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五章 一路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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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月下的趙家大門緊閉,府中又頗多慘叫。 昨夜趙淵大開殺戒,今日換趙云。 不同的是,趙淵滅的是同族人,而趙云,殺的乃是其他勢力...安插在趙家的探子,趙淵臨走前曾留有一份名單,無論下人或侍衛(wèi),有一個算一個都列的明明白白,做了這么多年家主,趙淵可不是傻子,哪個是自己人,哪個是外族的探子,他心中有數(shù)。 這些事,本來是要在昨夜一塊做的。 奈何紫衣侯降臨,還未來得及殺便被逼的自裁。 他未做完的事,趙云替他做了,直接殺了個干干凈凈,非常時期,自需非常的手段,趙家做的這般徹底,自是為某事做準備。 慘叫聲...不知何時湮滅。 趙云入大堂時,還提著淌血的殺劍。 長老會,人影滿座。 說是人影滿座,實則缺了極多熟悉人影,如趙淵,如大長老他們,堂中氣氛很壓抑,悲涼之意頗濃,一日時間,變故太多了。 這是趙云,第一次以家主身份參加長老會。 有那么個座位,曾是他父親的,如今是專屬他的,他只立在側(cè)方,不忍心坐下去,無論父親是生還是死,他都當父親還在這。 無人言語,只靜靜看著他。 他也同樣看著趙家族人,每一人的眉宇間,皆帶著一絲傷態(tài),也如他,被紫衣侯威壓傷了根基,不出意外,終生都將止步當前修為,不過,他已有了破解之法,根基受損,那便重塑根基。 “自今日起,趙家封族?!?/br> 良久,才聞趙云開口,打破了堂中寧靜。 清除外族探子,寓意便在此,他趙家需長時間的封族。 “吾等,也是這般想的?!?/br> 眾長老皆無異議,趙家死的人太多,已元氣大傷,在忘古城,也已退居至二流家族,加上舊家主慘死,新族長上位,正是外界搗亂的好時機,要知道,盯著趙家的勢力可不少,想吞并他趙家者,也是大有人在,如此局面...如此形勢,封族是有必要的。 趙云拂手,一部部古卷飛出。 皆是秘術(shù)與功法,也包括洗髓易筋經(jīng)、風(fēng)神步和遁地術(shù)這些。 是改良版的,但于趙家而言,完全足夠了。 “這...?!?/br> 眾長老見之,驚得無以復(fù)加,都不知趙云,哪來這么多秘籍,其中有那么幾種,如易筋經(jīng),僅看法門都心驚rou跳,他們該是明白,為何斷脈廢體的趙云,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nèi)進階飛速了。 “縱封族,也有事做了。” 眾長老深吸一口氣,已迫不及待的翻閱。 有這么多的秘術(shù)和功法,足夠他們修煉很久了,待他年趙家解封,全族底蘊定會拔高一截,不止是保存實力,也是積攢實力。 其后,便是哐當聲。 趙云不吝嗇,拂手之下,一大片兵器堆在了大堂,刀槍劍戟,十八般兵器應(yīng)有盡有,皆是他一路所得,也有是在戰(zhàn)場上掃蕩來的,都已被淬煉,各個不俗,除卻紫霄與龍淵劍,都在這了。 眾長老看的倆眼發(fā)直,趙云哪來這么多兇悍的兵器。 還未完,兵器之后即為符咒,非一道道,而是一沓接一沓的,爆符、速行符、雷光符、定身符...凡是他有的,全都擺在了大堂中,除符咒,還有畫符之法,已譜成秘卷,安穩(wěn)穩(wěn)的擺在那。 咕咚! 堂中滿是吞口水聲,他家的新任家主是符師嗎? 既是趙云給的,自不會客氣,且先收了,完事都會派發(fā)下去,趙家人都有份兒的,也都知趙云寓意,特殊時期,先把族人裝備好,趙云是毫無保留的,若論起魄力的話,遠甚他父親趙淵。 “秘術(shù)功法不可外傳,看過便銷毀?!?/br> “畫符之法亦如此,盡可能的多囤貨,以備不時之需?!?/br> “還望眾位叔叔伯父摒棄前嫌,共渡難關(guān)。” 趙云一言接一語,恩威并進,趙家已是風(fēng)雨飄搖,再經(jīng)不起大浪,他這個新任的家主,會竭盡全力,守住祖宗打下的基業(yè)。 眾長老皆起了身,狠狠吸了一口氣,眸光炙熱也堅定。 本對前途,已沒啥念想,但今夜趙云之舉動,又重燃了希望,這么多的功法秘籍,加之畫符之法,便是重振趙家最強有力的資本,說到底還是一家人,一致對外才是正道,才對得起祖宗。 趙云未多話,默默走了,嘴角還有鮮血淌溢。 眾長老皆目送,看著趙云的背影,有一種莫名的心疼,心疼之余,也有疑惑,不知從哪一日起,看不透趙云了,變的很神秘。 “快?!?/br> “將族中子弟都叫來?!?/br> 不久后,眾長老皆嘶喝,趙云給了這么多秘術(shù),是給整個趙家的,縱是封族了,也不能閑著,殘酷的世道,拳頭才是硬道理。 夜里的趙家,格外的熱籠。 太多人從睡夢中被喚醒,見了一部部古卷,沒人再睡得著。 這些隨便拎出一個,都是上乘秘籍。 “輪番巡邏,敢偷懶家法處置?!?/br> 眾長老頗上心,加多了巡邏,免得有人偷入。 除此,還有機關(guān)與陣法的布置,趙云給的秘卷中,也有頗多闡述,長老們鉆研后,已在緊鑼密鼓的忙碌,一切只為族中安全。 這邊,趙云已遁出趙家,已蒙上了避世玄袍。 從遠處看,暗中有太多人盯著趙家,頗多勢力已蠢蠢欲動。 趙云未言語,消失在了人流。 他再現(xiàn)身,乃是柳家府邸的不遠處。 恰逢一只紫色云鶴,自柳家展翅高飛,白鶴背上,立著兩道倩影,其一為柳如月,其二為云鳳,看樣子,是要啟程去天宗了。 “云鳳?!?/br> 趙云枯寂的眸,刻滿了寒芒。 就是那個人,查了她娘親,也正是她,招來了紫衣侯。 嗯? 云鳳一瞬回眸,總覺身后有一雙眸死死盯著她。 “師尊,怎么了?!?/br> 柳如月側(cè)首,試探性問道。 “沒什么?!?/br> 云鳳淡淡道,給白鶴貼了兩道速行符。 趙云只靜靜望著,并未跟過去,如今的他,遠非云鳳的對手,他需要的是時間,需時間進階修為,需時間積攢底蘊,終有那么一日,他會用云鳳的命,祭奠他父親在天之靈....血債血償。 這個夜。 忘古城頗多店鋪,都留下了他的足跡。 是買畫符行頭,整個忘古城的符紙、符墨,基本都被他買光了。 再回趙家,已是深夜。 自這一夜,便未見他出過房門,符咒一道道的刻畫,是在為遠行做準備,他要去帝都,也要去天宗,要守著云鳳與那紫衣侯。 自然,也是找他娘親。 也是自這個夜,趙家頻頻有來客,逢夜里便有人偷偷跑進來,多是其他勢力的探子,來此自是搗亂,還好,如今的趙家人夠團結(jié),來的人基本都沒出去,來一個滅一個,完事兒毀尸滅跡。 “趙云?!?/br> 某個月光皎潔的夜,有一聲頗清靈的呼喚。 趙云出房門,能見半空有一只白鶴,紫苓與小財迷立在上面。 他看時,恰逢小財迷跳下來。 “我要走了。” “去哪。” “回家族。”小財迷笑了笑,“族中危機已解,喚我回去?!?/br> “一路珍重?!壁w云牽強一笑。 “他年再見?!?/br> 小財迷說著,一步上前,墊著腳尖,親了趙云一下。 而后,便逃似的跑開了,小臉還紅撲撲的,也不知是從哪一日起,少女情竇初開,每一回做夢,都會夢見一個叫趙云的小子。 “他年再見?!?/br> 紫苓未下來,對趙云輕語一笑。 白鶴展翅,如一道白光,掠過了天穹。 “他年再見?!?/br> 趙云喃喃自語著,轉(zhuǎn)身出了別苑。 足十幾日未出房門了,也是足十幾日未睡了,頭發(fā)頗顯蓬亂,嘴角也多胡茬,本是風(fēng)華正茂好少年,身上卻是多了一種與他年紀...極不相稱的滄桑,一場血雨腥風(fēng),真是讓他成長了不少。 “少主?!?/br> 路遇多侍衛(wèi),一隊隊縱橫交錯,皆是趙家族人帶隊,遠遠便與他打招呼,一聲呼喚后,覺察到叫錯了,又忙慌改口稱族長。 對此,趙云并不在意。 他如一個幽靈,出沒在趙家的每個角落,走一路也是看一路,三五步便有一處機關(guān),七八丈便有一處陣法,若非他身負一只天眼,多半也會著道,莫說玄陽境,縱地藏境多半也會觸禁制。 看來,這些時日趙家眾長老并未閑著。 小輩們都在閉關(guān)修煉,而他們,則在布置機關(guān)與陣法,終日不歇,做好防御才安心,縱是在深夜里,一個個的也還在忙碌。 正走時,地底突的竄出一個人。 乃趙家六長老,渾身上下都染著泥土。 “長老,你這是....。” “抽空挖個地道?!庇钟惺畮讉€長老竄了出來,各個都泥土滿身,正杵那拍打,“我等幾人商議過,挖一條直通城外的地道。” 趙云微笑,自知眾長老的寓意。 未雨綢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萬一哪天有仇家打過來,若是戰(zhàn)不過,可借地道遁逃。 “父親,我要走了?!?/br> 冰玉床前,趙云插了三根麝香,一拜三叩首。 此一走,不知哪年才能回來,也不知是否還能回的來。 趙家祠堂,祖宗牌位前他又是一拜。 再入大街,他已披上了避世玄袍,去了兵鋪、城主府以及拍賣閣,與老玄道他們一一道別,給的回應(yīng),基本都一樣:一路珍重。 最后看了一眼忘古城,他一步步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