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的窗戶看月亮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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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消息出現(xiàn)的過于巧合,讓她一時不知道先處理哪一條,幾經(jīng)猶豫,終是什么都沒對同事說,率先處理起三天后的行程提醒。 這趟旅程是她和陳海生在半個月前訂下的,而今不到半個月,卻已是物是人非。 她打開各大app準(zhǔn)備退票、退訂,但是當(dāng)真的點進(jìn)去的時候,又覺得恍惚。 她為了這趟路程準(zhǔn)備了好久,查攻略到訂票、再到租車,每一份都是她的心血,而陳海生從頭到尾只有一句:都聽你的。 他沒有在這件事上花費過一絲心思。 那時候她不以為意,如今回頭去看,卻發(fā)現(xiàn)一切早已有跡可循。 他不是都聽她的,只是不在意了。 夏橘最終放棄了退訂,他可以不在意她耗費的時間和心血,但是她要在意的。 人又不是為了別人而活著的,終究還是為自己而活的。 她好似終于想明白了什么,緩緩從地上站起身,望著鏡中滿是疲態(tài)的女人,緩緩露出一絲笑容。 別人不在意,不代表她也要不在意,她只是看錯了一個人而已。 沒必要把這趟旅程,和她付出的七年全部否定。 她堂堂正正,也問心無愧。 該感到遺憾的人從來不是她。 夏橘,挺起胸膛,往前走吧。 -------------------- 好的,小陳從這里開始下線了哈!近期評論都有紅包哈! 第4章 西 寧 ===================== 晚上九點。 夏橘一走進(jìn)西寧火車站的候車室,便收到了林巖一百二十萬的匯款。 這么算起來,她也算是有車有房的小富婆了。 所以這七年怎么不算有意義呢。 可是她臉色并沒有表露出多少喜悅,隱隱透著一絲譏諷,滑動著手指,退出了短信界面,而這時有人跟她搭訕,她不想搭理,裝模作樣的刷著朋友圈,結(jié)果一打開就是陳海生和喬宛婚禮上的照片。 發(fā)文的前同事祝他得償所愿,百年好合。 照片上的陳海生西裝筆挺,笑容可掬,出席的賓客也是深市有頭有臉的人物。 夏橘只看了一眼就退出了界面,但他那張笑臉卻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搭訕的人還在說著什么,但她一個字都沒聽進(jìn)去。 對方也識趣的離開了。 她關(guān)掉了朋友圈,莫名的開始反胃,一度認(rèn)為是手機看多了,于是收起手機,起身活動了一下。彼時候車室里的人也不少,對面座位上的幾個女生正在津津樂道:“我看他應(yīng)該也就才大學(xué)畢業(yè)吧?怎么一個人往這種地方跑呢?這么久了也沒跟人說過話,連手機都沒看一下,感覺連個朋友都沒有?!?/br> “豈止是沒朋友,我剛才看到好幾個人問他要聯(lián)系方式,他連頭都沒抬一下?!?/br> “這么高冷???我看他身上那件外套也要好幾萬一件呢,但應(yīng)該是假的吧?我還沒見過誰穿那么貴的衣服來坐綠皮火車?!?/br> “恩,更像是那種大學(xué)畢業(yè)來窮游的,你想就他那個姿色,但凡不是生活上有難處,怎么可能是一個人?!?/br> 夏橘出于好奇順著她們的目光看過去,遠(yuǎn)遠(yuǎn)地便看見一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男人,雙腿交疊的倚著身后的椅背,蓋在頭上的黑色連衣帽沿遮住大部分眉眼,露出的鼻梁挺拔,唇角平展,側(cè)臉線條冷冽而分明。 夏橘不知道她們觀察了他多久能得出這么多信息,她只覺得這個人看著就很不好親近。 可她也對別人的事沒什么興趣。 淡淡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推著自己的行李往接水的地方走去,與此同時,兩個中年男人正在向她的方向走來,她的行李箱直直撞上其中一個男人的小腿。 兩個男人皮膚黝黑,衣服簡陋,rou眼可見的兇神惡煞,夏橘連忙道歉,被撞的男人惡狠狠瞪了她一眼,急匆匆地往前走去。 夏橘無意中掃到他左手的拇指,上面帶著一個紅沁的玉扳指,不由一怔。 雖然她離開考古學(xué)很久了,但是她從小便開始接觸古物,所以時隔多年,她還是一眼認(rèn)出對方手上的扳指是從土里出來的古玉。 而且上面的沁色不是尋常的土沁,甚至都不是一般的尸沁,上面有紅沁說明死者多是被活著捆綁,再活活用兇器殺死,流出的鮮血浸入玉器,成為名副其實的“血沁”?!?」 敢戴這樣扳指的人絕對不是善茬。 夏橘自是敬而遠(yuǎn)之,而兩個人討論的聲音還在繼續(xù),是徹頭徹尾的方言,偏偏她原籍上也是在那里,故而都能聽懂。 “你確定他真的跟過來了?還是一個人?上次沒搞死他,害得老子尾款都沒拿到,老子今天……” 夏橘在開水房里回味著這句話,覺得這兩個人再怎么狠,也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殺人,吹牛的可能性比較大,故而沒有多想。 她接了水回到位置上,幾個女生已經(jīng)不知去向,而那個穿沖鋒衣的男人如她們所說,這么久了連姿勢都沒有變過,靠著椅背的背脊清瘦筆直,修長的雙腿中規(guī)中矩交疊在膝前,兩邊的座位上空無一人,只有一個孤零零的黑色背包,與周遭喧鬧的人群呈現(xiàn)出鮮明的對比。 周圍像他這個年紀(jì)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兩個朋友,或者是在途中結(jié)識的旅友,只有他是一個人。 