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身體畸形的男人心理也十分病態(tài)，有著極高的自尊心和極強(qiáng)的支配欲。上一次，他們?nèi)ツ戏俏鞅笔〉鸟R迪克韋狩獵保護(hù)區(qū)，招攬貓人的時候也遭到了拒絕。

    和牧羊人相比，貓人的言辭更加委婉，也沒有故意挑釁，神經(jīng)博士都暴怒地表示要讓貓人吃掉自己的腸子——塔利亞相信，如果自己沒有阻止，貓人身邊又沒有獅群，神經(jīng)博士一定會真的這么做。

    而這一次……

    “不……該死的，這不可能！他不可能就這么安然無恙離開！”

    神經(jīng)博士瞪著那兩人離開的方向，暴躁地跺著腳大吼道。

    接著，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頭，無禮地指著塔利亞，惱羞成怒地指控道：“他根本不是普通人，你給的情報有問題！”

    顯然，神經(jīng)博士試圖對牧羊人施加精神暗示或是精神控制，卻沒得到應(yīng)有的結(jié)果。

    塔利亞臉上掠過一抹深思。

    回到總部后，她將這件事情告知了“萊克斯·盧瑟”，即，亞歷克斯。

    其實，撇開不受心靈控制影響這一點，牧羊人的身體素質(zhì)只在普通人的范疇，格斗方面更是脫胎于蝙蝠俠與刺客聯(lián)盟，想把人帶回來不是一件難事。

    只是蝙蝠俠和法庭方面有些麻煩。聽亞歷克斯說，真正的蝙蝠俠已經(jīng)回來，而且那邊還有一個能夠入侵他們衛(wèi)星的電腦高手，而法庭這邊，最近總部找出過好幾個疑似他們的成員，幸好這里心靈感應(yīng)能力者很多，沒有什么關(guān)鍵情報泄露出去。

    塔利亞認(rèn)為還是應(yīng)該盡早行動。

    接連被貓人和牧羊人拒絕，要是傳出去，會社的聲望大受打擊，接下來的招募會有一些麻煩。

    其余人，包括黑亞當(dāng)在內(nèi)都表示了贊同。

    可出乎意料的是，亞歷克斯聽完后沒有下達(dá)讓誰去抓捕、殺死這兩人的命令。

    “不，寬容一點，我們不用殺死他們，也不用動他們一絲一毫。”

    “包括牧羊人？！那小子可是站在條子那邊的……招募他已經(jīng)很出格了，現(xiàn)在還要放他一馬……”神經(jīng)博士不滿地念念叨叨起來，“見鬼的我要剝了他的皮，再讓他跪在地上，用熨斗貼在他的rou上……”

    亞歷克斯沒管他，看向其他人，強(qiáng)調(diào)說。

    “——尤其是牧羊人?！?/br>
    ……

    磅！

    漆黑無光的小巷里，又傳出一聲悶響。是頭顱與墻壁碰撞的聲音。

    阿爾文靠在滿是涂鴉、青苔和臟污的磚墻上，頂著滿臉血，喘著粗氣。汗水混著血水淌進(jìn)衣領(lǐng)，黏糊糊的十分不舒服，他卻像是什么都沒感覺到一樣，恍惚地看著虛空中的一點，雙眼渙散無神。

    阿爾文一向擅長保持清醒。不管是毒藤、瘋帽匠的芯片、還是殘酷騎士的藥劑、目鏡、黑暗金屬又或是其他什么東西，再怎么嚴(yán)重，他總能守住最后一絲意識——即便他現(xiàn)在無法和過去一樣完美無缺，這一點也絕不會改變。

    但后遺癥難以避免。

    比如現(xiàn)在，阿爾文必須依靠疼痛才能讓自己徹底擺脫影響。

    好吧，也許更糟了。

    這個“會社”……不管背后的人和亞歷克斯有有沒有關(guān)系，他都不想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面。

    儀式還需要時間準(zhǔn)備，而且進(jìn)行儀式的過程中，必須保證不會被干擾。如果之后會社的追殺太難纏，實在有些得不償失。

    可如果同意加入……在對方目標(biāo)不明確的情況下，簡直是送死。

    劇痛和眩暈感一陣陣侵?jǐn)_著大腦，阿爾文一口咬在手背上，卻絕望地發(fā)現(xiàn)自己仍是沒辦法思考。

    所有的一切壓在脊背上，阿爾文幾乎喘不過氣，身體也搖搖欲墜。

    但即便這樣，他仍是固執(zhí)地?fù)沃鴫?，沒有徹底倒下。

    不僅僅是因為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要求，還因為他無比清楚，在這件事上沒人會幫忙。哪怕一度作出承諾，從未違背過的夜翼也一樣。

    腥臭的空氣和悠長尖銳的耳鳴聲中，每一秒都漫長得猶如一個千禧。

    不知道過了多久，眩暈感終于稍微減輕。阿爾文松開牙關(guān)，動了動手指和手臂，艱難地試著讓自己重新直立。結(jié)果才挪動了半步，就重心一個不穩(wěn)，往邊上倒去，好在身體撞到垃圾箱，才不至于跌倒在地。

    小巷外，紅頭罩聽見里面?zhèn)鱽淼膭屿o，兩手抱臂，靠著墻，不由側(cè)了側(cè)臉。過了大約半分鐘，他才見到阿爾文頂著滿臉血從里面走了出來。

    兩人視線對上的一瞬間，阿爾文一愣，瞳孔微微放大。驚訝混著一種難以形容的情緒，讓他的表情短暫空白了一瞬。接著，杰森就看到被血染紅的雪白眼睫下，那雙冷色調(diào)的眼睛一點點亮起，甚至帶上了點溫度，看著莫名讓人心悸。

    “你還在這……”

    阿爾文怔怔地說，聲音啞得出奇。

    “只是看你會不會死，沒有的話我打算補(bǔ)一槍。”紅頭罩語氣尖銳，卻只是懶散地靠在墻邊，沒表現(xiàn)出動手的意思。

    阿爾文對此早就習(xí)以為常，沒察覺到敵意的情況下，直接將剛冒出來的想法脫口而出：“去診所?！?/br>
    說完，他就自說自話地帶起路來。

    換成平時，阿爾文或許會意識到應(yīng)該換一種語氣和說辭，起碼在后面加個解釋，但現(xiàn)在腦子里打成死結(jié)的思緒，讓他沒法給出這種情商方面過于高難度的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