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二章 盜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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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趙云獨自出了千秋城。 他未叨擾任何人。 幻夢倒也聽話,未將營救芙蓉一事告知眾強。 有些道理,趙云懂,她自然也懂,無論是盜令牌還是救芙蓉,都不是人多就能幫上忙的,一個弄巧成拙還會壞事,畢竟那是帝都,去再多人也無用。 至清晨,趙云才到帝都。 不久,他進了一座酒樓,直上第三層,尋了一個靠窗的位置。 從這,能清晰望見大祭司府。 他看時,有不少皇影衛(wèi)進府邸,該是紫衣侯調(diào)來的。 聽幻夢說,殷晝此番煉制的五紋天心丹,就是幫紫衣侯煉的,紫衣侯自是上心,以免出變故,這才調(diào)來皇影衛(wèi)壓陣,除此,還有鎮(zhèn)魔司和御林軍的強者,或入府邸,或守在門口,可謂戒備森嚴。 半壺酒下肚,趙云才起身離了酒樓。 再現(xiàn)身,已是一座隱秘的小園,在很久以前,便已被他買下,他化出了頗多分身,奔向各方,都尋了隱秘之地,刻畫逆向召喚陣,這是造后路。 還有帝都外,也留了分身。 待救了娘親,他會借一座座召喚陣,一口氣傳送到城外。 出了帝都。 天高任鳥飛。 萬事俱備,只等天黑。 又是那座酒樓,趙云去了三樓靠窗的位置,一個人默默等待,他所依仗的不止是玄奧遁法,還有金山老鬼、銀山老鬼、黑山老鬼、白山老鬼、赤山老鬼和青山老鬼的記憶,他們六人,皆殷晝嫡系,府中哪哪有禁制,哪哪有陷阱,他們大多都門兒清的。 搜了六人記憶,他自也清楚明白。 不然,他也不會滋生去大祭司府盜通行令的念頭。 時間流逝。 于趙云而言,等待是一種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過的極為緩慢。 帝都一如既往的繁華,吆喝叫賣聲不絕。 自熙攘的人群中,趙云望見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乃天禹。 自那日傳洗髓易筋經(jīng),他已有很多天未見天禹了。 此番再見,天禹面色紅潤,氣血也磅礴,看樣子,已重塑了根基。 他未現(xiàn)身,依舊盯著大祭司府。 在他望看下,一道道人影入了府邸,皆老家伙,有他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值得肯定的是,清一色的煉丹師,煉五紋丹天心丹,頗耗精力,殷晝怕是一人做不來,才找煉丹師們來幫忙。 這已不是秘密。 逢煉高階丹,殷晝都會找煉丹師助陣,天宗的丹玄,就被請過好幾回,不過,這次并無丹玄,或許是殷晝根本沒請丹玄,也或許請了,但被丹玄拒絕了。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殷晝今夜的確要煉丹。 而且,短時間內(nèi)抽不開身。 所以說,這機會千載難逢,搜了六老鬼的記憶,更知通行令放在哪,哪有不偷的道理。 眾煉丹師之后,又一道倩影入了府邸,是鴻淵徒兒玲瓏。 玲瓏之后,紫衣侯現(xiàn)身,殷晝幫他煉丹,他得守在那,一怕外人打擾殷晝,二怕殷晝搞鬼。 悄然間,夜幕降臨。 趙云放下了酒杯,眸中閃爍了精光。 在他起身的那一瞬,又一道倩影映入眼簾。 這回,竟是羽靈皇妃,竟也進了大祭司府。 趙云皺眉,殷晝還請了羽靈皇妃? 還是說,羽靈皇妃是專門跑來看煉丹的。 無論是來干啥的,這都不是個好消息。 羽靈皇妃非一般準天境,皇妃的感知,他自認很難避過。 嗯? 羽靈皇妃驀的回眸,朝這邊看了一眼。 趙云忙慌側(cè)身,躲在了墻后,大夏的皇后,果然不是蓋的。 皇妃收眸,入了大祭司府。 趙云的眸光,已是明暗不定。 今夜,真是熱鬧?。∏坝谢视靶l(wèi)、鎮(zhèn)魔司、御林軍,后有一眾煉丹師,連鴻淵徒兒、鴻雀師弟、大夏皇后....竟也都來了,這么多高層齊聚大祭司府,可不是啥個好兆頭。 趙云有一瞬躊躇。 其他人還好,羽靈皇妃是個不確定因素。 那娘們兒身負仙力,感知超凡入圣,真可能覺察他。 即便如此,他還是出了酒樓。 