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濟(jì)之抿著嘴皺著眉，“這事得和宋mama說，得她同意。”

    “這……”玉娘猶豫了片刻，半彎著身子盯著許濟(jì)之，“有把握嗎？”

    許濟(jì)之搖了搖頭，他信心也不是很夠，只是看著以往“欺負(fù)”他的活潑姑娘變成了個活死人，心里實(shí)在難受，才從醫(yī)書里翻出來了個例子辦法。

    “進(jìn)去吧。”出乎意外，玉娘讓開了地方讓手道，見著許濟(jì)之疑惑，玉娘嘆口氣，“知道你腦子清醒就行了，好歹也是你的一份心意?！?/br>
    哪怕真的沒用，好歹叫小七看看他的心意，管能不能行呢。

    許濟(jì)之心情復(fù)雜的進(jìn)了屋子，見著了宋媽整理了會心情才和她道：“宋mama，我在葛方十經(jīng)里看見過一個病例，那病人也是落水昏迷，無所知覺，葛醫(yī)用十三存金針從百會人中行針入腦，針行三日，終于把人喚醒，我在家拿牛馬試過，宋mama敢不敢賭一賭?！?/br>
    宋mama看著形容稚嫩的許濟(jì)之，猶豫再三，還是點(diǎn)了頭，“許大夫，你輕點(diǎn)扎，我家小七最怕針了，別扎成了刺猬。”

    許濟(jì)之安慰宋mama，“您放心，頂多十三針，不會成刺猬的。”

    “別……別……”

    宋mama身后突然傳來極其虛弱的求饒聲，“別扎針……一針也別扎……我怕疼哩……”

    作者有話說：

    醫(yī)術(shù)方面全是胡編亂造，別信，信了你也得扎針。

    第127章 收著

    小七醒了,隨著宋mama的一聲尖叫，整個宋院的人都烏泱泱全都聚了過來。

    許濟(jì)之個頭矮，一下就被其他人擠到后頭去,哪怕踮著腳也看不到里頭的情形,氣得他當(dāng)即提著藥箱出去說改日再來,畢竟瞧里頭激動的模樣，恐怕一時半會兒他是擠不進(jìn)去的。

    宋mama疼愛的撫摸著小七的額頭，想她開口說話，可又怕她許久沒說話說多了傷嗓子,慈母心左右為難，又見著小七這會兒清醒,趕緊叫徐嬸煮燕窩粥、養(yǎng)氣湯、歸元膏、補(bǔ)血盅,什么珍貴煮什么，好趁早的恢復(fù)元?dú)狻?/br>
    小七也很爭氣，才醒來不喊疼,只嚷嚷著肚子餓。

    玉娘在邊上聽著抿嘴樂，知道餓能吃飯就好了，想吃飯就說明身子沒太大問題，這是好事。

    她這里還記掛著縣衙里跑出來的另外一個人，便和這會兒忙里忙外腳打后腦勺的宋mama告辭道：“mama別送我了,我這邊先回去告訴我們mama好消息去，等明兒您院子里有空了再過來瞧瞧小七。”

    “好。”宋mama點(diǎn)著頭,眼睛一刻也不離開女兒的臉,等著小七喝了半碗沉沉睡去,她才終于從之前的喜悅中反應(yīng)出來,拉著邊上五福的手喜道：“好孩子,如今小七也已經(jīng)醒過來了,家里用不著那些銀錢，你要是不想嫁啊就別嫁，如今不用委屈你。”

    宋mama還記得之前陸老爺與五福之間的往事，雖說他心里頭惦念著五福不假，可后堂巷里還做著一個翠喜呢，陸老爺性子軟弱，兩邊都做著總會鬧出事情來，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亂七八糟的影響心情，何苦還要摻和進(jìn)去。

    五福搖搖頭，笑自家mama想的簡單，她礙著小七在睡覺，聲音特意放低了幾分，朝宋mama解釋道：“都已經(jīng)換了帖子，定了時間了，現(xiàn)在說不嫁，豈不是得罪了陸老爺去。”

