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欄女兒奮斗記 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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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書生們科考也是要做官,那自己不如現(xiàn)在就去找當官的好了,直接就能享福,還不用受之前那茬罪。 兩人在這里閑聊,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寶珠從里邊哭哭啼啼出來,捂著胳膊滿臉淚痕,想來是被鄭mama教訓(xùn)過一通,也許還被上手打了。 那寶珠出門就見榮娘和珍珠站在院里齊齊看向自己,她一向抬著下巴看人,這會被她們瞧見自己這幅模樣,又羞又氣,又急又恨,有心想要罵上一句,可又怕爭吵聲引來里頭的鄭mama,立在原地狠狠瞪了她們兩人一眼,往地上呸一口唾沫才恨恨轉(zhuǎn)身離開。 寶珠心里暗氣,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巴上了貴人嗎?還是外邊投來的呢,mama就把人捧成個祖宗,出門也不管,呸! 等我貼上貴人,看mama還敢不敢打我,到時候我也要看著mama打她們?nèi)ィ?/br> -------------- 縣里頭風評扭轉(zhuǎn)的事,不單單鄭mama生氣,就連那慢悠悠待在客棧里的槐庥也氣個三魂出竅,跳將起來破口大罵道:“好賊婦,這是故意誣陷我,好洗刷她自家的冤屈啊?!?/br> 那先前守在巷子口的轎夫聽著話不禁有些好笑,暗想著,原來你也覺得她家是冤屈呀。 這轎夫也是本地人,對于槐庥這個外來的商人并沒有什么好印象,要不是自家大哥發(fā)了話,讓他們兩兄弟聽他差遣,自己早走了,何至于聽這老頭碎嘴。 這會兒人也不站直,只斜著肩膀撇著腿,歪歪扭扭嬉皮笑臉道:“我說槐大老爺,您佬也忒貪了,拿五千兩不是也夠么,怎么,還要人家五萬兩,李家就是賣兒賣女也賣不出這個價呀?!?/br> “放屁!這就不是我說的!”槐庥幾乎要將這客棧地板踏出個洞來,氣急敗壞道:“這一定是那賊婦賤貨想的法子,不行,不能這樣下去!萬一這消息傳到大老爺耳朵里,他這個本地父母官欺負我這外頭來的,可怎么好?” 槐庥也不顧那轎夫待自己的態(tài)度不恭敬,只問他道:“你這幾日在她家守著,確實沒見有人出來?” 那轎夫撓撓臉,“倒是有兩個小娘皮跑進跑出,可她們身量長相和老爺說的不大相符,都才小哩。我也問過邊上人,她們說那是李家的五姑娘六姑娘,在外頭做生意陪人□□咧,不是什么二姑娘。除了她們以外嘛……哦……就一個老mama時不時的出去采買東西,然后就真的再沒別人出來了。” 他拍胸脯發(fā)誓道:“槐老爺放心好了呀,我們兩人晝夜不歇息的守著,連只蒼蠅飛過都要看上一眼才能放過,怎么可能把個大活人看跑,肯定還在李家?!?/br> “這樣就好,這樣就好。”槐庥一聽總算放下了心,只要人沒跑,到時候抓住了人送上衙門,就是李家再想狡辯也沒用,那書吏也暗示過自己,李家背后的人不管這事,槐庥只覺自己不該姓槐,合該姓秦才對,贏定了嘛。 只是看著那轎夫混不吝的樣子,他又有些不放心,思來想去,干脆等著十九日晚上,他便帶上了人去李家找李mama推心置腹說實話,她要是愿意私了嘛那就私了,別真鬧到公堂上傷了和氣。 這回槐庥身后還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轎夫,自覺與那李院中人有一戰(zhàn)之力,拍著門都格外有底氣,高聲喊道:“開門,快開門!” 