趁著夜色,他潛入了大祭司府。 真不愧是皇族大的祭司,殷晝的這座府邸,不是一般的豪華,比楚家府邸,還大一圈兒,一眼望去,多假山花園,殿宇樓閣也多不勝數(shù),仔細聆聽,能聞靈泉潺潺,多半藏著幾片靈池,府中多云氣繚繞,靈力甚是充沛,若他所料不差,這府中該是有聚靈陣。 他藏在了假山,以大地靈咒靜心感知。 府中有多少人、分布在哪、啥個修為,他都能約莫感知出來,但他篤定,有些地方,他是感知不到的,譬如府邸深處的一座宮殿,有遮掩之力徜徉,隔絕了大地靈咒的感知。 如這等地方,府中還有不少,都刻有遮掩陣法。 僅此一點,就證明大祭司府很不凡。 在準天領(lǐng)域,殷晝的戰(zhàn)力或許不是最強,但絕對是最通旁門左道的一個,煉丹造詣頗高,造陣的手段也不低。 良久,他才開眸,看向了一方。 那方,有火光沖天,燃的空氣都扭曲。 很顯然,殷晝就在那方煉丹。 他感知的不差,殷晝的確在那方,那有一座極為龐大的祭壇,煉丹之地,就懸在了祭壇上,多位高階煉丹師,此刻都在cao縱火焰。 如此,才有了火光沖天。 祭壇之下,紫衣侯儼然而立,他調(diào)來的皇影衛(wèi),如一尊尊門神,腰挎軍刀,守在了四方,膽敢有人闖入,殺無赦。 而玲瓏和皇妃,則坐在不遠處的涼亭,一個靜靜飲茶,一個翻閱古書,只時而側(cè)眸,看一眼祭壇方向。 玲瓏還好。 倒是皇妃,總會在不經(jīng)意間瞥一眼他方,俏眉微顰。 這邊,趙云已收眸,隱入了黑暗,直奔一方。 有六老鬼的記憶,他輕松避過了暗藏的禁制。 他想過遁地而行。 可府中,有防御遁地的法陣。 他嘗試了過幾次,根本就遁不動。 嗖! 行至一片花園,他驀的定身。 感知一番后,他遁入了草叢,用了隱身,屏了呼吸,收斂了契機。 很快,便見巡邏兵衛(wèi),修為雖不低,卻未察覺趙云。 兵衛(wèi)走后,趙云如鬼影般竄出,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他走的雖快,卻小心翼翼,府中有很多坑,也藏了很多禁制,若非有六老鬼的記憶,更兼一只天眼窺看虛妄,不然,定會觸機關(guān)。 “你說,大祭司能煉出五紋天心丹嗎?” “以大祭司的煉丹造詣,定然能煉出?!?/br> “那可不好說,聽聞,大祭司也是第一次練天心丹?!?/br> 府中多兵衛(wèi),巡邏時也不忘聊天。 甚至于,趙云所見的兵衛(wèi),有不少都懶懶散散。 想想也對,這可是皇族大祭司的府邸,府中的禁制多不勝數(shù),莫說他人,就連紫衣侯進來溜達,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誰會沒事兒跑這找刺激,正因都有這份自信,他們才顯得不那么上心。 這倒幫了趙云。 事實上,也無妨。 所謂的巡邏兵衛(wèi),于他看來就是擺設。 前方,又是一片假山,趙云如鬼魅般竄入。 良久,都不見他出來。 良久,才見有一人路過。 映著月光,能見那人尊榮,正是殷明那廝。 這,便是趙云未出假山的原因,打老遠便感知到了殷明氣息,倒不是怕殷明,而是怕殷明體內(nèi)的九尾狐,殷明無法覺察他,但九尾狐就不好說了。 嗯? 路過假山時,九尾狐驀的開眸。 它的感知力,也是超強的,若非受殷明修為壓制,它感知會更強。 “怎么了。”殷明內(nèi)視了丹田。 “無事?!本盼埠?,又緩緩閉了眸。 而后,它還補了一句,“我要在沉睡中凝練力量,沒事莫叨擾我。” “嗯?!?/br> 殷明應著,走過了假山。 趙云松了一口氣,至殷明走出很遠,他才走出。 其后,他神出鬼沒。 巡邏的兵衛(wèi),被他避過了一隊又一隊。 而府中禁制,也被他避過一處又一處。 前方,已見一座別苑,乃殷晝住處,別苑地底藏著一座地宮,而殷晝的通行令牌,就在地宮中,六老鬼的記憶,就是這么顯示的。 既是殷晝住處,自是禁制頗多。 除禁制,還有巡邏兵衛(wèi),一樣是守備森嚴。 趙云偷摸潛入,竄入了一座閣樓。 此乃殷晝房間,也處處是坑,別看擺設簡單,實則有很多坑,開了天眼去看,房中多一條條光絲,縱橫交錯,觸及了其中任何一縷,都會自動預警,若不知玄機便傻不拉幾的進來,定會被察覺。 “真多好東西。” 趙云一眼環(huán)看,房中多寶物。 如秘卷、如茶壺酒杯這些,皆少見的珍品,看的他直想犯職業(yè)病。 不過,他未動手。 今夜是來盜令牌的,縱有金山銀山,他也不會去動。 “就是你了。” 趙云來到書架前,其上擺著一個翠玉的花瓶。 