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回到家所看到的就是一個躺在沙發(fā)上冰冷的尸體。

    手邊空的安眠藥刺痛人的眼睛。

    這個曾經優(yōu)雅溫柔，纖細苗條的女人，最終以一個最平庸的形象結束了她充實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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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余沐顏靜靜佇立，什么也沒說。

    “我去告訴叔叔……”

    “嗯?！?/br>
    除了撥號聲，房間里什么也沒有。余沐顏挪到劉牡丹身邊，蹲下，摟住她的脖子，把頭埋進去。好像這樣就能嗅到她所有遺留下來的氣息。

    牡丹花，花開花落二十日，香味太輕，根本留不住。

    “顏顏，叔叔他們馬上就趕過來?！壁w涵懿看著脆弱的一切。她從最初就很欣賞這個大她不幾歲的jiejie，她溫柔知性，她很好，她勝過任何一朵。她明明生活幸福，但是卻趁人不注意偷偷進了深淵。

    “嗯，讓我再抱會兒?！?/br>
    唯一給了她母愛的人，消失了。

    余堯回到家默默的開始收拾，他討厭收拾遺物。從自己的母親開始，從一件件整理遺物開始，所有被忽略的細節(jié)都會出現，把他的心臟捏在手里凌遲，好像生活的影子很大，永遠都看不到邊緣。

    “jiejie，趙jiejie，我害怕?！庇嘧o躲在余沐顏身后不敢冒頭。余堯太安靜了，他看起來一點也不悲傷。人在難過的時候是哭不出來的。

    “余護，不要怕，你還有爸爸和jiejie們?！?/br>
    “不…別不要我…我要mama…”余護開始掉眼淚，很突然。

    “余護，你別怕，mama會回來的。”余沐顏掰著他的肩面向自己，“相信我，很快就會見到mama的。”

    畢竟你也快走了啊……

    輪到里，劉牡丹不再平庸，她變成了她曾經最艷麗的樣子。

    又是那個地方—泰媼。

    劉牡丹輕叩門，“有人在嗎？”

    鄭湘還在被軟禁，“娘娘！余沐顏的家人來了，讓我去吧！”

    后土呡口茶，“去唄，別太晚?！?/br>
    “好的好的?！?/br>
    鄭湘瞬移到了茶館，“請進?！?/br>
    劉牡丹推開門，茶館里很香，是一種奇怪的香氣。穿著旗袍的女人坐在對桌一旁，“你好啊，劉牡丹?！?/br>
    “嗯…請問我…死了嗎？”

    “并沒有，你的家人還記得你，你就沒有完全消失?！编嵪娴沽艘槐掀艤?，“過來吧?！?/br>
    劉牡丹看著那一瓢湯，沒有說話，默默坐了過去。

    “有問題？”

    “對，我問了都會告訴我嗎?！?/br>
    “會，但是你要乖乖喝湯?！?/br>
    其實鄭湘沒有加入失憶的茶葉。

    “沐顏…她…我感覺好奇怪。”

    “怎么奇怪了？”

    劉牡丹開始回想，“她太聰明，太體貼，沒有叛逆期，什么都會?！?/br>
    鄭湘抬眼，“所以呢？”

    “我感覺她不像一個正常的小孩?！眲⒛档さ氖种缚壑氲闹腹?jié)發(fā)白，這是她的救命稻草。

    “我自己偷偷去看過醫(yī)生，我有過不孕不育，我不該有孩子的…”

    “可是她就是從你肚子里出來的，她是你的女兒?！?/br>
    “對啊，”劉牡丹松了手，“她是我的女兒，她是老天爺給我的禮物。”

    “她很敬愛你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劉牡丹作勢就要喝。

    “等等?！编嵪孢底∷氖郑拔壹狱c東西。”鄭湘捻出三片紫黑色茶葉，“放點這個茶葉，就沒那么不好喝了?！?/br>
    劉牡丹猶豫了一會兒，“要是有下輩子就好了，我肯定不會自殺的?！闭Z畢，一飲而盡。

    真好喝，就像婆婆經常給她做的湯一樣好喝。原來孟婆湯是這個味道。

    葬禮那天，余堯一個人對著照片看了好久，照片里那個美麗的女人，再也吃不到他做的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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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2章

    余堯的身體越來越差，失去了劉牡丹，家里他根本做不到兩個孩子都照顧。

    “涵懿，鄭湘還沒有消息嗎？”

    趙涵懿點點頭，“沒有?！?/br>
    “你去看叔叔阿姨了嗎？”

    “沒有。”趙涵懿回答得很平靜，“我檢舉的時候甚至都沒有猶豫，我以為當我看到上頭的人帶走他們的時候我以為我會后悔，其實沒有?！壁w涵懿娓娓道來，“在之前鄭湘就把所有的情況告訴我了，官商勾結害死了太多人，我還什么都不知道?！?/br>
    余沐顏轉過頭去，窗外的還是悶沉，“是不是快下雪了？”

    趙涵懿拿出手機看天氣預報，“應該吧，天氣預報也不準。是冷了嗎？我給你拿毯子?！?/br>
    “不用了，雪天路滑，我爸今天開的車。”窗外飄落下片片雪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玻璃上。

    “我給叔叔打電話，你別急?！壁w涵懿開始查找通訊錄。

    “不用了?！庇嚆孱伌蜷_窗，屋內僅存的熱量被冷氣吞噬，“預判根本沒用。”

    這一年的雪下得格外大，雪花很大，落地久不化，地區(qū)周圍湖泊多，滑又冷。

    車轱轆在地上直打滑，擋風玻璃已經被雨刷搓的都是水，雪片落下還會發(fā)白。

    余堯拿出手機給余護打電話，“小護，你放學回家后記得把jiejie的藥送過去，爸爸上次買了放在茶幾下面了，我可能要晚點到，這天很不好，你記得注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