    “那幾百兩，媽先幫我收著吧。”五福握著宋mama的手，只覺mama這些時日消瘦了好多，往日福氣的手背這會摸過去都有些硌手，“這幾日mama信我，我也信mama，放您這總比在我身邊安全。要是日后在他那里過的不如意了，大不了我撕扯一頓趕出來，再投奔媽您這來?！?/br>
    五福揚(yáng)眉道：“這樣還能多掙一筆銀錢呢，陸老七和王翠喜兩人上回加一塊也打不過我，更別說日后單挑了，媽放心吧，您現(xiàn)在擔(dān)心我？我倒擔(dān)心您呢?！?/br>
    說到這里，她眉頭緊鎖，擔(dān)憂道：“雖說衙門里頭只說是意外，已經(jīng)定了章程，不算兇殺也不再追查下去，可縣丞老爺人又沒死，死的是他一個什么侄兒的，人家哪怕明面上找不著兇手，可私底下難道就不會遷怒了不成？”

    “他在這里一日，就記恨媽和小七一日?，F(xiàn)如今有我的銀子，又有六巧的贖身銀，媽不如關(guān)了院門，一二年且先別開門做生意了。要是擔(dān)心日后沒著落，那就趁著現(xiàn)在市價低，挑個好的調(diào)/教/調(diào)/教/。他是外來的官兒，難道還能在咱們縣城做一輩子去嗎？不過二三年就要走的，到他走了，媽再出來做生意也不遲?！?/br>
    這一番話說得宋mama感動不已，忙拍她的手道：“好孩子，多虧了有你?！?/br>
    如今她女兒一醒，對于宋mama來說就像是失而復(fù)得的珍寶一般，哪里還顧得上做生意去，連聲答應(yīng)下來，打算過幾日就去外頭替五福采辦嫁妝，一定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把她嫁走。

    “要是王家那邊搗亂，你就告訴我，我就帶著徐嬸，再借了李家的劉媽去給你撐腰?！彼蝝ama含笑的看著五福，“你是我的女兒，這就是你娘家，嫁出去了不順心就回來住著，沒人說嘴，大不了我養(yǎng)你和小七一輩子去。”

    五福答應(yīng)著低下了頭，只看著她與宋mama相疊的那只手，嘴角不自覺的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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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玉娘回院子把這件好消息告訴了李mama，李mama當(dāng)即就納罕起來，稀奇道：“這小生瓜蛋子，醫(yī)術(shù)沒想著竟然這么高明啊?！?/br>
    玉娘提醒李mama，“沒扎針呢，小七就醒了?！?/br>
    “沒有扎就能把人醫(yī)醒，這不更說明醫(yī)術(shù)好呢嘛?！崩頼ama摸著下巴，沒理會玉娘的解釋，開始琢磨起來有沒有什么法子好籠絡(luò)許濟(jì)之的，這年頭好醫(yī)生可不容易找。

    玉娘實(shí)在不想說明許濟(jì)之的年齡，自家mama現(xiàn)在籠絡(luò)是不是忒著急了，只推了推桌上白瓷碟子勸道：“mama還是吃點(diǎn)瓜果吧。”把腦子用在吃東西上，省得再長心眼。

    “吃的煩了，”李mama不耐煩的推開果碟，吃三天了都，頓頓都有小香瓜，她晚上放屁都是香瓜味的。

    一說起這個，李mama就想起來什么似的，狐疑的看著玉娘，“你這幾日怎么老買瓜？前幾日買了一簍不算外，今兒又買？那瓜販子現(xiàn)在還在房里頭等著呢?！?/br>
    之前也沒見玉娘這么愛吃呀，又不是什么好東西，值得這么三天兩頭的就買一筐嗎，還把人叫到了自己屋里頭，“該不會……”

