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二章 關(guān)門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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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云出柳家時,天色已近大亮。 偷冰玉棺,足用了一夜,每一步都走的很謹(jǐn)慎,得虧有遁地術(shù)潛行、有避世玄袍遮掩氣息、有武魂窺看四方、有天眼洞悉機(jī)關(guān)。 這些,缺任何一個,他都拿不到冰玉棺。 若月神醒著,定然欣慰,沒她幫忙,竟能在柳家安全出入。 而且,成功的盜了寶貝。 所以說,她的徒兒在這方面很有潛質(zhì),加以培養(yǎng)必成大才。 回了兵鋪,趙云便將柳如心放入了棺中。 “莫怕?!?/br> 趙云溫情一笑,撫摸了妻子的臉頰,緩緩?fù)粕狭斯咨w。 冰封,也只權(quán)宜之計。 待月神出關(guān),多半另有詳解。 “沒見柳家有大動靜??!你是如何搞到的?!?/br> 老玄道打著哈欠過來了。 一同下來的,還有紫苓、胖老頭、赤嫣、紫發(fā)小孩和小財迷。 其他人還好,倒是紫苓,神色有些怪。 老玄道的疑惑,同樣是她的疑惑,這廝...該不會是潛入柳家直接偷的吧!若如此,那趙云本事就太大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縱是如此也沒必要震驚,趙云娘親死了十年,這小子都能給拽回陽間。 與之相比,去柳家偷冰玉棺...完全小兒科。 “找他借的?!?/br> 趙云一邊回著,一邊在冰玉棺上貼符咒,封印類的符咒。 “借的好,借的不用還。” 幾人深吸一口氣,這廝借東西,貌似從來也沒還過。 “這就是冰玉棺哪!” 小財迷與小黑胖子繞著來回的轉(zhuǎn),時而還伸手敲上一敲,一臉的好奇,一個天宗弟子,一個大族圣女,儼然跟倆土包子似的。 赤嫣就淡定了,瞧見冰玉棺,還頗感不自然。 曾經(jīng),她在這類棺材里,躺了三年之久,再醒來,恍若做了一場大夢。 比起冰玉棺,她看的更多還是躺在里面的柳如心。 這小丫頭的人生太悲慘,千萬醒過來才好,她還想瞧瞧柳如心覺醒后的血脈呢?不止她想瞧,在場的也都想瞧一瞧。 趙云已收了冰玉棺,一路回了趙家。 “怎就你一個,心兒呢?” 剛?cè)雱e苑,趙云便被爹娘喊去了,都板著臉,多半還在為趙云調(diào).戲玲瓏一事而那啥,挺大一孩子,媳婦都有了,臉皮咋這厚嘞! 嗡! 趙云拂手,冰玉棺擺在了石臺上。 “這....。” 趙淵與芙蓉忙慌起身,出去時好好的,回來時咋進(jìn)棺材了。 “血脈覺醒出了問題,暫時冰封?!壁w云說道。 他的前半句,趙淵與芙蓉壓根兒沒聽,有后半句就好。 暫時冰封,也便是說還活著,突的一口棺材,還以為死了呢? 大清早的來這么一出,的確有夠突然的。 稍稍緩了神兒,兩人才看向趙云,寓意明顯。 “會醒來?!?/br> 趙云一笑,眸光是堅(jiān)定的,亦如當(dāng)日復(fù)活娘親時,他肯為娘親舍性命,若有需要,他同樣肯為妻子...上刀山下火海。 他的這個眼神兒,讓爹娘很安心。 “我去查查古籍?!?