這可不是普通的花瓶,而是開地宮門的機關(guān)。 他輕輕轉(zhuǎn)動了花瓶,書架便往后移了兩三丈,露出了一個通道口。 他未多想,一步遁入。 暗道直通往下,盡頭是一座石門,乍一看沒啥,但用天眼去窺看,能見石門上有秘紋流轉(zhuǎn),以加持石門的硬度,很難破開。 他也不會硬來。 石門的兩側(cè),是有開門機關(guān)的,雖然繁瑣,卻架不住他天眼透視。 看過,他唏噓不已。 要不咋說是殷晝設的機關(guān),真?zhèn)€玄奧,饒是他看了都一陣頭大。 足研究了一刻鐘,才找出正確方法。 嗡! 伴著一聲嗡隆,石門大開。 迎面,便覺一股滄桑古老之氣。 趙云走入,又是一眼環(huán)看。 地宮很大,有修煉祭壇、有打坐石臺、有書擺設,亦有古卷陳列,如石桌石椅這些,自是少不了。 自然,更多的還是禁制,乃一絲絲比牛毛還細的光,縱橫交錯,一般的天眼都看不見的,還有地面上,也是秘紋刻畫,在天眼下無所遁形,若是一不留神兒踩了,多半會觸發(fā)困人陣法。 總的來說,處處是坑。 若無六老鬼的記憶,他不知已栽了多少回。 他躡手躡腳,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謹慎。 通行令牌他已望見,就放在書架上的一方玉盒中,他研究過,其上并無機關(guān),隔著三五丈,他祭了一縷仙力,將那玉盒卷了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塊金色的令牌,入手炙熱,閃爍著璀璨的金光。 趙云看了,眸光熠熠。 他未多停留,拿了令牌轉(zhuǎn)身走了。 嗯? 在出地宮門的一瞬,他又驀的定身,下意識回眸。 在前一秒,他嗅到了一股奇異的波動,雖只驚鴻一現(xiàn),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他盯住了那座祭壇。 奇異的波動,就是從祭壇之下傳出的。 “啥東西?!?/br> 趙云喃語,窮盡了目力,望穿了祭壇。 這一看,還真有玄機。 祭壇之下,藏著一口棺材,一口黑玉棺,論級別還在冰玉棺之上,其上鐫有古老秘紋,貼有詭譎符咒,他微瞇了天眼,瞳力徜徉,強行望穿了黑玉棺,其內(nèi)躺著一個人,看的他神色一怔。 不怪他如此,只因其內(nèi)躺著的人,竟與殷晝生的一模一樣。 “雙胞胎?” 趙云這般想著,默默退出。 說是雙胞胎,他自個都不信,沒聽過殷晝有孿生兄弟。 那這就怪了。 他沒時間擱這研究,救娘親要緊。 出了地宮,他一路朝外。 通行令已到手,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至他出府邸,都沒人察覺。 另一方,煉丹還在持續(xù)。 第一次煉五紋天心丹,殷晝也頗有壓力。 紫衣侯就守在祭壇下,他才是真正的守門神,誰都不得靠近祭壇。 殷明也在場。 他是來看煉丹的,也是來找紫衣侯的。 “姬痕真是趙云?!?/br> 殷明看了一眼皇妃和玲瓏,才小聲對紫衣侯道。 紫衣侯臉色賊難看,都過去這么多天了,這貨竟還不長記性,上一回,就是信了殷明的邪,才去請了四大護國法師,可是結(jié)局呢?卻讓他顏面盡失,連搜魂大陣都用了,姬痕與趙云根本沒關(guān)系。 “姬痕必有秘法,擾亂了搜魂大陣。”殷明又道。 “那你想如何。”紫衣侯強行壓下了發(fā)飆的怒火。 “是與不是,找一人一試便知?!币竺髅耪f道。 “哦?” “芙蓉是他娘親,不怕他不就范?!?/br> “以芙蓉做要挾?”紫衣侯側(cè)眸。 “正是。”殷明湊近了一分,“我以性命保證,姬痕絕對是趙云?!?/br> “用搜魂大陣時,你也是這般說的?!?/br> “他以秘法擾搜魂,我自沒話說,但這次不同,那可是他的娘親?!?/br> “若不是,該當如何?!弊弦潞畹馈?/br> “若不是,此物歸你?!币竺髡f著,取了一顆血色靈珠。 紫衣侯見之,眸光雪亮。 “是與不是,前輩都不虧?!币竺餍Φ馈?/br> “吾,只給你一日時間?!弊弦潞钫f著,隨手拿了刑塔通行令。 “好。” 殷明拿了通行令,直奔刑塔。 走時,他笑的猙獰陰森。 只要紫衣侯點頭,那這事兒就好辦了。 去刑塔帶出芙蓉,找地兒吊起來,不怕姬痕不來。 “趙云,你給我等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