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命萬歲 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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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剛說出,最先有反應(yīng)的是雙手從女子那里接過鹿皮的玉藻,她以前在謝家的時候, 女功就很好,聞言就立即低頭仔細(xì)觀察起來。 女子忽如其來的冷聲質(zhì)問,李媼心里突然慌神, 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謝寶因以上位者的姿態(tài)看了她一眼, 里面是不悅和憤恨,她轉(zhuǎn)身走回堂上, 徐步到北面朝向門口的坐席上,屈膝緩緩跽坐著, 望向前方的眸光依舊讓人寒戰(zhàn)。 玉藻捧著鹿皮很久, 還是看不出這鹿皮究竟是哪里被燒過了, 最后她學(xué)著女君那樣, 舉到日光下面去, 半刻不到就馬上驚呼出聲。 她知道李媼因為自己小女的事情,對待女君十分忠誠,所以這突然起來的冷聲詰問,一定會讓這個老嫗心里多想,但是家中事務(wù)繁多,在女君的心里,每個人每件事都要她這個老媼重要。 玉藻不想女君失去這位忠誠的奴仆,主動跟老嫗說道:“鹿皮梅點這里的地方是被人用極細(xì)的魚線另外縫補上去的,所補的皮也是其他與鹿皮相似的動物皮毛,看著很像,但是在光下面仔細(xì)看,就可以看出顏色比純正的鹿皮要淡?!?/br> 李媼聽到侍女的話,腦袋里面嗡嗡的直響,趕緊回想著最近幾天的事情,想要糾舉出究竟是哪里出現(xiàn)的問題,但是不管她怎么想都想不到,并沒有哪里是有問題的。 兩家姻親一直都是最重要的禮事,尤其是這納幣,掙得是家族在建鄴的聲譽,曾經(jīng)有世家親迎,因為當(dāng)時鹿皮極其難得,所以就用其他的動物皮毛東拼西湊,再找到技藝高超的工匠縫制起來,偽裝成鹿皮送去女家,在事情敗露以后,很快就成為士族譏笑的對象。 聽說最后不僅兩家的婚事不再作數(shù),就連那世家子弟的父親也徹底失去顏面,自己上書請求調(diào)離建鄴,一家人都跟著離開了,所以自己治理事務(wù)的這些時日,她半點都不敢松懈,生怕被家主和女君降罪,到底是哪里被給乘人之危了。 很久都沒有聽見老嫗的聲音,謝寶因也只是耐心的坐著,靜靜的看著前面低著頭的老嫗,雙眸因為半闔著,所以變得細(xì)長,就好像是神龕上那莊嚴(yán)的神佛,即使看不出情緒,但是自有威嚴(yán):“命人去把那些要送去袁家的東西全部都重新拿出來,再次詳察,要是后日二郎帶去袁家的納幣中還有損壞的,我只能好好治理治理家中這些奴仆。” 玉藻低頭領(lǐng)命,趕緊和幾個侍女一起開始詳察漆木盤中其他的器皿皮毛。 堂上悉窣的翻動聲,嚇得李媼心里更加驚恐,一直低著腦袋,緊貼腹部的兩只手也開始出汗,在女君的沉默之下,她終于再也扛不過去,惶迫的膝蓋跪下,雙手馬上分開,交叉在一起,置于額頭上,然后馬上整個身體都趴在地上,屏息稟道:“鹿皮絹帛都是由家中其他奴仆從外郡購來的,拿回來后,先是和其他器皿一起擱在東堂,因為怕出事,所以不管是白天還是夜里都有奴仆在守著,昨夜還是我親自來守的,請女君明察?!?