真價實的天武境,可想而知魔君的逼格有多晃眼。 那般一尊強者,竟會被封印,而且,還是被佛封印。 這與他了解的歷史,頗有出入。 蠻荒時代,魔君還曾大鬧佛土來著,以魔域的底蘊,能被佛家封了魔君? “你忽悠我的吧!”八字胡一臉不信。 “我有那么閑?”趙云瞥了一眼。 八字胡頭腦有些暈乎,古老的年代,究竟藏了多少秘辛,強如魔君都被封印,佛土是有多強,他先前,對佛只是敬,如今,又多了一抹畏懼。 聽說,八部浮屠的封印很殘忍,需將被封印者肢解,一向慈悲為懷的佛,會這般狠辣?這是有多恨不滅魔君,才能使出這等法子。 呱! 不久后,大鵬展翅高飛。 這一路,八字胡的嘴就沒停過,一路都在問,問啥呢?...問趙公子的那些個小秘密,譬如小麒麟,譬如寶蓮燈和石琴,也譬如妙語。 趙云知無不答。 當(dāng)然,有些個橋段是自然略過的,講的太明白,怕是會傷感情。 就這,八字胡已被打擊的抬不起來了。 按說,他們也算并肩作戰(zhàn)過,差距咋就是這么大嘞!原來,他師傅經(jīng)常掛嘴邊的一句話,還是很有道理的:人品很重要。 哎! 八字胡一聲嘆,隨手拿了一部畫卷。 鑒于心情很低落,看看年貨壓壓驚,還是很必要的。 趙云見之,探頭看了一眼。 八字胡也上道,隨手塞過來一部。 “我是正經(jīng)人?!?/br> 趙公子口上說的好,手上卻沒閑著,隨手接下。 完了,先四下瞅了一眼,見沒人,才若無其事的大開了。 “嗯...不錯?!?/br> “這可是珍藏版,一般人我都不給看的?!?/br> “別藏著掖著,都拿出來。” 這倆也是有情調(diào),大半夜的不思歇息,都擱那埋頭研究年貨,有那么一個動作,兩人還出奇的一致,啥動作嘞!...抹鼻血的動作。 看著看著,趙云身邊多了個人。 自是妙語。 又是花好月圓,又是良宵美景,人小姑娘又跑出來放風(fēng)兒了,亦如往昔,挽了趙云的胳膊,臉頰歪在了其肩膀,儼然一個乖巧的小媳婦,明明沒有活人的意識,可看了年貨,竟露了一抹人的情感。 真是奇怪了。 活著時,沒見過這畫面。 死了之后,竟是大開眼界了。 趙云一聲干咳,忙慌收了年貨,不止把自個的收了,還把八字胡的搶了過來,通通塞入了魔戒,就怕妙語張口來一句:不要臉。 嘁! 八字胡不以為然,揣手而坐。 有那么幾次,他這倆眼珠還朝上翻一翻,總覺自個的腦門兒,在今夜格外明亮,就像一個電燈泡,很是晃眼,某些人哪!就該被雷劈死,大半夜的擱這秀恩愛。 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姑娘挺可憐的。 活死人的形態(tài),沒有人的意識,如一具行尸走rou,浪蕩在天地間。 嗯? 曾有一瞬,妙語緩緩起了身。 八字胡看的眉毛微挑,趙公子的眉毛挑的更高。 不等他倆反應(yīng),妙語便大鵬背上跳了下去,她冥婚之力強大,落下時,踩的大地砰的一聲響,幽暗的山林,被驚得鳥獸一片鬧騰。 “妙語?!?/br> 趙云速如驚鴻,隨后便到。 八字胡也下來了,許是姿勢沒擺好,也或者瞄的太準,一頭卡樹杈上了。 趙云沒理會,只盯著妙語。 今夜的妙語,很是奇怪,下來之后,便如一只幽靈,在山林走來走去,像是在找什么東西。 他幾次呼喚,都不見妙語停下。 行至一片山林,妙語就像鬼打墻一般,擱那來回的轉(zhuǎn)圈兒。 “啥情況?!卑俗趾妨松蟻恚荒樀你?。 “不知。”趙云說著,還不忘環(huán)看四周。 按風(fēng)水來說,這絕對是一處寶地,在這建墳,最合適不過。 若他未看錯,這下面有一座墓。 他也的確沒看錯,這下面真有一座墓,不止有墓,還有一個人呢?妙語擱那轉(zhuǎn)圈兒時,那人從地底爬出來了。 是個胖老頭兒,渾身上下都泥土,明明是個活人,偏偏穿了一件壽衣,看的八字胡一陣尿顫,以為詐尸了呢? “真是有緣哪!” 趙云見了,一臉語重心長。 沒錯,這人他認識,可不就是壽衣老道嗎? 昔日,就是這貨帶他下的蠻王古墓,差點兒折在里面。 不過話說回來,他還得感謝壽衣老道。 若非這老頭兒帶他下墓,他也開不了丹海。 不曾想,大半年過去,竟擱這遇見了,也真不愧掘墓的行家,大半夜的跑這扒人家的祖墳,瞧這一身的狼狽,便知沒搞到啥寶貝。 他好奇的是,妙語為嘛跑這來了。 難不成,這墓中有寶貝。 亦或者,壽衣老道身上有寶貝? “終于出來了。” 壽衣老道罵罵咧咧的,許是腦瓜暈乎,儼然不覺這還有仨人,其中一個擱那轉(zhuǎn)圈兒,另外倆都揣著手杵的板正,正擱那盯著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