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虔誠則靈
“陽兒?!?/br> 短暫的寧靜,因大長老沖上戰(zhàn)臺而打破,許是太怒,自帶強大氣勢,玄陽境的威壓,皆是指向趙云的. “當(dāng)吾是擺設(shè)?” 趙淵冷哼,也是同一瞬登場,擋在了趙云的身前,更為強大的氣勢暴涌而出,神色也極其難看,堂堂一族長老,也有臉對小輩出手,真當(dāng)老子好脾氣? “若未盡興,吾不介意與你戰(zhàn)一場?!?/br> 趙淵淡淡道,盡顯家主威嚴(yán),格外的強勢。 大長老憋了一肚子火兒,他又何嘗不是。 做家主的這些年來,沒有哪一日是順當(dāng)?shù)?,先是妻子慘死,后是孩兒被廢,族中每有大事,這些老家伙,便與他過不去,隔三差五的還找麻煩,壓抑的憤恨,已到極點,也想找人撒撒火,今日就正合適。 轟! 一個家主,一個大長老。 針鋒相對。 看樣子,頗有當(dāng)場練練的架勢。 “一家人,都是一家人,莫傷和氣。” 見氣氛不佳,中立長老忙慌上臺,一致對外才好,可不能窩里反,老家主走前交代了,族中要和睦相處。 “傷的不是你家的兒?!?/br> 大長老一聲冷哼,雙眸血紅,如一只暴怒的雄獅。 中立長老深吸一口氣,差點兒當(dāng)場罵娘了。 你個老東西,好心與你找個臺階下,咋不知好歹,先前趙陽要殺趙川、趙云,且還開禁法,也沒見你跳出來喝斥,怎的你家的兒被打傷,你就不干了。 人不能這樣。 這般的小的氣量,如何做得一族的大長老。 “再扯淡,你家的兒,可就要廢嘍!” 場外的紫發(fā)小孩,插了一句,說的自是趙陽。 那廝妄開禁法,加之大戰(zhàn)受傷,及時施救,才有機會,若再耽擱下去,真會成一個貨真價實的廢物。 這話,還是挺好使的。 上頭的大長老,頓的精神一顫,火氣散了大半。 未多想,他當(dāng)即帶走了趙陽。 他走了,與之同陣營的長老們,家族子弟,也都紛紛退場了,一個個都灰溜溜的,臨走前,還不忘瞟了一眼趙云,那小子崛起了,再不是當(dāng)年的廢物了。 “可還有人戰(zhàn)?!?/br> 趙淵淡道,環(huán)看了剩下的長老與子弟。 老家伙心情不爽,可找我打。 小的不服,便尋趙云打。 難得拉開場子,今日定讓爾等盡興。 咳咳! 中立的長老與子弟,皆是一聲干咳。 打?打毛線。 玄陽級戰(zhàn)力的趙陽都被打殘了,誰敢上去。 還有你,堂堂的一家族長,俺們可不敢找刺激。 說話間,眾長老也退場。 如此,爭奪少主的比試,至此徹底落下帷幕,趙家少主嘛!自然還是趙云,這一點,怕是沒人反對了。 “孩子,沒傷著吧!” 趙淵轉(zhuǎn)身,拍了拍趙云肩膀,心還是一陣疼。 手臂?。?/br> 趙云的左邊衣袖,還是空落落的。 “無妨?!?/br> 趙云的笑,還是那般燦爛。 至于手臂,無需擔(dān)心, 至真靈第五重時,還能長出一條更霸道的。 夜里,家主別苑酒香四溢。 趙淵設(shè)宴,是給孩兒接風(fēng),也為款待老玄道他們。 “你師傅了?!?/br> 胖老頭兒戳了戳趙云,來趙家就是等鴻淵。 “死了?!壁w云隨口而出。 不過,月神瞥了她一眼后,又忙慌改口,“閉關(guān)了?!?/br> “這誰家的娃?!?/br> 諸葛玄道還抱著小玲瓏,好奇的看著趙云,眼神兒奇怪,該不會是你的私生女吧!那這就太有意思了。 “撿的。” “撿的好,撿的不要錢?!?/br> “一百兩,老夫買了?!?