/br> 看著老嫗恭敬的五體投地,謝寶因嘴角捻著一抹笑,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她出生在渭城謝氏,從小跟著范氏開始學(xué)習(xí)如何治理家里事務(wù),家中這些奴仆有身為奴隸的,從西北等各郡被俘擒后送來,他們不敢僭越主人,但也有從建鄴周邊各郡贖為世家奴仆的。 因為與奴隸終身都?xì)w于主人不同,所以總會有心計。 她不著痕跡的把語氣給緩下來,輕聲笑著,如山間潺潺溪水撫慰人心:“你何必伏地,我心里當(dāng)然知道不是你的錯,也知道你對博陵林氏的忠心,這些日子以來,家中的事務(wù)多虧有你輔佐我治理,所以我才能安心養(yǎng)病,要是我現(xiàn)在還來懷疑你,那我就是人面獸心的夷狄之人了。” 范氏把這些奴仆當(dāng)成玩物對待,高興就看他們用心計,看他們困獸猶斗,增添興趣,不高興就直接要他們性命,但是謝寶因與用猛厲的范氏不同,她讀遍經(jīng)史,治家更像一個國家君主,除了賞善罰惡,恩威并行,更明白“民畏其威,而懷其德,莫能勿從”的道理。[1] 她收起臉上的笑,掩藏起所有的喜怒:“你先起來,我還有話要問。” 李媼依舊是不敢動,哪怕已經(jīng)得到家中這位女君的寬言溫語,身體反而還更加伏下去,胸脯也徹底緊貼著地:“女君把二郎親迎禮的事務(wù)交給我治理,就是信任我,我卻不能夠把事情治理好,我失職有罪,等女君把事情查清,不管要怎么懲誡都至死無怨言?!?/br> 詳察好后,玉藻從旁邊低頭走過來,回稟道:“女君,其他都是好的?!?/br> 跽坐在幾案后面的謝寶因在心里思索著,落在雙膝上的手指慢慢摩挲著交窬裙上面的暗紋,眼睛凝視著伏拜自己的老嫗,像是已經(jīng)有了決斷,緩緩出聲:“家中出了這樣的事情,當(dāng)然要查,你先去把經(jīng)手過鹿皮的奴仆列出來,不管是做什么的,只要進過東堂的都要列上去,日正時分之前送去我那里,鹿皮也要盡快去外郡再找。” 李媼的眼睛盯著近在咫尺的地,只要一呼吸,細(xì)微的塵土就會被吸入鼻孔,她屏氣不息,連連應(yīng)聲:“我立馬就去,絕對不敢再溺職?!?/br> 謝寶因抬手撐著幾案,直起身體,由跽坐變?yōu)殡p膝跪地,然后被近身侍奉的侍女雙手托住右臂,扶著站起,她從案后走出,:“今日堂上所發(fā)生的事情要是傳出去,你們的性命也就該結(jié)束了?!?/br> 堂上奴仆想到夫人已經(jīng)歸家,夫人對女君又有嫌隙,以為女君是怕她們?nèi)ジ鏍睿凰查g全部伏跪在地,表示自己對女君的忠誠。 謝寶因冷漠的掃視腳下,直接出去。 玉藻也跟著恭敬侍奉在旁邊,有所顧忌的提醒一句:“夫人那邊的奴仆要不要也去說一下。” 謝寶因從西面下階,寬博曳地的裙擺被風(fēng)拂動,語氣不冷不熱:“不用去說,我不怕夫人那邊知道,只是不想驚驚動甕中的東西,你要是去說,既然把鳥驚飛,又會讓夫人心里覺得不舒適,自己身邊的奴仆都不能信任?!?/br> 玉藻驚嘆道:“女君知道是誰?!?/br> 謝寶因眉眼淡淡的:“我非神非仙,怎么可能看幾眼就知道所有的事情,既然禍端出在家中,也只能是這些奴仆引起的?!?/br> 要是存心想害博陵林氏就不會只毀一件,而且燒毀又何必再費盡心思去補好。 