李mama親自開了門,倒沒有笑臉相迎,也沒叫人驅(qū)著那看好戲圍上來的街面眾人,一反常態(tài),將大門雙雙打開,將內(nèi)里情景全露了出來。 李mama自己臉上面黃發(fā)亂,rou臉蛋都似乎有了消瘦模樣,只朝著那槐庥憤恨道:“你這個破皮無賴,上我們家來又想要錢么,沒有,我一分也沒有?!?/br> 說完,還不待槐庥回話,李mama就坐倒在地用手拍打著地面哭喊道:“佛爺爺啊,您老人家要是真有眼,就派菩薩羅漢處置了這個畜生吧,我就是拿命換也樂意??!” “他賣了我女兒還要上門冤說我家偷他錢嘞,蒼天呀,你怎么不一道雷劈死這個混賬!要不然就劈死我吧,我好不受這口氣??!” “mama——”玉娘驚呼一聲就撲到了李mama肩上,聲嘶力竭凄凄慘慘,足以讓周圍人聽著都為之動容,“mama您千萬別這樣,還是拿我的命換吧,福娘還要靠您呀,您要是走了,我們家還能怎么活?!?/br> 玉娘擦擦眼淚,充滿希望道:“青天老爺明白看著呢,就是咱們邊上的街坊鄰居,也斷不會讓他們這些外鄉(xiāng)人欺負咱們孤兒寡母的?!?/br> “好,好家伙,好一副唱念做打?!蹦腔扁託獾靡а狼旋X,之前是他在眾人面前傳得話翻盤,現(xiàn)如今李家又給他來了一遍,合著這是在故意挑釁他。 槐庥看著站后邊的廢物點心,這么大的身子全吃白飯的,連回嘴也不會,只叫他們趕緊把那院門關(guān)上。 才回過頭來,卻見李家母女兩人早已收了眼淚,站起身子,變臉比眨眼還快些。 李mama笑盈盈壓著聲音道:“怎么?姐夫這就受不了了?怎么就關(guān)上了門,我那還準備了十幾套的說辭呢,才出動了一個女兒,我那小女兒也有戲份哩,可惜沒上場?!?/br> “呵,”槐庥也不與她們口舌糾纏,這些花娘婦人,專門在嘴皮子上做生意,他這個老實漢子哪里斗得過。 槐庥只道:“李mama,別耍心眼了,哪里來的五萬兩,無非是你們耍的心眼,故意把事鬧大,我和你實說了吧,沒用!” “明天可就是衙門接狀紙的日子了,我這狀紙要是呈上去,又有證據(jù)交上,到時候老爺判下定義,你們可就要賠我五千兩銀子。唉,要看著你們家破人亡,我也實在是于心不忍,這樣,瞧在咱們多年情分上,你現(xiàn)在把麗娘還給我,再額外賠補我五千,不,三千兩,這事兒就算過去了?!?/br> “哎喲喲,”李mama一臉驚奇道:“證據(jù),什么證據(jù)呀?” 她雙手一攤,“你口口聲聲說我那女兒偷了你的銀子,躲在我家里,可奇了怪了,我這李家上上下下也沒見著她人,哪里來的什么證據(jù)?” “姐夫還不知道吧,外邊已經(jīng)有人去你老家打聽去了誒,聽說你沒了鋪子,又賣娘子,虧的家里連耗子都養(yǎng)不下,怎么和狀紙上說的不大一樣?。俊?/br> “我這年紀大了,記不大清,倒是要問一下姐夫,要是上了衙門又拿不出實證來,這個誣告之罪,是要怎么罰的???” 第53章 人吶 李mama這話聽得槐庥心中不安,他也知道自己與這惡婦爭口舌之辯沒什么用,反正也辯不過,干脆叫上兩人就徑直往屋里闖去。 劉媽還想上手去攔,李mama叫住她,“讓他們?nèi)ニ?今天就是把李家上下翻倒過來搜個遍,我倒要看看,麗娘在不在李家!” “不可能,不可能啊?!被扁酉仁菑恼块_始搜尋,緊接著便是東廂房,而后又跑到小院子里,箱子、柜子、大灶,哪怕連那口小水井都沒落下,把頭深探進去,妄想看個明白里頭有沒有藏人。 還是后面跟著的轎夫拽著衣服攔了一攔,“槐老爺,井下哪里能藏人吶,您還是小心些,別掉水井里去了,我們和你可都不會游水?!?/br> “不可能!”槐庥雙眼幾乎都要氣紅了,嘴里只呢喃著這三個字,被那轎夫一提醒,轉(zhuǎn)身就揪著他的衣服道:“我不是叫你們在這看著人,人呢,人跑到哪里去了。那天明明就有人說麗姐跑回了李家的,他們親眼看著,怎么現(xiàn)在人又不見了?” 