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蘿忽道:“是不是皇后娘娘摔倒之后沒多久，時楠就被冤枉偷東西了?！?/br>
    “是！”艾望遠(yuǎn)點(diǎn)頭，“就在周貴妃上任兩天后。”

    “這就對了?！本G竹接話，“時楠是司輿女官，管的就是轎攆，長陵祭祖，她應(yīng)該也跟著去了?！?/br>
    “你們的意思是……皇后娘娘摔倒，是有人故意為之？”艾望遠(yuǎn)一驚，轉(zhuǎn)而很快想通，“也許是時楠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被劉尚寢找了由頭滅口?！?/br>
    他也算在宮里摸爬滾打多年，這種把戲，很容易看透。

    綠竹又問:“曹吉祥是不是和周貴妃走得很近？”

    “是，聽聞他沒少給周貴妃送禮，兩人來往密切?！?/br>
    “哼?！本G竹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青蘿罵了一句:“狼狽為jian。”

    三人說著話，那邊曉羽跑來，遠(yuǎn)遠(yuǎn)喊道:

    “青蘿，綠竹，司苑又帶著人來收果了~”

    綠竹連忙向艾望遠(yuǎn)道:“你快走，別讓她們看見你，我和青蘿只當(dāng)不知道這事?！?/br>
    “好?！?/br>
    艾望遠(yuǎn)連忙繞道離開。

    綠竹轉(zhuǎn)身對青蘿道：“你先定定神，不要被她們看出端倪?！?/br>
    青蘿忙擦了淚，穩(wěn)定了情緒。

    綠竹又囑咐了聲曉羽，不要向人提起艾望遠(yuǎn)來過。

    三人便一同去往果園。

    正是第一批春果成熟的時節(jié)，多個品類需要大量采收，忙碌加倍，自然也需要增加人手，幾乎整個司苑司出動。

    人群里，青蘿瞅見了牌友靈香，心中立時起了念頭，向綠竹使了個眼色，綠竹頓時會意，沖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待司苑女官分派完畢，兩人極有默契的分工，綠竹找了借口去纏住司苑女官，青蘿則假裝不經(jīng)意間來到了靈香身邊，瞥了眼她腕間的傷痕，低聲詢問:

    “靈香，你這傷是怎么回事？”

    靈香眼圈一紅，聲音里是掩飾不住的委屈：

    “自打劉尚寢上任，就看我們這些老人不順眼，橫挑鼻子豎挑眼。凡是蘇尚寢提拔的，她就貶職，凡是蘇尚寢信任的，她就冷落，手下的六品女官，全換成了她的人，對我們那是動輒打罵，不當(dāng)人看。唉，還是蘇尚寢在的時候好呀?！?/br>
    靈香說著說著掉下眼淚來，青蘿趕緊抽了手帕給她，低聲安慰:

    “別怕，有道是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看她呀，兔子的尾巴——長不了?！?/br>
    “嗯。”

    靈香哽咽著點(diǎn)頭，許是在青蘿這個自己人面前訴說了委屈，她的情緒愈發(fā)繃不住，淚珠簌簌地掉，擦都擦不及。

    青蘿忙道:“你忍著點(diǎn)，別讓她們看見了，趁她們沒注意，我還有幾句話要問你?！?/br>
    “嗯?！?/br>
    靈香趕緊調(diào)整情緒，擦干了眼淚，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和青蘿一邊干活一邊低聲交談。

    “時楠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從長陵回來的當(dāng)晚，劉尚寢說丟了東西，派人搜查了一圈，在她房間找到了，就說她是小偷，送到了宮正司，打了五十大板，抬回來沒多久，就咽氣了?！?/br>
    “她有沒有留下什么話？”

    “話？抬回來那天，路過院里，我們都去看，她躺在擔(dān)架上奄奄一息，嘴里喃喃念著你和綠竹的名字，還說想妙妙了。然后劉尚寢就讓人驅(qū)散了我們，抬她進(jìn)屋，也不許我們靠近，挨到半夜，人就死了。”

    “沒別的了？”

    “沒了?！膘`香鼻子一酸，哭腔又溢了出來，“我總覺得她當(dāng)時看見了我，還沖我笑了一下，可是我膽小，我不敢到她跟前，還想著能找個機(jī)會偷偷瞧一瞧她，誰知道老天爺一點(diǎn)機(jī)會都不給留?！?/br>
    “別哭別哭?！鼻嗵}趕緊提醒，“你仔細(xì)回想一下，有沒有什么蹊蹺？”

    靈香想了片刻，道:“按理說換了新的司輿女官，她是要住在時楠房間的，可是新司輿卻不住，晚上還是回自己房里。你要說她是不想動彈吧，偏偏白日里她又喜歡待在時楠房間，我有時路過，常常聽到里邊的響動，似乎是在找什么東西?！?/br>
    “找東西……難不成時楠留下了什么線索？”

    青蘿陷入思索，還未來得及問出下一個問題，抽出身來的司苑女官出聲:

    “靈香，你干什么吶？這么多活兒看不著，有功夫扯閑篇兒？”

    “噢。”

    靈香無奈應(yīng)了聲，轉(zhuǎn)身走開。

    青蘿一臉若無其事，繼續(xù)干自己活，待果子收完，已是黃昏。

    累了半晌，青蘿、綠竹、曉羽剛坐到樹下休息，便見司苑女官點(diǎn)了兩名親信女官，道:

    “你倆留下，其他人先回去?！?/br>
    “是。”

    其他女官應(yīng)了聲，一個個上了裝果的馬車，有序離開。

    司苑女官看了眼漸暗的天色，來到她們面前。

    “適才忙碌，一個沒留神，身上的香囊給丟了，那香囊對我意義非凡，丟失不得，勞煩大家?guī)臀艺乙幌隆！?/br>
    沒奈何，青蘿三人復(fù)又站起。

    司苑女官開始分配:隨行的一名女官去來時的路上找，另一名去西邊找，曉羽去北邊，青蘿去東邊，綠竹去南邊，她自己原地等候。

    分配完畢，幾人各自舉著火把，往果園里仔細(xì)尋找起來。

    此時海戶們已經(jīng)收工，果園里安靜一片，青蘿舉著火把找了沒多會兒，天色徹底暗了下來，烏云遮月，只能借助火把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