家中是需要好好治理一番,這些奴仆也該知道現(xiàn)在博陵林氏的女君是誰。 直到聽不到腳步聲后,伏跪在地上的李媼才敢喘氣,原本緊繃起來的身體瞬間塌陷起來,整個人都趴在地上,手背上的額頭也發(fā)著冷,就這么趴著緩了好久,她才從前面的惶恐里找到方寸,在深吸幾口氣后,撐著地的兩只手掌用了氣力,支撐著上半身慢慢從地上直起,方額已經(jīng)全部是汗,前面掌心放的地方也是濕的。 她看著前方女君坐過的席位,想起女君說的,艱難撐著膝蓋起身,出去命人找來筆墨和粗藤碾碎壓成的紙,坐在草席上面開始列家中奴仆的人名。 經(jīng)過前面被女君責(zé)問,鹿皮的事情,她不敢再輕易相信別人,等墨跡干了,她疊起來拿在手中,命另外一個老嫗帶著奴仆去外郡跑一趟。 已經(jīng)快要日正時分,李媼馬上走去西邊的屋舍。 同時,長樂巷道里也有有奴仆神色急切的進入家門,疾步跑去西邊,站在居室外面的庭院里,拱手行禮喊“女君”。 侍女聽到,走上前告知:“夫人在廳堂議事,屋舍那邊的侍女在這里?!?/br> 奴仆聽到這話,低頭靜立。 宴客議事的廳堂內(nèi),北面坐席面前的幾案上面擺著博山爐,香粉化作清幽的馨香從爐內(nèi)彎彎繞繞的飄出,旁邊還擺著盛有熱湯的漆碗與竹片開始泛黃暗沉的連綴竹簡。 謝寶因跽坐在錦席上,身骨筆直,專心事書,爐中澄澈的青煙飄過她波瀾不驚、沒有喜怒的眉眼,襯得身為世家夫人的她格外平易近民。 侍女的雙手恭敬交叉在腹部,手臂伸的筆直,雙腳并攏的站在堂上,自從她前面行過揖禮,女君只是頷了頷首,然后就再也沒有開口。 謝寶因看完竹片上面的最后一個字,手指緩緩從左邊開始卷起,聲音里面聽不出任何情緒:“夫人讓你來是有什么事情?!?/br> 屏住呼吸的侍女偷偷換了口氣:“夫人說女君要治理家中事務(wù),現(xiàn)在家里又有二郎的親迎禮需要女君勞神,夫人憂慮乳媼難以照顧大娘子,再加上夫人剛歸家,心里想念想大娘子這個孫女,以前天天盼著要做祖母,現(xiàn)在終于成為祖母,只想時時都放在身邊看著?!?/br> 謝寶因用束帶捆著竹簡,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等把竹簡捆束好,她才輕笑頷首,和善開口:“你先回夫人那里去,娘子現(xiàn)在還沒醒,等她醒來,我就命乳媼抱去夫人那里。” 侍女看見這位女君沒有動怒,心里忍不住的發(fā)笑慶幸,當(dāng)即更加敬愛的行禮,腳步輕快的低頭離開。 郗氏那邊的奴仆剛走,謝寶因斂起笑,命人讓乳媼把林圓韞抱來這里,她繼續(xù)拾來另一卷竹簡,拆開束帶,指尖落在上面,輕輕滾向右邊,繼續(xù)看起來。 半刻過去,乳媼抱著懷中哭鬧的孩子來到堂上,因為沒有哄好娘子,所以聲音變得虛心:“女君。” 林圓韞的哭聲十分洪亮,謝寶因正視過去,微蹙眉:“怎么回事?” 乳媼手掌還一直在拍著孩子,趕緊解釋:“可能是還沒睡夠就被我給抱來見女君?!?/br> 謝寶因只覺得心被揪著,看乳媼一直哄不好,已經(jīng)顧不上責(zé)備,只想趕緊止住孩子的哭聲,立即命道:“給我?!?/br> 乳媼彎著胸脯,馬上走去坐席旁,謹(jǐn)慎把襁褓遞過去。 把林圓韞抱在懷里后,謝寶因拍著孩子背部,雙臂輕輕左右晃動,等聽不見哭聲,她也冷聲道:“日昳十分就要回來,要是遲了半刻,建鄴城里想要進世家做乳媼保母的婦人多的是?!?