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暮其實已經(jīng)記不清是從什么時候開始，mama原本香香的房間變得臭臭的，呼吸到的空氣里都是藥水和酒精的味道。

    她不喜歡這種味道，但還是不影響自己很喜歡呆在mama身邊。

    那些大人們都喜歡把mama房間里的窗簾拉得嚴(yán)嚴(yán)實實，魚不喜歡黑黑沉悶的空間，每次來mama的房間都會解救這個被黑暗侵占的地盤。

    今天也是，小余暮進(jìn)房間的第一件事，就是邁著“噠噠噠”的小步伐跑到落地窗旁，抱著厚重的窗簾扯到最大。

    濃厚的陽光灑進(jìn)屋內(nèi)瞬間充斥整個房間，余暮很喜歡這種溫暖的包圍，光灑在身上特別溫柔，像mama的懷抱。

    所以她最喜歡的還是mama。

    靠在床邊的女人纖瘦得過分，因病痛消衰的臉龐上依舊可見清麗的容顏，看著女兒時目光溫柔得不像話。

    “小魚，來mama身邊?！?/br>
    女人輕輕抬手，陽光透過指縫將細(xì)嫩如玉的手指邊緣都柔化了，明顯可見青絡(luò)的手掌顯得更加透白，仿佛下一秒就要在陽光中徹底消散。

    “mama?！庇嗄汗郧傻嘏艿酱策?，托著mama的手放在下巴上，歪著頭看她，忽閃的眼睛里都是能呆在她身邊的喜悅。

    宋時嵐細(xì)細(xì)摩挲著她的臉，如水的眸中氤著愛意和……不舍。

    她悶咳不斷，接過余暮捧過來的水喝了兩口才勉強壓下喉間的癢意，招著余暮趴在床邊。

    余暮知道m(xù)ama也不喜歡那個男孩，她不想讓mama不開心，所以沒有和她抱怨余玦的討厭，只是趴在她手邊，像之前一樣和她說今天學(xué)校里發(fā)生的事。

    宋時嵐安靜地聽她說話，青蔥的長指緩緩順著她細(xì)軟的發(fā)絲。

    耐心地一句句回應(yīng)，等余暮分享完了自己的事，才克制著破碎不紊的聲線說道，“小魚，別和你爸爸作對，他答應(yīng)過我的……至少不會動留給你的東西。我沒爭得過，你也不要去爭……”

    面前的女兒稚嫩臉上云里霧里，顯然是沒有聽懂mama在說什么。

    但她能留給她的話不多了。

    宋時嵐看著余暮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只要你平安長大，順?biāo)於热?，mama就滿足了…現(xiàn)在聽不懂沒關(guān)系，小魚答應(yīng)mama，把mama說的話記下來，好不好？”

    余暮雖然沒有聽懂前面的話，但聽懂了后面的一句。

    她認(rèn)真地點點頭，“嗯！小魚最聽話了。”

    mama說爸爸不喜歡貓，她就沒有把小白帶回來，只是偷偷在外面喂。

    宋時嵐的手頓住，垂眼掩飾眸中的痛憐，“小魚，mama不在了以后，你可以不用這么聽話的?！?/br>
    什么叫不在了？

    余暮心里突然很慌張，但她追溯不到這種感覺的原因，只是本能地站在床邊踮起腳，伸臂想去夠mama的身體，“mama，你今天可以抱抱我嗎？”

    但面前的女人顯然是已經(jīng)用盡了最后的力氣，無聲地摸了摸她的頭后就垂了下去，房間里一時間寂靜得只剩下微弱的鼻息。

    mama又睡著了。

    余暮委屈地嗚咽了一聲，拉著mama輕飄飄的手在自己的肩膀上拍了幾下，感受著那道溫柔的觸感安慰自己明天再來找mama。

    然后就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沒關(guān)系，她還有小貓。

    她跑到自己的房間里，拉開自己藏在床底下的小箱子，里面都是她給小白貓買的貓糧貓零食。

    小白很好說話的，每次只要用吃的換就會讓她埋肚子。

    手里攥緊貓條藏在袖子下面，余暮一路小跑到別墅外面，順著小白經(jīng)常出沒的綠化帶，壓低聲音小聲呼叫。

    “小白，小白。”

    “你在哪里呀，我?guī)С缘慕o你了?！?/br>
    “你出來讓我抱一下好不好？”

    奇怪的是，平時叫兩聲就會輕盈跳過來的小貓今天卻毫無回應(yīng)，郁郁蔥蔥的綠化草叢里一片寂靜。

    余暮思索了一下，覺得可能是自己剛才趕她走惹她生氣了，決定先賠一根貓條給她。

    她捏著貓條準(zhǔn)備撕開擠在石子路板上，蹲身下去的時候后面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稚嫩聲音。

    “jiejie，你在找這個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