如果不是聽她們刻意提起過,她根本不會注意到人群中還有這么一個人。 她收回視線,漫不經(jīng)心的掃視著面前的人群,不曾想又看到了那兩個她撞倒的中年男人,他們也在石柱后面盯著那個穿著黑色沖鋒衣的男人。 夏橘喝水的動作一頓。 一瞬不瞬盯著兩個人一張一合的嘴,似乎在說:就是他吧?待會兒就說他是勾引你老婆的小白臉,找個機會把他從這里拖出去,只要遠(yuǎn)離人群就好辦了。 夏橘一怔。 沒想到他們會在眾目睽睽下就敢動手,兩個人也的確不是善茬,說話的時候,一直環(huán)視著四周。 似乎感覺到夏橘在看他們,被她撞到腿的男人猝不及防回頭向她看來。 她猛地移開目光。 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遇上這種事,或者離這種事這么近過。 不禁再次向那個穿著沖鋒衣的男人看去。 他依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看著就像是今年剛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的學(xué)生,衣衫整潔,一身清冽,渾身透著一種涉世未深,不知社會險惡的感覺,完全無法和他們說的人聯(lián)系在一起。 她不禁打量起他的周圍,如果那兩個人真的這樣和他鬧起來,身旁能有人幫他嗎?掃視了一圈,答案是沒有。 沒有人會為了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將自己置于險境的。 加上他不善言辭的樣子,很有可能讓人拖出去了,別人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而且他這種情況是啞巴,是聾啞人都有可能。 可這樣一個人,為什么還要跟過來呢? 以她目前的生活閱歷,她想不出來。 兩個中年男人此時已經(jīng)停止了討論,盯著他開始抽起了煙,深有抽完這支煙就動手的意思。 夏橘也在看著他。 理智告訴她不應(yīng)該多管閑事,但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估計這輩子都良心難安。 她抿了抿嘴,于是不要糾結(jié),蓋緊手里的杯子,推著行李向他走去。 坐在他周圍的人都不約而同的看了她一眼。 而后又事不關(guān)己地收回了目光。 她不動聲色走到他旁邊的空位上坐下,強作鎮(zhèn)定地舉起手機道:“帥哥,你一個人嗎?加個微信啊。” 他長得比她想象中還要好看,難怪他這么安靜,還能讓別人一眼從人群中發(fā)現(xiàn)他,濃密的睫毛自然垂下,在下眼瞼投下淡淡的陰影,整張臉如玉如琢,溫潤清冷,又棱角分明,隱約透著一抹與周遭格格不入的貴氣。 似乎感覺到她的注視,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眸漆黑而冷漠,深邃的讓人發(fā)顫,在他這張如玉般清冷溫潤的臉上,顯得格外冷冽。 再好看也讓人不敢看第二眼。 夏橘不自覺往后躲了一下,但很快穩(wěn)住心神,晃了晃手機道:“帥哥?” 溫書堯眼底的冷漠驟然一淡。 難怪沒人敢攔她。 他不露聲色的往四下看了一眼。 面無表情掃過她遞來的屏幕,上面沒有二維碼,只有一段非常善意的提醒:「有兩個中年男人在盯著你,可能要來找你的茬,注意安全」 他仿若未聞地收回視線,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深邃漆黑的眼眸讓人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夏橘被他盯得心里發(fā)顫,但還是加大音量,向他靠近了一些:“帥哥,能聽到嗎?” 她那張臉陡然在他眼前靠近。 鼻尖飄來淡淡的柑橘香氣,那天晚上她渡到他襯衫上的,也是這個味道。 他有瞬間的恍惚,但很快回過神,不露聲色的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拿出手機,對準(zhǔn)她手里的屏幕,不慌不忙道:“掃不了。” 夏橘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面露茫然地望著他。 而他頂著一張煞有其事的臉,神色如常的和她對視。 此時他眼睛里的冷漠已經(jīng)徹底淡去。 只剩下稀松平常的淡漠。 可是這樣的眉眼落在夏橘的眼睛里也是極沉的,她猶豫地咬了咬嘴唇,但還是找出自己的微信二維碼遞給了過去。 他眼瞼微垂,看著她握著手機的指尖沒有說話,她面上雖然看不出一絲端倪,但是手指一直在輕不可聞地發(fā)顫,可見這樣的事在她生活出現(xiàn)并不多,甚至前所未有。 她也沒有認(rèn)出他。 只是出于對一個陌生人的善意,暫時將自己的安危拋在了腦后。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手機的邊緣,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他應(yīng)該更早一點兒時間離開的,可他還是掃過她遞來的二維碼,并發(fā)送了好友申請。 夏橘看著他發(fā)來的好友驗證,眼睛有瞬間的茫然,但還是很快回過神,點了通過,敲擊著屏幕道:「兩個中年男人,看著年齡在四十歲左右,他們知道你是一個人……」 溫書堯就那樣一言不發(fā)地看著她,看著她掃過頸脖的發(fā)尾,看著她抿起的唇角,看著她坐在他面前。 夏橘對他的對視全然不知,以為他是想要更準(zhǔn)確的消息,才想要加她的微信,然而還沒等她寫完,他已經(jīng)放下交疊在膝前的腿,單手?jǐn)Q起旁邊的背包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