/br> 乳母立馬就像蚊蟲撲騰的翅膀一樣,頻頻點頭。 笑著摸了摸林圓韞軟軟呼呼像凝脂的臉頰后,謝寶因才把孩子交給乳媼,看見乳媼抱著襁褓離開,眉眼落下來,剛要繼續(xù)閱看竹簡,突然又記起另外一件事情。 她抬頭問侍奉在堂上的侍女:“前面是誰來這里找我。” “家主身邊的奴仆童官?!笔膛皖^稟道,“好像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找女君,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庭院里站著。” 謝寶因聽到是林業(yè)綏身邊的奴仆,暫時擱下別的事情:“讓他進來?!?/br> 侍女朝女君行完禮,才慢慢倒退出去。 很快就看見廳堂外面進來個人影,童官來到堂上作揖叉手:“女君?!?/br> 謝寶因沒有應(yīng)禮,直接問道:“你們家主遣你回來有什么事情。” 女君在上,身為奴仆的童官不敢站直身體,微躬答道:“家主日正時分從大理寺歸家,但是在經(jīng)過望仙門的時候,車駕忽然被宮衛(wèi)攔停,長生殿的內(nèi)侍走了出來,那名內(nèi)侍說是陛下也急詔了家主入宮,家主特意命我回來跟女君稟告?!?/br> 林業(yè)綏以前每次晚歸都會派遣身邊奴仆回來跟她說,但是自從安福公主的事情結(jié)束以后,男子就很少再晚歸。 謝寶因頷首,稍稍安心,很快又蹙眉,何為“也”? 她詰問:“還有誰入宮了。” 童官想起那內(nèi)侍在車駕旁邊跟家主說的話,逐一回稟:“謝司徒、鄭仆射都已經(jīng)在家主前面被宣召入宮,說是只等著家主去?!?/br> 只有謝賢、鄭彧,王宣并沒有入宮。 謝寶因記得王宣現(xiàn)在比從前要更加沉溺于名士隱居高山的生活,已經(jīng)搬到距離建鄴城不遠不近的外郡別墅里面去居住,或許是他也已經(jīng)察覺到天子的意圖,明白今日世家已經(jīng)不是昨日那個輝煌到能蔑視皇權(quán)天子的世家,所以才開始選擇急流勇退,保住郁夷王氏的根基。 要是這樣,她心里反倒沒有憂慮,冷靜命令堂上的侍女:“去我和家主的居室里面把那件黑金鶴氅裘拿來。” 侍女拿來后,又命童官送去給男子。 李媼來到西邊屋舍的時候,徑直去到廳堂外面,聽見里面的談話聲,停在外面等著,直到侍女從居室捧來黑金鶴氅裘,又看著家住身邊的奴仆帶著離開,才上階去到堂上:“女君?!?/br> 跽坐許久的謝寶因已經(jīng)逐漸感到雙腿開始變麻,她剛準(zhǔn)備動身松松,看到堂外有老嫗進來,身體又重新不動聲色的坐回去,掌心順勢落在腿上:“都列好了?” 女君的坐席是家中主人所住,正對著門口,李媼走進去,在離幾案不遠處的地方止住,直接就屈膝跪下,雙手奉上:“稟女君,所有經(jīng)手過鹿皮的奴仆都在這里?!?/br> 站在西面的侍女走到伏低身體的老嫗面前,伸手去接。 謝寶因還沒看,厲聲問道:“確定沒有遺漏的?!?/br> 李媼被反問,被嚇得在心里又想了一遍,然后鄭重點頭,身體再次伏到地上:“絕無遺漏。” 侍女也恭敬的走回到北面坐席,把已經(jīng)打開的粗糙藤紙,放在女君面前的案上,再退回西面繼續(xù)侍立。 