那兩個轎夫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搖頭晃腦推卸起責任來,“怕不是外頭人聽錯了,槐老爺,我和他兄弟兩一直守在巷子口,就沒閉過眼。不信您去問問,起早貪黑待在這兒,別說跑一個那么大的花娘出去,就是跑條狗,我們又不是瞎子,怎么會看不見?!?/br> “哎,到底是他們明白。”李mama晃晃悠悠慢慢騰騰走到那后邊,面色掩飾不住的暢快。 可見著這孫子有這一日了,不枉自己白貢獻出來的那一面美人屏風,那可是前朝時候的老物件啊,黃花梨整雕的厚實東西,硬是被砍成了碎柴燒火,把她心疼的一晚上都沒睡著覺。 “啊,”槐庥醒悟過來,抖著手指怒指李mama道:“是不是你?對,一定是你,你變著法把人已經(jīng)送走了是吧,所以才敢這樣囂張?!?/br> 仗著現(xiàn)在是在后院,離前門那遠著呢,李mama也不再壓低聲調(diào),反而頗為得意,標準的反派嘴臉,“喲喲喲,姐夫莫不是在說糊涂話,自己娘子不看好,跑了還賴別人,又想著來我們家敲錢,還要什么五萬兩,這么缺錢?是怕自己個生不出一兒半女的,老了沒人養(yǎng)么?!?/br> “要是真這樣懼怕,我介紹姐夫一門好生意,去那山外頭的和尚廟里/賣/屁/股/,不也能有口飯吃,偏要來惹我們家。哼!”李mama齜牙不屑道,“你出去問問去,哪個不曉得我李鶯鶯是好惹的,你聽我張口閉口管你叫二姐夫,你就不想想我家大姐夫是誰?” “人家是清平縣的張衙內(nèi),手段通天,還敢去告我?你信不信上了衙門,老爺們先治你個誣告之罪,帶枷鎖木銬子,先打個五十仗殺威棒,要么充軍要么入獄,清平縣是誰的地盤,二姐夫您要是不怕,就慢慢告,千萬挺得住?!?/br> 嘶—— 玉娘都被李mama現(xiàn)今的演技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這樣形神兼?zhèn)涞摹酢躅^子,上輩子就是在電視里也很少見到,這樣明晃晃的威脅人,總感覺下一秒就該叫人把槐庥灌水泥扔河道里去了。 連玉娘這么個成日家陪李mama在身邊的,都被李mama的面孔語氣嚇了一跳,更何況槐庥了。 那兩個轎夫在后頭眨眨眼慌慌神,也覺得此事辣手起來,這老婆子說的對呀,她家和張衙內(nèi)有關(guān)系,咱們?nèi)羰堑米锪怂?,豈不出事。 那機靈的剛想開口,就看李mama朝他們飛了個眼神,“瞧瞧,差點忘了這兩條好狗?!?/br> 李mama撇開了槐庥,先不搭理他去,慢條斯理收拾起后邊跟著的兩人,“你們大哥叫鐵魁的?我沒說錯吧?!?/br> 見他們老實點頭,氣勢削去了大半,李mama才滿意道:“幾年前我們還打過交道呢,現(xiàn)在巴上了靠山就翻臉不認人,禍害起鄉(xiāng)里來了,我勸你們,這件事別插手。硬扛著得罪了我,回頭報復(fù)起來,你那好大哥可未必會護著你們。” “當然,你們?nèi)羰遣怀鍪郑厝ブ慌乱惨ちR,說是怯懦丟了名聲。這樣吧,不如干脆去外頭喝酒,醉上個兩天,等回頭找上你們也不過是擅離職守,無能而已,難道他還要你們的命不成?劉媽,去取兩吊錢來,請他們出去吃酒,也難為他們這幾天在我家門口守門了?!?/br> 李mama這一番棗加棒子,又打又拉的,等著那兩人真的領(lǐng)了沉甸甸一串銅錢,便把個槐庥丟在了腦后,還要點頭道謝,在那點頭哈腰道:“多謝李mama的賞?!?/br> 說著話就往外頭去,心里打定了主意,準備就去胡屠戶家附近的巷子里去吃酒,又便宜離得又遠,還能賭個錢去,喝上三天回去再復(fù)命,什么事兒都了了。 “你們——” 槐庥在那跳著腳想拉人,卻被劉媽一胳膊杵在了地上,再起身時,兩人已經(jīng)走遠?;扁犹ь^四處望望,四周都是李家的人,便覺自己大事不好。 這會子淪落到被李家全員包圍的局面,該不會鬧出人命吧,他不禁恐慌起來,忙晃手道:“我那客棧里還有人知道我今天來了你家,你們要是動我,縣令老爺不會放過你們的!外頭看見我沒出來,也一定會生疑,放……放了我吧?!?