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新宗大比
清晨,和煦陽光傾灑天宗。 俯瞰天地,各山峰都有人下山,有各峰峰主,也有各峰弟子,同有一種默契,都是朝著天宗正中心去的,那里有一座百丈方圓的戰(zhàn)臺,新宗大比便是在那舉行。 來者不少,人影熙攘。 清一色的嶄新道袍,氣氛熱籠。 “久違的一幕啊!”紫發(fā)小孩凌飛一聲悵然。 與他一道的赤嫣,在走入會場時,也心神一瞬恍惚,被發(fā)配出去,已有三五年時間,當(dāng)年的他們倆,也都參加過新宗大比的。 “不要多,第十名就好?!?/br> 司空劍南輕搖著折扇,隨人流入會場。 “你就算了。” 身側(cè),林邪斜了一眼司空劍南,模樣巨浪沒吊用,這是干仗,又不是比誰帥,按他估計,這貨能拿個第二十名就不錯了。 前提是,不遭遇那幾個妖孽,譬如楚無霜,譬如柳如月,也譬如陰冰真體和小無念,這一批新宗弟子,是臥虎藏龍的。 看過司空劍南,他又瞟了一眼慕昭雪,這姑娘臉頰上,還殘存著一抹潮.紅,看樣子,這個叫司空劍南的人才,昨夜沒閑著。 “最好做個祈禱,若在臺上遇見,定廢了你?!庇幸蝗俗哌^,留下了一語冰冷話,乃尹魂,說話時,還瞥了一眼林邪。 “口氣倒不小?!绷中安灰詾槿?。 這倆貨,咋看都不對眼,新宗大比還未開始,就有一種約一架的沖動,就不能見面,見面就想掐架。 “好好打,莫大意?!?/br> 蘇宇也進(jìn)來了,還帶著自家的小師弟,也就是無念了。 那個小光頭,腦門兒锃光瓦亮,放在人堆兒里,很是扎眼。 “個頭不高,氣血磅礴??!” 楊楓也在,是第一次見無念,唏噓不已,別看這小光頭人畜無害,實則是個狠角色,若他估計不差的話,蘇宇都未必是其對手。 “師兄打不過師弟,你說奇不奇怪?!弊友走駠u道,所謂的師兄,是指蘇宇,所謂的師弟,是指無念,真要打,蘇宇鐵定被錘。 這話,蘇宇不反駁。 他家的小師弟,是天生神力的,一擊打的他吐血啊! 話說完,蘇宇便看向了他處,眸光熠熠。 玉心峰的人也來了,他看的便是月靈,身側(cè)還有小師妹曦月,也就是幽蘭了,那姐妹倆氣質(zhì)相似,特別是月靈,自帶一種獨立云端的孤傲與清冷,不少老弟子上前搭訕,人都不待搭理的。 “比起月靈,我更喜歡小曦月?!睏顥餍÷暤馈?/br> “月靈是我的,誰強(qiáng)我跟誰急?!碧K宇整了整衣領(lǐng)。 “你打得過她?”楊楓斜了一眼。 “但我抗揍??!”蘇宇一話,給小無念都逗樂了。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魏騰、宇文昊和嚴(yán)康他仨,是扎堆兒進(jìn)來的,先前在演武臺,被摔了個身殘,已然復(fù)原,為此,他們家的師傅不知用了多少靈藥,自然,這些錢是他們的家族出,給師傅丟了臉,自個拿錢看病,被一個真靈打殘,傳出去讓人笑掉大牙,也給家族丟人。 “姬痕。”三人進(jìn)來時,都咬牙切齒。 “喲,狀態(tài)不佳??!” 陰陽怪氣的話語響起,華都登場了。 這話,自是對嚴(yán)康說,一副幸災(zāi)樂禍的姿態(tài),你特么也有今天。 聽了這話,嚴(yán)康的臉色瞬間難看到極點。 “上了戰(zhàn)臺,最好別遇見老子?!?/br> 華都一聲冷笑,還記得那夜醉夢樓的仇。 其后進(jìn)來是衛(wèi)川,身側(cè)還有鄭明與袁淼,這倆也是難兄難弟,鄭明走路一瘸一拐的,袁淼則是拄著拐杖,與姬痕上演武臺斗戰(zhàn)的,屬他最慘,被搶了鐵鞭、輸了二十萬,還賠了一百萬兩。 “老大,你得給我做主?!编嵜鞯侥亩加羞@句話。 “打殘他。” 袁淼也咬牙切齒,口中的他,自是指姬痕。 衛(wèi)川未答話,自進(jìn)了會場,便環(huán)看四方,似是在找啥。 找啥呢?自是在找姬痕。 兩次挑戰(zhàn)都不見人影,著實的窩火。 