/br> 趙云說著,收了冰玉棺,麻溜兒沒影了。 “那口冰玉棺,看著好生面熟?!?/br> 趙淵一聲輕喃,先前只顧擔(dān)憂,仔細(xì)想想,好似在哪見過。 對了,在柳蒼空那見過。 無論尺寸,還是花紋,都驚人的吻合。 那么問題了:柳蒼空收藏的冰玉棺,怎在趙云這。 趙淵腦洞大開,都已撕破臉皮了,柳蒼空肯借冰玉棺? “這兩日,眼皮總跳個不停。” 芙蓉輕語,美眸難掩的是一種憂色,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 “都已這么多年,多半已淡忘了?!?/br> 趙淵一聲微笑,明明是寬慰,可眸中憂慮卻更甚芙蓉。 “秀兒,別鬧了。” “瞅一眼再閉關(guān)也不晚?!?/br> “別逼我罵人?!?/br> 房中,趙云盤著倆腿兒,喋喋不休的呼喚著月神。 可惜,到了都未得到回應(yīng)。 他家的秀兒,已在掉鏈子的路上...越浪越遠(yuǎn)了。 其后的幾日,趙云基本沒閑著,自藏書閣抱了一摞摞的古籍,整日埋在房中研究,連玄門天書,也被他正兒八經(jīng)的鉆研了好幾遍,有關(guān)血脈的記載,都會格外上心。 月神掉鏈子,他可不能當(dāng)做啥都沒發(fā)生。 “該死?!?/br> 清晨,天色方才大亮,便聞柳家傳來怒喝。 出自柳蒼空,大清早沒啥事兒干,去地宮瞅了瞅,這一看不要緊,冰玉棺沒了,問過柳如月,并非她拿的,如此,那就是被偷了。 那還了得。 柳蒼空震怒,直奔了城主府。 丟了寶貝,那得追回來,封城...給老子挨家挨戶的搜。 “咋地了這是?!?/br> 見柳蒼空怒氣沖沖,街人一陣錯愕。 “聽說,柳家又丟東西了?!?/br> 有知情的人揣手道。 這個“又”字,用的恰到好處,前些天是錢莊失竊,到了都未捉到孤狼,這回更那啥,直接去柳家偷了。 搞不好,還是夜行孤狼的手筆。 楊雄還是頗感詫異的,地宮都進(jìn)去了,就搬走了一口棺材,那小偷兒的口味,還真是有夠別致的,那么多金銀財寶,沒瞅見? “我還是很有職業(yè)道德的...阿嚏。” 趙云這話說的,那叫個大義凜然,其后的一個噴嚏,打的也叫那個霸氣側(cè)漏,鬼曉得柳蒼空在心底,罵了他多少回。 “借的,我是借的,有一天會還回去。” 趙云嘀咕一聲,繼續(xù)翻閱古籍。 還,他一定會還。 按照月神的說法,這是因果,是需要了結(jié)的。 城內(nèi),已多了一隊(duì)隊(duì)帶刀兵衛(wèi)。 楊雄很給柳蒼空面子,或者說,是給云鳳面子,真就把城封了,真就在搜查,丟寶貝了,過場還是要走走的。 又是夜,月黑風(fēng)高。 房中,趙云抱著古書睡著了,也許是太累了,幾日沒合眼。 嗯? 曾有一瞬,他豁的開眸。 有窸窣聲,他看時,窗戶紙被捅破了,有一縷紫色煙霧吹入。 毒霧? 趙云屏了呼吸,開了天眼瞥向窗外,能見一道黑衣人,即便蒙著臉,依舊難逃他的窺看,是個熟人,是那個六指人,又不安分了,又來刺殺他了,多半是奉了大長老的命令,來取他的性命。 “還沒騰出手收拾你,自個跳出來了。” 趙云一聲冷哼,瞬身遁地,自地底潛行,繞到了房外。 嗡! 未等他出來,便聞一聲嗡鳴,不知從哪飛來一桿長矛,威力不俗。 六指人驟然色變,豁的轉(zhuǎn)身。 奈何已晚,長矛已到,一矛將其釘在了墻壁上。 趙云這才瞧見是誰出的手,可不正是他的父親趙淵嘛! “小子,好大的膽?!?