/br> 前邊還算硬氣,后頭就軟了下來,眼淚鼻涕一大把,也不知當初麗娘是怎么挑中的這位,玉娘嫌棄暗道,真是半點也配不上二姐的揮毫決斷。 李mama嚇唬住了槐庥,見他真的哭的厲害,才讓劉媽帶著福娘離開,自己上前親自拉著槐庥起來,嘆口氣推心置腹道:“唉,何至于此啊,姐夫?!?/br> “說句心里話,真真做下這下場的是那瀅婦,你我之間能有什么仇?若是真的刀對刀槍對槍鬧上一場,您沒了性命,我沒了名聲,便宜的是誰?還不是那浪蹄子。” 見槐庥沒反駁,李mama又氣憤道:“起初她來時,我是真不知道背后的這檔子事,那蹄子只說姐夫你虧了錢,一病嗚呼氣死了,她無兒無女的只好賣了鋪子帶著銀錢回來好再嫁的,您想想,大同縣離這有多遠,我哪里就能知道真假了?不過是可憐她,所以才替她張羅著,好讓我這女兒能夠二嫁尋個丈夫,也算是活得下去。” “等后頭我知道了這件事,她與我說要把銀錢分與我,求我讓她在這院中住下,可我并未答應(yīng)啊。”李mama正氣凜然,李mama鐵面無私,李mama擲地有聲,“姐夫細想想,大姐夫家管著縣里的文書,若我真有什么想法,早就央求他去了,那時候,哪還有人愿意幫你寫狀紙的,可見我是真沒打算插手,所以才沒去求。” “本來想著姐夫來了,把那丫頭連人帶錢還給你,咱們照舊是親戚關(guān)系,不傷了情分,可哪知姐夫倒是一雙眼睛分不清東西,硬往我們身上潑臟水,你說說我能不氣?我一捧好心全被人當做是驢肝肺,怎么叫我有好臉,唉,我也是氣很了,姐夫別怪我,實在是姐夫當初傷人的心呀?!?/br> 這話說得槐庥連連致歉,彎腰躬身再三行禮,“實在是岳母大人寬厚,是我小人之心,是我錯看了人,都是小婿的錯,如今我也不敢再提錢財一事,只求岳母將人還于小婿,我?guī)乜h安置重做夫妻?!?/br> “這事兒容易?!崩頼ama親親密密拉著槐庥的手,將他引到書房里,玉娘早已在那磨好了墨,壓好了紙,準備齊全。 李mama指著那白紙道:“只是前頭姐夫那嘴讓我著實害怕,我怕我若是把這人交給了你,姐夫回頭又說還缺個五萬兩銀子的,那叫我們可怎么分辯。倒不如麻煩姐夫現(xiàn)在先寫下契書,將此事原委寫個清楚,你我親自按下紅押,一人一張,彼此驗證清楚,我再將人放還如何?!?/br> “這……”槐庥有些遲疑,李mama說怕他敲詐,所以寫契書,這事固然可以理解,可他也怕呀,萬一他寫下了東西,李mama反口不把人給他,那他找誰說理去,這清平縣都是她李家的人,自己這個升斗小民哪里壓得住。 “姐夫放心,”李mama顯然察覺到了槐庥的猶豫,“若是你我彼此都有顧忌,那就再請個中人來,由他見證,咱們再簽如何?” “中人?可我在清平縣并沒有什么熟知的人啊?!被扁訛殡y,就是那地頭蛇鐵頭狼,看著也不靠譜。 “那不礙事,如今咱們是麻桿打狼兩頭怕,怎么著,我有個主意,姐夫且先簽下契書,紅押暫且不按,待到明日中午,那小碼頭春風樓里自有些有名有姓的大商人,咱們只花銀子請他們其中一個,求他做個見證,人選就由姐夫挑選?!?/br> 李mama笑道:“總不至于那樓里都是我的人吧,那時我再將人交出,非但交人,連她帶來的銀錢我也一概不要,全還與你們,姐夫帶了人歷時乘船就走,豈不妥當。” “哎呀岳母,”槐庥被李mama的誠心誠意打動,他扯著袖子慚愧拜下,“都是女婿多心,如此疑心mama的人品,mama放心,我若再不信,豈不是不為人子?!?/br> 說的好聽,玉娘冷眼看著那槐庥滿口的信啊疑的,嘴上說著好聽,手里筆也不見停的就寫下了兩份契書,連時間都雞賊的改到了明天。 難怪二姐先前打了眼,單在這坑蒙拐騙、唾沫自干的手段上,自己這個二姐夫還是很有水平的,不能怪她眼瞎。 第54章 關(guān)照 八月二十日,縣衙按著慣例逢五逢十開了大門,許百姓交狀紙上告,哪想到整整等了一個白天,也沒見槐庥往衙門里走。 除了幾家往年的老官司之外,就再無別的新聞,風平浪靜,連帶著原本站衙門外想看熱鬧的人群,也散得一干二凈。 “那小子不是揚言要讓李家賠個傾家蕩產(chǎn)么,怎么反而縮了頭?”張承志煩悶不已,合著鬧了半天,這人屬老鼠的呀,膽子丁點大。 他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對,干脆派人去叫了那外號鐵頭狼的街頭混子鐵魁過來,當面問他原委,才知原來近日縣城里頭又有流言,說那臭外縣的信誓旦旦,說李家人偷了他五萬兩銀子去,如今縣城里人只把他當做跳梁小丑看待,哪里還會理他。 連帶著之前的消息也不愛提了,如今縣城里頭最熱鬧的事當屬喬家小姐要議親婚嫁,聽說已經(jīng)相準了王家少爺。 那玉皇廟算卦的老道說這是天定良緣,近日紅鸞星與天喜星雙動,正是婚嫁的好日子呢,大家都商議著要不要趕在一起趁著好日子成親,哪還管外地人去。 “好啊,”張承志即便入了秋,手里也持著把扇子附庸風雅,這會兒就用扇子拍著手掌與鐵錘篤定道:“這一定是那李家糟婆子搞的鬼,我就不信那商戶真?zhèn)€貪得無厭到此,他就不知自己說的數(shù)目會被縣城人恥笑?” “您的意思是?”那鐵魁生的相貌魁梧,可言行卻極為謹慎,坐在了張承志家中也不敢放松,只拘謹?shù)淖谝巫舆吷?,奉承張承志道,“可見衙?nèi)想的長遠,所以您才安排小的派人去幫忙不是?!?/br> 張承志剔著牙齒,翹著二郎腿隨意道:“你不知道,前幾天我就派人去那大同縣打聽此事去了,那邊兒鬧得也大,我與那縣城的三班衙頭是舊交,他便和我實說了,這槐庥確實有個綢緞鋪子,但也不算什么大生意,頂天了一千多兩的買賣。” “算上庫房里的東西,零零碎碎加起來也絕不超過一千五百兩去,這東西說什么李家拿了他五千兩銀子,純屬放屁。不過嘛,要說什么都沒拿,恐怕也不真,那麗娘走了之后,綢緞鋪子就關(guān)門歇業(yè)了,只怕連這鋪面都要賣去,所以我斷定這女子手里,幾百兩還是有的。” “難怪您讓我盯著她們,”鐵魁又奉承了一句,可又隨即為難起來,“只是這區(qū)區(qū)幾百兩,鬧出去不大好聽,也白費了咱們這么多日的辛苦,要不然等銀子到手,就請衙內(nèi)賞臉,看著我們投效的份上權(quán)且收下,這就是我們底下人有臉了。” “嗐,五百兩算什么,”張承志甩開扇子,悠然自得道:“就是我也隨手能拿出來,又何必我如此費勁。那麗娘手里的銀錢只是小數(shù),真正的大頭在李家身上呢。老婆子還敢拿話壓我,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貨色?!?/br> “哼?!睆埑兄纠浜咭宦?,忽的又笑得浪蕩,“她家里還有兩個絕好的姑娘,這才是大頭呢。等再養(yǎng)些日子,我已經(jīng)尋摸好了人選,河?xùn)|衛(wèi)所里的朱千戶你可知道,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人物,聽說在府城惹了事,暫且到外面避避風頭,現(xiàn)在就坐船各地尋花問柳呢,咱們要是把人送到他身邊,只求關(guān)照一二分,這事不就成了?!?/br> “這才是真正的好處,銀子?五百兩銀子能當官嗎?現(xiàn)如今養(yǎng)個丫頭誰知道好與不好,倒是李家那兩個已經(jīng)有了名氣,又有手藝,年紀又輕,還沒點蠟燭,再好不過,我聽說這朱千戶可就喜歡小花娘?!?/br> 張承志朝鐵魁比個/浪/蕩/姿勢,只覺得遇見了同道中人。那李婆子還說什么都是親戚,笑話,就她也配做自己的親戚? 倒不如做個花瓶物件送人來的合適。 “是。”鐵魁低頭稱贊一聲,恭謹?shù)溃骸斑€是衙內(nèi)有手段,像我們這些莽夫,成天就只顧打打殺殺的,哪里想得到如此深遠,還得要多跟著您才長些見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