青瑤已入場,如風(fēng)走過,期間還看了一眼衛(wèi)川,同出落霞峰,真替她的師兄清醒,得虧趙云沒去演武臺,不然,衛(wèi)川此刻多半還在病床上躺著,就這,衛(wèi)川還不安分,縱尋思找趙云干架。 不挨一頓揍,此貨心里不舒坦哪! “修佛的人,果然不一般?!?/br> 不知誰說了一句,將目光引向會場入口。 是般若登場了,還未見人先聞佛音,走哪都帶祥和之光。 “很強(qiáng)。” 不少老弟子給的評斷,都是這倆字。 “天靈之體也是風(fēng)華無限哪!”唏噓聲頗多。 待老子們望去時,云鳳已翩然而入,身后還跟著柳如月。 同樣是天之驕女,她的一抹清冷與淡漠,與月靈是一樣一樣的。 更多人走入,長老、老弟子、新入宗弟子皆有,打老遠(yuǎn)一瞅,就像是趕集一般,女弟子衣不染塵,各個嬌艷如花;男弟子氣宇軒昂,手中多握著一紙折扇,搖的那叫個有節(jié)奏,自帶逼格。 “臥虎藏龍??!”太多人暗自嘖舌。 這一屆新入宗的弟子,其中有一大半都是人才??! “來來來,此刻下注也不晚?!?/br> 陳玄老咋咋呼呼,是扛著賭桌進(jìn)來的,磅的一聲放在了臺下。 丹玄見之,往邊上挪了挪,眼神兒寓意明顯:我不認(rèn)識這貨。 歐陽老道見之,也已行動昭告世人:我也不認(rèn)識這貨。 他倆裝作不認(rèn)識,有認(rèn)識的,如藏經(jīng)閣的玄山老道,如清元閣的吳玄通,都已湊了上去,隨手丟了一沓銀票,顯然是押注的。 湊上來的弟子與長老不少, 臺上比試,臺下押注。 無非圖一樂兒,押中了還能贏錢。 “紫竹峰來了。” 伴著這一語,八成以上的人都瞟向了入口。 云煙蓮步翩躚,已踏入會場,身側(cè)還有穆清寒,不見姬痕。 “誒?那個走后門兒的嘞!” “不會是怕輸,不敢來了吧!” “早說過,縮頭烏龜就那點兒出息了,還真以為他敢來?” “不來也好,省得丟人?!?/br> 人影扎堆兒之地,總少不了議論,七嘴八舌,也怪姬痕的名頭太盛,乃至于紫竹峰、云煙和穆清寒也跟著沾光,走哪都熱鬧非凡,如此刻,儼然已成萬眾矚目,因一個弟子,成吐槽的對象。 “縮頭烏龜。”衛(wèi)川一聲冷哼。 “沒來嗎?”青瑤一語輕喃,俏眉也微顰。 “怎的還不見人?!蹦虑搴肓藭?,便環(huán)看四方。 云煙也在找,到了都未尋見趙云的蹤影。 為此,她還看了一眼云鳳,不自覺的以為是云鳳搞的鬼。 “師妹,你家小徒兒嘞!” 云煙方才坐下,歐陽老道便湊了過來,笑呵呵的。 煉器閣的閣主,還尋思著挖墻腳,不見趙云,才跑來詢問。 “有事耽擱了。”云煙深吸了一口氣。 歐陽老道挑眉,有些不咋相信,瞟了一眼穆清寒,見那丫頭俏眉緊皺,便知事情不簡單,多好的一個苗子,可千萬別出意外。 “姬痕?!?/br> 見自家?guī)熥疬@般擔(dān)憂,黃歇暗自咬牙切齒。 他,才是煉器閣的真?zhèn)魍絻?,偏偏師尊,那般青睞紫竹峰弟子。 “看,壓軸的來了?!辈恢l呼喝了一聲。 所謂壓軸的,自是楚無霜,長老和弟子們看時,楚無霜已入會場,一襲白衣飄舞,通體都云霞點綴,連三千青絲也都閃爍著光華,不食人間煙火,不惹凡世塵埃,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意境。 她,也是那般淡漠清冷,自始至終都目空一切。 她的到來,讓在場所有女弟子,都暗淡了芳華。 “戰(zhàn)不過。” 穆清寒輕喃,柳如月也輕喃,包括佛家般若、幽蘭、小無念、陰冰真體,乃至老弟子中的月靈、蘇宇和楊楓他們,也都暗自搖了頭,都是玄陽境不假,但對上楚無霜,他們都無一絲勝算。 萬眾矚目下,楚無霜落座。 她唯一的舉動,便是側(cè)眸看了一眼紫竹峰座位,見了云煙和穆清寒,卻是未見姬痕,那個曾揚(yáng)言挑戰(zhàn)她的小武修,竟是沒有來。 “看吧!姬痕也只有嘴上的功夫?!?/br> “不敢來應(yīng)戰(zhàn),不曉得有沒有把紫玉捎過來?!?/br> “女帥看中的人,秉性真不咋地,真給女帥丟人哪!” 因楚無霜,議論聲又起,又把那個叫姬痕的人才,拎出來溜了一遍,那日玉心亭集會,何等豪言壯語,到了,人都不敢來的。 “這就是你選的弟子,太丟人了?!痹气P淡淡道。 “不勞你費(fèi)心。”云煙一語清冷。 此一語簡單對白后,伴隨而來的便是冰冷的氣息,坐在兩人周圍的長老與弟子,都一聲干咳,這對孿生姐妹,走哪都不安生。 “你說,天靈之體能得第幾名?!?/br> “我更看好陰冰真體?!?/br> “那個小光頭無念,也是個好苗子?!?/br> “縱再驚艷,還能比得過楚無霜?那位拿第一,沒人反駁吧!” “毫無懸念的,反駁個毛線?!?/br> 還未開戰(zhàn),會場氣氛就足夠熱火了,話語聲如海潮。 大多都是猜測戰(zhàn)績,無論怎么猜,奪頭籌者都認(rèn)定是楚無霜了。 “肅靜。” 清元閣閣主吳玄通上臺了,一語洪亮。 在場人都給面,無論八卦的,還是撩妹的,都偃旗息鼓。 “新入宗弟子,上臺抽簽?!眳切ㄒ宦曧憦厝珗觥?/br> 話落,新入宗弟子皆起身,一步踏上戰(zhàn)臺,整齊的排列。 吳玄通捋了胡須,看向了云煙,“師妹,姬痕呢?” “有事耽擱?!痹茻熒钗艘豢跉?。 “他若不來,視為棄權(quán)。”吳玄通又道,此乃歷來的規(guī)矩。 云煙不語,只側(cè)眸看向了會場入口。 參不參加新宗大比,她無所謂,她擔(dān)憂的是徒兒的安危。 吳玄通未多話,隨手拎出了一個酒壺,優(yōu)哉游哉的灌了幾口,顯然是在拖延時間,也算賣紫竹峰一個面子,寓意明顯,待老夫把酒喝完,姬痕還不來的話,便是棄權(quán)了,這么多人看著呢? 云煙默不作聲。 至此一瞬,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愈發(fā)濃烈。 身為師姐的穆清寒,身為好友的青瑤、林邪、蘇宇、司空劍南、子炎和楊楓他們,也都皺了眉,是有事耽擱了,還是被滅口了??! “還有等多久?!?/br> 魏騰的師傅淡淡道,一臉的不悅。 有人挑了頭,更多人附和,多是與紫竹峰不合的,皆露了不耐煩之色,這么多弟子與長老,擱這等一個縮頭烏龜,他哪來的臉。 “長老,這么多人看著呢?” “時限已到,可不能因一個走后門來的,而壞了規(guī)矩。” “你得公正對待??!” 長老們不悅,弟子們也跟著起哄,亂糟糟一片。 吳玄通一聲干咳,隨手收了酒壺,先看了一眼云煙,這才清了清嗓子,高聲道,“既姬痕未到,那此番新宗大比,便算他棄....?!?/br> “別別別?!?/br> 不等吳玄通把話說完,便聞一聲嘶喝。 自是趙云,一路風(fēng)雷掛閃電的跑了進(jìn)來,許是跑的太快,一步?jīng)]咋踩穩(wěn),入會場時,一個狗啃泥栽那了,惹得太多人扯嘴角。 呼! 見了活蹦亂跳的趙云,云煙他們狠狠松了一口氣。 方才叫囂的弟子與長老們,則一臉輕蔑,那廝還真敢來??! “他...就是姬痕?” 未見過趙云的老弟子們,隔著老遠(yuǎn)上下打量。 “一個真靈境,沒啥不一樣??!” “就這么一個小武修,能被赤焰女帥看中?!?/br> “天曉得他是如何蠱惑的女帥,他最擅長說大話了?!?/br> 弟子們又不老實,唧唧歪歪的沒完。 而趙云,儼然已成主角,全場都在看他,臉上神色不盡相同,疑惑的有、輕蔑的有、譏諷和嘲笑的也有,整個大夏天宗修為最弱的一個人,有太多光輝歷史,新入宗的弟子屬他最出名了。 “抱歉,來晚了。” 趙云訕笑,一身狼狽的跳上了戰(zhàn)臺。 期間,他還瞟了一眼云煙,師傅正用吃人的目光看他,你個小東西,幾日不回家,連個音訊都沒有,以為你死了,害師傅擔(dān)心。 “你跑哪去了。”臺上的穆清寒,也瞪了他一眼。 “挖...寶貝去了?!壁w云抹了一把汗水,這才站穩(wěn)了。 “你還真是掐著點兒來?。 眳切ㄐ绷粟w云一眼,為了給你拖延時間,老子沒少挨罵,這么多人等你,你他娘的也好意思? “有事耽擱了。”趙云一聲干笑。 “要不,你找地兒先歇會?” “長老莫打趣?!?/br> “如此,排隊上前抽簽。”吳玄通又捋了捋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