家中奴仆最喜歡糊弄,不管有什么錯漏都留著給主人來糾舉,所以謝寶因才會先詰問一遍,見老嫗戰(zhàn)戰(zhàn)兢兢,才垂頭去看面前的藤紙,隨即視線便在其中一個奴仆的人名上短暫停留,在心里沉思過后,命侍女去把玉藻喊來,再冷聲令她:“你去東堂把那張鹿皮拿來這里,不要讓別人看見?!?/br> 玉藻領(lǐng)命離開。 玉藻帶著鹿皮回到廳堂的時候,看到那個老嫗還伏跪在地上,女君跽坐案前,靜靜看著前面的竹簡,堂上十分寂靜。 她往地上瞟了一眼,然后趕緊徑直走去北面坐席前,把鹿皮置于漆木平盤,連著平盤一起放在女君案前。 接著堂外又進來兩個侍女,先后走到女君身邊,前面一個侍女跪坐下去,將兩只手端著的銅燈奉上,另外一個拿著憑幾,小心放置在坐席后面。 謝寶因剛一抬頭,跪坐的侍女馬上就伸手過去,把她面前攤開的竹簡收起。 玉藻也把邊沿的漆木平盤輕輕推過去,再彎腰把幾案上面的銅燈舉到女君眼前。 謝寶因用手托起鹿皮,在油燈下,她才發(fā)現(xiàn)這些走針竟然能夠隱藏得這么好,思索過后,抬頭問堂上的老嫗:“你在林氏最久,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女功?!?/br> 林氏開始忙林衛(wèi)鉚的親迎禮,幾個郎君娘子都在家中,奴仆出去需要跟著主人才可,建鄴城里也不會有人敢補世家用來納幣的東西,因為當(dāng)年那個替世家以其他動物皮毛縫補成鹿皮的已經(jīng)死了,被士族所殺,罪名是擾亂士族清風(fēng)。 李媼聽到“最久”兩個字,額頭從手背上離開,但是伏地的身體還是不敢起來,就這么抬頭看著,確定是在跟自己說話后,戰(zhàn)戰(zhàn)栗栗起來。 侍女也從女君手里捧過鹿皮去給老嫗。 李媼拿著鹿皮,膝行著把身體調(diào)轉(zhuǎn)了個方向,面向門口,然后在照進來的日光中,用手指強硬的掰開有針線走過的地方,最后把鹿皮還給侍女,面向女君再次伏下,稟道:“南北所穿的衣服不一樣,女功針法也不一樣,像這種的針法多半都是南方郡縣的娘子從小跟著母親學(xué)的,我記得東邊屋舍周側(cè)夫人身邊有個侍女,女功很好,她也是從南方來的?!?/br> 謝寶因視線落在老嫗身上,心里在算計著這件事情,隨后命令了句侍奉在旁邊的侍女:“女郎誕生才三月,現(xiàn)在還是膚如凝脂,我一直都想要遣人在建鄴找個女功好的,專門給女郎縫制貼身衣服,既然家中有擅女功的,你去東邊屋舍找來。” 突然叫人來這里,甕中的東西會受驚。 跪坐著的侍女馬上把雙手放在腹前,低頭領(lǐng)命,起身離開。 身體貼著地上的李媼聽到女君沒有喜怒的聲音,冷淡到像是融化的雪水,變得更加敬小慎微,侍女路過身邊的腳步聲咚咚作響,都能讓繃緊身體。 事情已經(jīng)初現(xiàn)端倪,謝寶因掃向堂上:“起來吧?!?/br> 李媼慢慢直起身體:“不知道女君是怎么看出鹿皮被燒損了?!?/br> 謝寶因撫過案上的鹿皮,兩指輕扯了個焦黑的小球:“面上有被燒過的絨粒?!?/br> 李媼看著自己的手,頓時明白過來,這絨粒放在掌心都難以看見,侍奉主人的手,根本就不能摸不出來。 謝寶因笑道:“這里已經(jīng)沒事?!?/br> 上半身剛從地上離開的李媼又立即撐著地站起,行禮退出去。 轉(zhuǎn)瞬謝寶因便厲聲命令身邊的侍女:“遣人去盯著那個老嫗?!?/br>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