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殺了蝙蝠俠？”

    阿爾文停下腳步，面無表情地補完他的話。

    “你在用什么身份跟我說這句話？”

    “罪犯？市民？還是說，你是什么我都不認識的英雄？”

    男人怔然，他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誤解了一直以來的法庭活動：“可蝙蝠俠難道不是我們的清除對象嗎，他那種打著正義旗號的暴力——”

    還沒說完，剩下的話語就完全消失在那雙滿是殺意的藍眼睛里。

    “他至少照亮過夜晚。你做過什么？”

    阿爾文滿臉好奇地反問。

    “你干過正經(jīng)工作嗎？”

    “你救過哪怕一個人嗎？”

    “你能活著站在這里，說出這些蠢話，難道不是因為，他救了這個cao蛋的城市十多年嗎？”

    阿爾文的聲音十分平靜，哪怕臟話都聽上去輕描淡寫。

    他沒有表現(xiàn)出憤怒，也沒有說出什么明確的威脅，只是就這么好奇地看著他，每一個音節(jié)卻都森寒入骨。

    男人不自覺后退了半步：“我……我很抱歉，首領(lǐng)，我只是以為……”

    “你該下班了?！?/br>
    阿爾文收回目光，直截了當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

    隨著他話音落下，全息投影迅速覆蓋，一身樣式和穿在身上的那身風衣差不多的制服出現(xiàn)在他身上。

    男人正疑惑著這么做的必要性，就發(fā)現(xiàn)投影還多了一樣?xùn)|西——

    一個詭異的……尖刺目鏡。

    目鏡上方還有五個更長的尖刺，猶如王冠。

    男人不自覺咽了口唾沫，直到首領(lǐng)離開才勉強回過神來。

    此時，天邊最后一線光徹底消失，漆黑身影飛入夜空，只剩下翻飛的風衣衣擺，短暫地掠過月光下。

    他看起來……

    像是一只蝙蝠。

    第77章

    一個小時前。

    漢諾塔。

    金碧輝煌的大廳中，自認上流的富人站在石英結(jié)晶裝飾的水晶吊燈下，端著酒杯相互寒暄。不過這只是前戲。隨著布魯斯·韋恩走進來，晚宴才算正式開場。

    所有人都對這位主角抱著友善和熱情，至少表面上如此，沒一會兒，就有人帶著提前準備好的話題，上前攀談。

    布魯斯應(yīng)對自如，甚至還一心二用，時不時給出回應(yīng)的同時，還留心注意耳機里有沒有傳出動靜。

    不過他多少還是有些心不在焉。

    昨天晚上，蝙蝠俠再一次見到紅頭罩。和過去一樣，杰森依然任性、忽視危險……輕視風險，只是現(xiàn)在的他，懷著滿腔憤怒，或許還有憎恨。

    他們爭吵、動手。

    然后……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吞沒在那場爆炸里。

    再一次。

    血管中血液奔流如注，從未忘卻的恐懼再一次從靈魂深處蘇醒。

    直到現(xiàn)在，蝙蝠俠幾乎還能聞到若有若無的硝煙與焦糊味。

    但還是有不一樣的地方。

    他花了幾乎整個晚上的時間，清理那片炸毀的廢墟，沒有在里面找到杰森。

    這也許算一個好消息。

    布魯斯心想，手卻仍是不自覺收緊成拳，臉上營業(yè)性的微笑也很快消失無蹤。

    好在他已經(jīng)獨自來到陽臺，沒人注意到這一幕。

    攜著冷意的晚風攪動起雨后濕潤的空氣。約莫十多分鐘后，布魯斯終于聽見耳機里響起記憶中那個好聽的女聲：

    “蝙蝠俠，這里是神諭，已經(jīng)回到鐘樓了。晚宴怎么樣？”

    “不怎么樣。”

    布魯斯轉(zhuǎn)過身，后背靠著欄桿。

    “你那邊有什么進展？”

    在發(fā)現(xiàn)有人利用拉斯·艾爾·古爾毀掉實驗室后，蝙蝠俠就著手進行調(diào)查。但刺客聯(lián)盟緊追不舍，讓他不得不把幕后之人的調(diào)查，交給神諭與沃勒帶領(lǐng)的自殺小隊，他自己則帶著目鏡回到哥譚市，來吸引對方的目光。

    五天前，是他和神諭唯一一次聯(lián)絡(luò)。

    當時神諭告訴他，藏在幕后做出這一切的人是盧瑟，他們正在進行抓捕，可情況卻和預(yù)想中完全不同。

    “已經(jīng)找到了盧瑟，就在萊克斯集團秘密建造的鉛牢里，但是最糟糕的情況——他聲稱半個月前就被關(guān)起來了，什么都不知道。排除他在裝傻的情況，應(yīng)該是有人假扮成了他?！闭f到這，神諭想到萊克斯集團和盧瑟那幾所實驗室的安保措施，補充說，“一個非常了解他的人?！?/br>
    而今天的晚會名單上，就有盧瑟的名字。

    這也是布魯斯會過來的原因。

    但直到現(xiàn)在，他都沒見到萊克斯·盧瑟的臉。

    布魯斯不動聲色地掃過大廳中那些臉：“做得很好，接下來交給我。夜翼在追蹤刺客聯(lián)盟，他可能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據(jù)點。確認他的位置，和他保持聯(lián)絡(luò)。有什么情況通知我?！?/br>
    一些細微的鍵盤敲擊聲響起。

    “我以為刺客聯(lián)盟只是一個誘餌。”

    “它是。但有人告訴我，拉斯·艾爾·古爾沒有死。”

    布魯斯沒有懷疑當時阿爾文的話。

    早在拉斯·艾爾·古爾被爆炸吞沒，留下一具身形類似的焦尸時，他就產(chǎn)生過懷疑。只是焦尸無法檢測dna，進行進一步確認，才沒有把這個推測說出來。

    只不過，他深知阿爾文喜歡用直覺做判斷——很多時候這很好用，可一旦說謊的人深信自己的謊言，就很容易陷入誤區(qū)。再加上這個案子還牽扯到黑暗金屬，蝙蝠俠才把阿爾文排除在外，盡量避免他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