    “沒錯?！庇衲锾谷坏狞c(diǎn)著頭，“我看上他了，故意借著買瓜，和人搭話/調(diào)/情/呢?！?/br>
    “你——”李mama聽得瞪大了雙眼，“是真的還是故意唬我呢？”

    “那得看您怎么想了，”玉娘攤手道：“您想簡單點(diǎn)，那就是我覺著這瓜滋味好，所以又叫了他來了一趟；可您要是往壞里想嘛，那就是我年歲到了，想挑一個耍耍。”

    李mama氣得直拍桌，“好不害臊，你還沒點(diǎn)蠟燭呢，就說這些話，你才多大，哪有花娘倒貼泥點(diǎn)子的！”

    玉娘一抬下巴，“我樂意，我就愛田里的莊稼漢，圖他身子好?！?/br>
    說著就要往外走，可等著走到門口，卻聽得里邊李mama突然一聲大喊，“你給我站??！”

    玉娘回過頭去，見著李mama氣哼哼的從牙縫里頭擠出幾個字來，“你要耍自己的身子，我也管不住你，只是，我既然是你mama，就告誡你一聲，玩歸玩，別弄出人命來。”

    “一個賣瓜的，他能有什么身家，你跟他有了人命，你的身價就甭想有了，往后怎么辦，他也未必養(yǎng)得起你。玉娘，”李mama鄭重其事的朝玉娘勸說道：“你mama我是見過例子的，你贖身掙錢不容易，別為這點(diǎn)樂子葬送了一輩子，不值當(dāng)啊?！?/br>
    李mama的話真情實(shí)意，玉娘幾乎能從她感傷的神情里看到一絲絲的悔意來，這么大年紀(jì)氣著了也不好，可別氣中風(fēng)了。

    “媽放心吧，”玉娘和她保證，“真只是吃瓜而已?！?/br>
    玉娘確確實(shí)實(shí)和晏子慎沒什么身體接觸，他還得到時候回去做不在場證明呢，哪里能有別的空。

    兩人只共享了縣衙大堂倒塌這個瓜的里外情形而已，晏子慎朝玉娘夸耀道：“怎么樣，叫人查不出來吧?！?/br>
    玉娘朝他豎了大拇指，“實(shí)在厲害，就是我們在邊上看也沒瞧出什么不對勁，晏大老爺救人一命，真是當(dāng)世圣人呀。”

    一頂頂不要錢的高帽往人身上戴。

    晏子慎卻哼了一聲，許是穿上了底下人的衣服，說的話也粗俗起來，“圣人有個屁用，你瞧瞧你，為了救別人白填了多少錢去？”

    一邊念叨，一邊從懷里扣扣索索掏出個荷包來，“喏，拿去吧。”

    “我要你銀子做什么？”玉娘剛想客氣客氣，就被丟過來的荷包重量壓了手，沉甸甸的鼓鼓囊囊，她咦了一聲打開一看，卻發(fā)現(xiàn)里頭不是什么金子銀兩，而是滿當(dāng)當(dāng)?shù)纳⑺殂~錢。

    看見玉娘可惜的嘴臉，晏子慎沒好氣，“這可是我賣瓜掙的血汗錢?！?/br>
    這兩三日他走街串巷的也才賣了幾百文錢，“收著吧，有出就有進(jìn)，咱們五姑娘做了大好事，也該掙個好意頭?！?/br>
    即使沒人知道，可做了好事救了人，就該得獎勵。

    第128章 威脅

    玉娘看著手里的荷包稀罕道：“我當(dāng)花娘這么久,這還是頭回收銅錢荷包呢?！弊焐险f著，雙手小心捧著東西，那姿態(tài)可比當(dāng)初晏子慎給她匯票玉佩鄭重多了。

    只是,他送這東西做什么？

    玉娘將荷包放進(jìn)里屋枕頭下,出門看著晏子慎,卻只見他望著自己不說話，眼神里千絲萬縷透著些覺著古怪，便下意識就尋個話頭想打破這氣氛，“對了,你回府城去查找朱千戶，可查出什么訊息了嗎？”

