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想到這里她懊惱地揉亂了頭發(fā):挪爾里希,你太心急了!現(xiàn)在可好了,滿地都是你自己的腳印,就算有原主之前的腳印也分辨不出來了。 這樣就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挪爾里希垂頭喪氣地從一樓開門出去,來到那顆槐樹下先是把鑰匙挖出來塞到口袋里,然后又按照之前的步驟爬上樹,這次她找了一根更高的樹枝,就是有些纖細,但已經(jīng)是她能找到的最好選擇了。 她攥緊樹枝,用力一蹬樹干,這次飛向了閣樓的小窗戶——哇,就差一點! 挪爾里希差點叫出聲,被她抓住的那根樹枝呈現(xiàn)出一條弧線,幾乎就要折斷,挪爾里希努力看清屋檐的位置,最后果斷松手,在樹枝咔嚓斷裂前一刻有些驚險地落在了屋檐上。 “……呼,好險啊?!?/br> 挪爾里希抹了把汗,然而越驚險刺激越讓她臉上帶笑,像是前兩天去游樂園的時候她嘗試了所有刺激的項目,而只坐了一次過山車就已經(jīng)腿軟到無法站立的林鶯喘著氣,神色怪異地看著挪爾里希,她還嘟囔過一句:“為什么在笑?” 耳朵很靈的挪爾里希當然是聽到了,但她只是聳聳肩沒有作答,就算是在她那個世界也有不少人很難理解她,有人甚至認為她果然如傳聞中一樣古怪。 但挪爾里希只是認為,如果你沒辦法徹底消滅這個世界上的所有困難,那你最好還是盡量做到享受它,用笑容消解掉苦痛! 她慢慢調(diào)整好呼吸,然后攀著屋檐向上爬,最后來到閣樓那扇緊閉的窗前。 她試著推了一下,窗子閉得很緊,里頭估計是安上了插銷。 這一下讓挪爾里希更堅定要進去一探究竟的想法,看來原主不想讓任何人進去,這里恐怕保存著她最大的秘密。 比較幸運的是原主雖然有一些不為人知,甚至十分陰暗的秘密,但她終究還是那個原主——那個蠢貨,所以沒辦法做事滴水不漏。 挪爾里希從屋檐上撿了根比較堅硬的樹枝,她將其插入窗戶縫隙,卯足勁撬開了這扇已經(jīng)老舊的窗戶,看來原主既懶得更換日用消耗品,也不在意建筑的老化程度。 窗戶一開挪爾里希便輕巧靈活地鉆了進去,一進去她有些驚訝,因為她沒有咳嗽——也就是說這里的灰塵要少一些,有人在這里生活過! 閣樓里太黑,挪爾里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開關,“啪”一下燈就亮了,十來平米的小閣樓內(nèi)景象讓挪爾里希有些驚訝。 一張幾乎占據(jù)閣樓一半的床鋪,一個很大的木制衣柜連接著一套已經(jīng)生銹的鐵制桌椅,床上堆滿了衣服,挪爾里希抓起一件比對了一下——尺寸合適,是原主的衣服。 仔細聞聞好像還有一種淡淡的洗衣粉味,挪爾里希猜測這是原主剛把這堆衣服洗完帶回來,可能沒時間整理就扔在了床上,或者她本來也不在乎衣服放在哪里,挪爾里??匆娺@堆衣服中間有一些凹陷,像是被人躺過的痕跡。 這倒是個不錯的發(fā)現(xiàn),最起碼挪爾里?,F(xiàn)在不用再讓別人給她買衣服了——雖然大多數(shù)衣服她不是很喜歡,不過有的穿就行。 書桌上有幾支筆和一罐已經(jīng)干掉的墨水瓶,除此之外還有一堆過期食品泡面胡亂放在桌上,椅子上,床上和地上,原主雖然對外很挑剔,可她一個人在這里生活的時候似乎很隨便。 “一個人的時候,我和生活在垃圾堆里沒有兩樣?!?/br> 忽然,原主這句自言自語闖入挪爾里希腦海,她皺眉,意識到原主的過去或許比她想得還要黑暗。 但她又搖了搖頭想:不能讓這成為她原諒原主的理由,她可以理解原主的所作所為,卻不能代表別人原諒她,畢竟原主對他人造成的痛苦也是無法被輕易磨滅的。 這時她看看床上那堆衣服忽然想:如果衣服都堆在床上,那么那個衣柜里放的都是什么? 心里升上一股莫名的情緒,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記憶所致,挪爾里希來到衣柜前,她敲了敲柜門試圖通過聲音判斷出里面有什么。 ——好像塞得很滿的樣子? 她看見柜門的縫隙中露出白色一角,她湊過去看了半天,意識到夾在這中間的是一封信。 挪爾里希后背莫名泛寒,她忽然就想起了原主來到這里的最后一天,她徹夜伏案寫信,臉上不時露出滿意的笑容。 最后她把完成的信件封好,站在挪爾里?,F(xiàn)在的這個位置上,將這封信從縫隙里強硬塞進去,最后沒辦法了,司徒以冬看著露出來的白色一角聳肩:“再說吧,沒準我也活不到寫下一封信的時候了。” 回憶結(jié)束,挪爾里希的手放在柜門把手上,最后用力一拉—— 衣柜里飛出爆滿的無數(shù)封白色信封,瞬間淹沒了整個閣樓。 挪爾里希躺在床上,那堆衣服里,她身上也有幾封信,她隨手拿起一封,只見背面寫著:“林鶯收”。 挪爾里希意識到林鶯想要得知的真相,此時正在自己的手里,唾手可得。 挪爾里希拆開信封,原主的字確實很丑,萬穆言沒說錯,歪歪扭扭的,像是小學生的字體。這封信密密麻麻寫了三大張,挪爾里希細細讀完,其實越寫到后面原主的語句就越?jīng)]有邏輯,單純是感情的發(fā)泄罷了。 甚至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污穢語句,不僅是針對的林鶯,這個社會,還針對靠近林鶯的原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