/br> 趙淵淡道,一步步自黑暗中走出,神色冰冷異常。 早在黑衣人進(jìn)這小園時,他便已察覺,真以為此刻的趙淵,還是當(dāng)年的玄陽境?地藏巔峰的感知力,玄陽境比不了。 “還是父親下手快?!?/br> 趙云笑道,遁出了地底。 “你反應(yīng)不慢?!?/br> 趙淵笑著拍了趙云肩膀,縱他不來,這六指人也殺不了他的兒。 之所以出手,是想親口問問。 六指人劇烈掙扎,怎么也掙不脫戰(zhàn)矛,心里那個郁悶。 搞了半天,趙云不在房中; 搞了半天,這爺倆擱這關(guān)門打狗呢? 而他,就是那只狗,是自個跳進(jìn)坑里的。 郁悶是小,恐懼是大,被逮了個正著,下場可想而知。 “是你自個說,還是我教你說。”趙淵淡淡道。 “我若說了,能否饒我命?!绷溉四樕钒住?/br> “你,有談條件的資本?”趙淵一聲冷哼。 “是...是大長老?!?/br> “當(dāng)年,便是他引孤狼入趙家。” “也是他,指使我殺趙云的?!?/br> 六指人顫顫巍巍,交代了,全都交代了。 “云兒,早些歇息?!?/br> 趙淵溫和一笑,一手拎走了六指人。 他本一臉笑容,卻在轉(zhuǎn)身的那一瞬,冰冷的略帶了些許猙獰,這些年壓抑的仇與恨,積攢的怒與傷,都化作一股冰冷徹骨的殺意。 “父親?!壁w云一步追上前。 嗖!嗖! 趙淵未回頭,卻是有兩道人影自墻外跳入,貨真價實(shí)的玄陽巔峰,皆是趙淵的嫡系,趙云也都見過,論輩分,還得喚一聲叔叔。 “少主,早些歇息?!?/br> 平日里笑呵呵的兩位叔叔,今夜略顯冷漠。 趙云皺眉,說是歇息,實(shí)則...是不想讓他出這個小園。 很顯然,這是他父親的命令。 很快,清脆的鐘聲,響徹了趙家。 乃族鐘。 只有族里出大事時才會敲響,但今夜聽來,卻像喪鐘。 太多人被驚醒,族中長老、子弟,都聚向了祠堂,黑壓一片,半數(shù)以上都不明所以,大半夜誰敲的族鐘,來了才知,是趙淵敲的,立在祠堂前,背對著族人,手中還提著鮮血淋漓的六指人。 “族長手中提著的...是誰??!” 不少人驚異,打老遠(yuǎn)便定身,只因今夜的趙淵,殺意強(qiáng)的讓人心顫,他不止是家主,還是一尊貨真價實(shí)的地藏境,莫說玄陽境一重,連玄陽最巔峰,都倍感壓抑。 “該死?!?/br> 大長老見之,心頭一跳,事情敗露了。 想到這,他當(dāng)即轉(zhuǎn)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你,走的了?” 趙淵淡道,依舊未轉(zhuǎn)身。 不過,暗處多嗖嗖的疾風(fēng)聲。 是趙家侍衛(wèi),整整齊齊的列成了三排,將祠堂外的空地,堵的水泄不通,欲遁走的大長老等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被攔了下來。 至此,趙淵才轉(zhuǎn)身,隨手將六指人扔下了臺階。 “趙淵,這是作甚?!?/br> 大長老一聲冷叱,強(qiáng)提了一股心氣。 “你說呢?” 趙淵提著殺劍,一步步走下了臺階,每走一步,殺意便強(qiáng)一分。 大長老怕了,一步步后退,被趙淵盯著,便如被死神盯著。 多少年了,他是第一次見這樣的趙淵,著實(shí)嚇人,眸中的殺意,是赤.裸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