    一提起這事,晏子慎果然收了神情,嘴角下垂有些痛苦，“查過了，我還特地往西北那邊去了一趟,山陽府有退下來的敗軍，從他們那里查實(shí)，朱大哥確實(shí)死在了戰(zhàn)場，可恨領(lǐng)將無能，敗退城中,連為戰(zhàn)士收尸都來不及，朱大哥的尸首恐怕……恐怕也……”

    說到此處,晏子慎捶柱憤慨,如今河?xùn)|府里朱潯的墳?zāi)构撞睦?埋葬的不過是身空衣裳,朱大哥為了趙家天下拼死拼活,到最后連具完整的尸身也無,更可恨的是，朝廷至今在為此次戰(zhàn)敗來回推諉責(zé)任，滿堂諸公倒是平安康健，實(shí)在可笑。

    “有你惦記他的這份心就夠了?！庇衲飮@著氣，好歹還有人記得他，每年焚香拜祭?！澳切∥淠?，他怎么樣？”

    玉娘隨即就想起了跟著朱潯前去參軍的伙計小武來，“她嬸娘眼看著就要生了，這個月嘴里常念叨著他，說人走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她這個做嬸娘的心里著實(shí)不安穩(wěn)，還往玉皇廟那點(diǎn)燈油祈禱呢?！?/br>
    桃花源酒樓李娘子是去年夏季懷的身孕，如今已經(jīng)九月有余，當(dāng)初就是為了她們夫妻二人有后，有好事的嘀咕家宅從此不寧、兄弟相爭等等才迫使小武跑的，可等著他人走了，那起心眼壞的有開始嚼起是李娘子見不得侄兒分家業(yè)逼他出走等話。

    饒是武掌柜再三否認(rèn)也攔不住流言飛散，散著散著就散進(jìn)了李娘子的耳朵里，氣得她三四月足叫了好幾回大夫，玉娘與武掌柜的關(guān)系不錯，也和小武有過交情，這會詢問起晏子慎時就有些迫切。

    晏子慎斜著眼看她那副模樣，嘴里只嘖嘖，陰陽怪氣道：“他的命好，戰(zhàn)場上救了劉太監(jiān)一命，護(hù)著他往城里退，巴結(jié)上了老劉，眼下已經(jīng)被提拔為親兵衛(wèi)隊(duì)隊(duì)長了，誒呦，那叫一個前程遠(yuǎn)大，那叫一個年少有為。”

    玉娘拍掌道：“阿彌陀佛，總算聽見了個好消息，等會我就把這事同李娘子說去，叫她平平安安待產(chǎn)，省得到時候還懸心，白添了風(fēng)險去?！?/br>
    親兵衛(wèi)隊(duì)隊(duì)長，哪怕是太監(jiān)的護(hù)衛(wèi)隊(duì)，那也是有編制的吧，玉娘好奇道：“這算是個官嗎？既然已經(jīng)守城抵御，那他們什么時候能回來，要是趕在滿月之前，可就是雙喜臨門了?！?/br>
    哼。

    晏子慎鼻子里冷哼了一聲，扎刺道：“是呀，雙喜臨門喲，又年輕，又有官身，家里人還相熟，就隔兩條街呢吧，離得多近哦，哪像長安啊，有些人怕是連城門哪個方向都不知道吧。”

    玉娘努努鼻子，怎么聞到了一股酸溜溜的味道，長安晏大官人難道還和清平縣里的伙計競爭起來么？他們兩哪輩子結(jié)下的仇怨？

    不由得看了晏子慎一眼，只疑惑道：“你發(fā)癲了？人家武家的前途，與我何干？”

