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六章 破后而立
唔! 趙云一聲悶哼,潰敗的軀體,真成碎rou爛骨。 戰(zhàn)天行起了身,且還退了一步,他眼中的趙云,因祭天絕命的劫,已變的人不人鬼不鬼,大片rou皮脫落,大半rou骨腐爛,前不久還金燦燦的永恒血,此刻也失了生靈氣,宛如一灘死水。 “絕跡的劫數(shù),怎又重現(xiàn)世間?!?/br> 不知云煙疑惑,戰(zhàn)天行也一頭霧水。 老實說,此劫現(xiàn)世,可不是個好征兆。 “堅守道心?!?/br> 云煙和戰(zhàn)天行異口同聲,既是自身劫數(shù),外人便幫不上忙。 無需他們提醒,趙云也在固守心臺,既是類似天劫,便絕不能有半分晃神,任何一瞬的恍惚,都可能身毀神滅,他心中有數(shù)。 沒人敢叨擾他,戰(zhàn)天行靜靜望看,云煙也沉默不語。 歲月隔的太久,自太陽神之后,便沒人見過此劫數(shù),他們所謂閱歷,大多都源于傳聞,究竟如何才算渡過此劫,無從知曉。 “好嚇人哪!” 龍淵顫了一下,仙雷也打了個激靈。 看它家主人,儼然已成一具腐尸。 說腐尸,還算比較含蓄。 因為此刻的趙云,比腐尸更嚇人,那是半邊軀體枯萎,半邊rou身血淋,諸如肩骨、臉龐和胸膛,也只剩幾塊爛rou黏在骨頭上。 他如一尊被歲月風(fēng)化的石像,斑駁中透著破敗,他也如一朵凋零的花,渾身上下,里里外外,包括元神真身,都籠暮著枯死之氣。 戰(zhàn)天行是看客,眉宇緊皺。 云煙也是見證者,滿目擔(dān)憂。 他們看的真切,趙云的生機(jī)正極盡潰滅,被枯死之氣淹沒。 還有的他的元神,也在極速的老化,無論從哪看,都像大限將至,劫數(shù)的可怕力量,仿佛如刀的歲月,要將他列入歷史塵埃。 沒人知道,他此刻是閉眸還是睜眼,因為,他的眼珠也已化成染血的rou泥,血水伴著細(xì)小的rou糜,正順著他的眼角,往下淌流。 趙云的心神,墮入了黑暗。 他已看不清事物,也已瞧不見紅塵。 他沒有痛的感覺,只知意識正被拖入一座無底深淵。 冰冷與死寂,襲滿了他的心境。 黑暗與他常伴,漸漸蠶食他的生命之火。 朦朧之中,他恍似望見了一道人影,立在縹緲最峰巔,如世間主宰,俯瞰著眾生,他身上的每一縷光,都好似在昭告世間,他的威嚴(yán),不可忤逆。 “上蒼嗎?”趙云心中一語。 那人如立在歲月盡頭,遙遠(yuǎn)到可望不可即。 在上蒼的俯瞰下,他感覺自己就像一粒塵埃。 “為這小小洞虛境,重開祭天絕命?” 有這么一聲喃語,傳自古老的涅槃星。 是仙界制裁者,隔著無盡虛無望看至尊城。 良久,他才收眸,揣著手望向了蒼緲,眸光明暗不定。 “上蒼嗎?” 趙云如若魔怔,變的神神叨叨。 他心有疑惑,凡渡此劫者,都能望見上蒼? 沒人給他答案,怕是渡過此劫的人,早已坐化很多年。 “堅守道心?!?/br> 還是這句話,在趙云耳畔響徹, 正是這一語,讓魔怔的趙云回歸了自我。 他聽得出,那是月神的聲音,比他記憶中要古老。 他聽的不假,卻也不全對。 是上蒼在作祟,才有了這么一句堅守道心。 “汝...終于肯現(xiàn)身了?!?/br> “待我出輪回,第一個斬你?!?/br> “憑你?” “憑我也曾為天道?!?/br> 離奇的對話,無人聽得見。 但浩瀚的三界,卻因這寥寥幾語而一陣晃蕩。 這些,趙云并不知。 他心神已清明,終是脫離了黑暗。 他以為的短短幾個瞬間,外界已是七八日。 期間,他的rou軀還在不斷潰爛。 莫說龍淵和仙雷,連戰(zhàn)天行都看不下去了。 這祭天絕命的劫,雖無大動靜,卻比雷劫嚇人多了,這般的枯死,乍一看就像個死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更沒有生靈之力。 道心不死,人身不滅。 這八個字,也適用于祭天絕命。 任枯滅之氣淹沒,任毀滅之光肆虐,他只固守心臺。 “不妙??!” 戰(zhàn)天行又皺眉,死死盯著趙云。 永恒仙體的生命之火,將要湮滅了。 與之不同的是,云煙的擔(dān)憂化作了堅定,她徒兒是闖過紅塵路的人,有不滅的執(zhí)念,哪怕米粒般的生命之光,也能與日月爭輝。 師尊有此信心,徒兒自不會讓她失望。 看趙云生命之火,已在絕境中重新燃起。 其后,便是腐朽化神奇了。 看他潰爛的體魄,竟以rou眼可見的速度,逐漸蛻變著新生的rou骨,生機(jī)隨之煥發(fā),一副新的軀體,正從碎rou爛骨中緩緩長出。 “這...應(yīng)該是一個名場面。” 戰(zhàn)天行說著,隨手拎出了記憶晶石。 頭回見祭天絕命,他得拍個全套做紀(jì)念。 這個所謂全套,自也包括趙公子新生的rou軀。 既是新生的rou軀嘛!那自是渾身上下光不溜秋。 珍藏版。 天下獨一份兒。 再瞧夢中的云煙,這會兒怕是忘了何為矜持,竟在不自覺間,如欣賞藝術(shù)品,多看了那么幾眼,乃至于臉頰發(fā)燙,竟都渾然不知,老實說...她徒兒的身材還是不錯的,通體都锃光瓦亮。 “好個鋼筋鐵骨?!?/br> “好個永恒仙體?!?/br> 戰(zhàn)天行捋了袖子,如一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戰(zhàn)地小記者,拿著記憶晶石,三百六十度轉(zhuǎn)著個圈兒的拍,對某個部位,還來了幾個特寫。 不過,他口中的鋼筋鐵骨,說的的確沒毛病。 趙云新生的體魄,如黃金熔鑄,對得起這四個字。 還是刺啦的雷電,又在趙云體表撕裂,融了神源,是一個小蛻變,渡過了祭天絕命,則是一個大涅槃,rou身體魄已是無比霸道。 還是永恒的異象,再次交織演化。 還是奧妙的道音,又如仙曲響徹天穹。 他如一尊神明,光輝籠暮,連一縷縷長發(fā),都染滿了黃金色的光,瞧眉心那道永恒秘紋,此刻再去看,也比先前多了古老意蘊(yùn)。 “這不是永恒仙體的秘紋?!?/br> 戰(zhàn)天行停了拍攝,就盯著趙云眉心看。 他是越看眼神兒越奇怪,這個半吊子的永恒仙體,歷經(jīng)祭天絕命,貌似變成了一個半吊子的永恒體,那秘紋就是最好的證明。 “散裝的永恒...真特么有意思。” 戰(zhàn)天行唏噓不已,今日大開眼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