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打比方來說，就像一款需要預(yù)訂的限定小魚干魚子醬拌飯，我和威茲曼就是后廚的廚師，我們需要新鮮的食材，干凈的廚具才能做好，但是食材的空運需要時間，”像這種非常涉及隱私的程序即使是七釜戶也很難力排眾議投入使用，“雖然知道要做這個，但是沒有最好的食材，做出來的就不是最好的成品?？床坏椒答?，這種拌飯短時間內(nèi)我不覺得有我需要去期待的必要?！?/br>
    雖說做出來之后會有成就感，但是短時間內(nèi)都不會被使用，沒有辦法正式測試，根本沒有途徑知道程序的真正上限。沒有辦法繼續(xù)修正，只能等到后面被同意之后再大幅度改動升級，這種無意義多余的勞動怎么想怎么令人不爽。

    比水流不喜歡無意義的舉動。

    “原來是這樣啊?！庇昴搜湃栈腥淮笪颍澩攸c點頭，“的確，一直想吃的飯結(jié)果不來的話也的確會讓人沮喪呢?！?/br>
    第四十二章

    比水流不是很善于交際的人。跟因為稀薄的存在感而很珍惜能夠跟他人交流溝通, 所以對分寸感也好，他人情緒也好都掌握得很不錯，甚至后來因為赤司征十郎的提議而選擇更加隱藏自己, 細(xì)致觀察他人的黑子哲也不一樣。

    墨綠色頭發(fā)的少年對自己的人際交往完全沒有自覺，在這個內(nèi)斂的社會來看格格不入，是一種和青峰大輝他們不一樣的張揚。

    黑子哲也有時候會羨慕他。羨慕他的存在感, 羨慕他超強的行動力，羨慕他想做就能做到的天賦。

    還在帝光中學(xué)的時候，比水流和赤司征十郎都是競賽的常客。不過通過他們報的比賽項目來看就能看出來, 赤司征十郎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優(yōu)等生, 而比水流是完全偏科——不僅有初中生競賽，還有面向全年齡的比賽，具體的競賽名稱黑子哲也已經(jīng)記不清了, 但是他還記得當(dāng)時被老師叫去辦公室之后被主任一頓夸獎的墨綠色頭發(fā)少年。

    帝光中學(xué)是出了名的私立學(xué)校, 經(jīng)費資金自然是不缺的，還有各種財團企業(yè)的投資, 對于有天賦的學(xué)生們自然也是大力支持。作為同桌的黑子哲也見過幾次有人找比水流，然后被比水流用幾句話打發(fā)回去的。

    無論對方說多少好處，吹得有多天花亂墜——有著低存在感根本沒被發(fā)現(xiàn)的黑子哲也聽到過幾次, 對方言辭誠懇, 態(tài)度尊重，不過比水流一直就那樣什么表情都沒有, 翻來覆去就是“我知道了”, “我明白了，但這不是我能做主的”, “有問題請去跟鳳先生談，謝謝”。

    就這樣三句話, 或者是其他意義差不多的同義句，里面填充的人名隨著對面人物的變化而變化。

    不過似乎很有用，黑子哲也有觀察到對方大多時候都會被比水流的話噎住。

    同學(xué)們對比水流的評價也大多數(shù)是難懂，不好接近，獨來獨往，籃球部的替補……這樣的說法。

    但從一直有注意著比水流的藍(lán)發(fā)少年來看，其他人對于比水流來說才很難理解。就像夏目漱石的小說里說的那樣，沒有什么比人類的心理更難揣摩了。

    比水流的生活簡單到直白，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會為了國文作業(yè)而冥思苦想，也會面無表情地飛快解答理科題目。他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也沒有寫日記說閑話的必要，整個人坦坦蕩蕩，感覺就算他的世界里只有“我和我和我和我”，也能生活得很愉快。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行動力超強。

    想做的事情，要做的事情就絕對不會拖一刻。

    “黑子?！?/br>
    看到出現(xiàn)在誠凜籃球部門口，穿著深色校服上面還有音駒標(biāo)識的比水流，還有他旁邊笑意盈盈的異色瞳粉發(fā)少女。黑子哲也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抱歉，教練。我過去一下?！焙谧诱芤哺媪饲钢笞吡诉^去，問比水流過來有什么事。

    結(jié)果比水流從書包里拿出來了一個平板，然后開始給他放動畫片。動畫的內(nèi)容既眼熟又陌生，眼熟是因為好像就是昨天他們打的比賽，陌生則是因為上面的一只只簡筆畫小雞，以及作為伴奏的嘰嘰嘰。

    黑子哲也……黑子哲也一時半會說不出話來。

    而他的隊友們也被這邊的“嘰嘰嘰”給吸引過來了，剛好休息，想著順便看一眼。結(jié)果“看一眼，好怪，再看一眼”就是他們最真實的寫照。

    “哈哈哈哈這是什么？綠色的那只，綠間嗎？”

    “不對不對，綠間是綁繃帶的吧，這只看位置應(yīng)該是日向?！?/br>
    “日向，的確，應(yīng)該是日向，黑子這個好可愛啊，跟二號好像。”

    “黃瀨怎么也有……噗，這只小雞的眼睛好大，跟畫了眼線一樣。”

    “黃瀨是模特吧，他自己日常說不定也會畫眼線?！?/br>
    “這籃球跟小雞差不多大啊，別說，還挺好玩的……這個分叉眉毛，還是紅色的，一看就是火神！”

    黑子哲也背后竄出無數(shù)腦袋，對著平板上的動畫哈哈大笑，還時不時認(rèn)認(rèn)人，找找自己對應(yīng)的小雞形象。

    “怎么樣，黑子?！蹦G色頭發(fā)的少年眼睛亮亮地看向黑子哲也，眼里是顯而易見的期待。

    “…很不錯，”存在感超低的藍(lán)發(fā)少年艱難地開口，“不過我的形象是不是太可愛了一點？”

    開局拿球的藍(lán)色小雞尾巴還在一晃一晃的。

    “我覺得還好啊，看慣了感覺很符合黑子你的。”火神大我也在看，然后發(fā)出了評價，“綠間的三分球和我的扣籃還挺逼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