    這話也不知哪里戳中了他的點(diǎn)，人瞬間溫順起來，開心的點(diǎn)著頭，“可不是，他小子前途再好，也與你我無關(guān)?！?/br>
    “是與我無關(guān)?！庇衲锔恼溃皼]有你?！?/br>
    “對對對，”晏子慎點(diǎn)頭如小雞啄米，“與我們，哪里有什么你我?！?/br>
    玉娘好恨自己手腳快，剛剛怎么就把荷包收起來了，這會要是還留在手上，直接砸過去多得勁，保管能叫他不再頂嘴。

    兩人斗著嘴皮子，忽見金盞急忙忙跑了進(jìn)來，跺著腳慌張道：“不得了了，了不得了，五姐，外頭縣丞老爺來咱們家了！”

    “他來做什么？媽呢？”玉娘驚疑道，怎么突然就跑李家來了？

    玉娘一邊說，一邊迅速推搡著晏子慎往她里屋走，“快，你先進(jìn)我屋里躲躲，別叫人認(rèn)出模樣來，躲屏風(fēng)后頭去?！?/br>
    金盞好奇的看著穿布衣布鞋的晏子慎，驚嘆還是自家五姐膽子大，養(yǎng)漢子直接光明正大的放自己屋子，只可惜五姐速度太快，叫她都還沒來得及看清人臉，也不知好看不好看。

    這會聽玉娘問話，就搖著頭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媽在正房招待他呢，嬸子叫我快請您過去，說看mama的臉色不大好?！?/br>
    惡客登門，誰的臉色能好過，便是李mama這么一個能說會道迎來送往的花街mama，此刻也繃緊了臉嚴(yán)肅了面孔，謹(jǐn)慎的請黃縣丞喝茶，“黃老爺喝茶，我們這里小門小戶的粗茶淡飯，您可千萬別嫌棄?！?/br>
    黃書瑯一肚子的氣，哪里能喝下茶水，一擺手就婉拒道：“茶就罷了，我來只是想交代一句，雖說我侄兒不幸亡故，可他生前在都中受人委托尋女，臨死之前還特意與我囑托，要帶了你家福娘進(jìn)都認(rèn)父的?！?/br>
    黃縣丞說到這里，話語哽咽，停頓感傷了好一會兒才繼續(xù)道：“這是我那侄兒死前唯一愿望，我這個做伯父的也實(shí)在不能違背，我已同知縣告了假，后日就帶上我侄兒的尸首返都，順便把你家福娘也帶過去，所以今日交代你趕緊收拾行李，后日申時隨我上路。”

    “??？這……”李mama當(dāng)即就白了臉，揮著手就想拒絕，人都死了，怎么還要帶著福娘走？

    “怎么？你不樂意？”黃縣丞黑下臉來，毫不客氣的訓(xùn)斥她道：“這是她生父囑托，縱使你是她的生身之母，可自古有言，在家從父出嫁從夫，雖然你們二人不成夫妻，可也有了夫妻之實(shí)，就該聽從夫家話語，他們還未追究你私自攜帶子嗣逃亡一事，已經(jīng)是寬宏大量了，現(xiàn)在更是不顧良賤，欲認(rèn)你女，這不是好事是什么，你還敢攔？”

    黃縣丞似乎要把今日在縣衙里所受的火氣全部發(fā)泄出來，指著李mama的鼻子罵道：“三綱五常的道理都不懂，果然是賤婢！還不趕緊收拾東西去，耽擱了時日，你們李家上下能挨受多少板子?！?/br>
    玉娘在門口頓住腳，聽著屋里邊厲聲威脅著人：

    “你當(dāng)本官不知道，你手底下那個馬夫很能跑啊，還去了臨縣打聽房舍院落，怎么，想跑？你跑得掉嗎？我告訴你，明日申時我要是見不到人，別說你了，你們李家上上下下，且等著吧。本官有的是時間和法子，咱們到時候啊挨個的試，看看究竟是你李家的嘴硬，還是衙門里的棍硬?！?/br>
    第129章 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