/br> “三百兩,我要了,這小丫頭俺是甚是喜歡?!?/br> “滾,我出五百兩?!?/br> 不正經(jīng)的人扎堆兒,也不知是喝高了,還是喝懵逼了,咋咋呼呼,知道的是在吃飯,不知的,還以為拍賣呢? 這些話,趙云權(quán)當(dāng)放屁,又奪回了小玲瓏。 看小丫頭的小臉兒,已黑了個透頂。 這幫小兔崽子,這幫老不死的,別等老娘恢復(fù)修為。 這邊氣氛融洽,另一方就很尷尬了。 自趙陽被帶回,至今還在昏厥中,天曉得斷了多少筋脈骨骼,加之禁法反噬,傷的不是一般的慘烈。 “趙云?!?/br> 大長老咬牙切齒,籌謀多年,終是功虧于潰。 深夜,酒宴才散去。 一幫人才,喝的暈暈乎乎,搖搖晃晃的走了。 早已備下客房,都住趙家了。 “父親,早些歇息?!壁w云笑了笑。 “不急,來。” 趙淵擺了手,拉著趙云便往里走。 許是今夜高興,他多吃了幾杯,走路搖搖晃晃。 “我?guī)?,去見你娘親。” 趙淵說著,已推開了房門。 這個房間,趙云來過無數(shù)回,未想到房中有玄機。 嗡! 趙淵開了機關(guān),一座石門大開,直通地底,石梯的盡頭,又是一個石門,開啟,是一座幾十丈的地宮。 這里,染著燭火。 這里,也有一座冰玉床,床上躺著一個女子,一個被冰封的女子,如銘刻的冰雕,不知沉睡了多少年。 趙云已是淚流滿面。 那是他的娘親,自是認(rèn)得。 記憶中,他的娘親早已入土為安了才對,未曾想,父親還封存著娘親尸身,該是舍不娘親獨自一人安眠,也來了個偷梁換柱,騙過了所有人,連身為孩子的他,也都被蒙在鼓里。 “芙蓉,我們的孩子,長大了?!?/br> 趙淵拿了麝香,插在了香爐,眸中淚光閃射,他的妻,睡的還是那般安詳,眼角還殘存淚痕,凄美的神色,很好的昭示了何為不舍,是對丈夫,也是對孩子。 “娘親,愿你在天有靈?!?/br> 趙云哽咽,拂手已是一物,乃一顆頭顱,夜行孤狼的頭顱,當(dāng)年,便是這個大惡人,奪了娘親的性命。 “是他....?!?/br> 趙淵眸中的淚,瞬時燃盡,換來的是冰冷的寒芒。 縱過這么久,依舊能一眼認(rèn)出。 昔年,他發(fā)了瘋的找尋,找了多年也未尋到。 不成想,竟被趙云帶回。 “用仇人的頭顱,祭奠妻子在天之靈?!?/br> 這,便是他當(dāng)年發(fā)下的毒誓。 近十年了,他未完成的夙愿,孩子替他做到了。 “秀兒,我娘親能否復(fù)活?!?/br> 趙云似想到了什么,忙慌擦干了眼淚。 “那要看長明燈,給不給力了?!?/br> 月神未開眸,回的隨意,早知趙淵的房間有玄機,也早知這地宮中,還躺著一個被冰封的女子,那時便有了某種猜測,定是趙淵的妻子、趙云的娘親。 趙云忙慌取了長明燈,放在了冰玉床上。 長明燈沒啥反應(yīng),或者說,他并不懂燃魂之法。 他不懂,月神懂,一片咒語已灑下。 趙云眸光如火炬,從未哪一瞬,如此刻這般好學(xué);也從未有哪一瞬,如此刻這般學(xué)的快,天賦極盡開發(fā),短短不過十幾瞬息,便將咒語刻在了腦海中。 “取你娘親一滴血,滴入長明燈?!?/br> “按我所教招魂咒語,一次次念誦?!?/br> “長明燈燃起,便有復(fù)活的可能。” 月神緩緩道,自始至終,都未見她睜開眸。 關(guān)鍵時刻,這個秀兒,還是很靠譜的。 趙云速度極快,取了娘親一滴血,染在了長明燈上。 “@#¥%¥@*....?!?/br> 而后,便聞他開口,吐露的...卻是晦澀難懂的話。 說的該是鬼話。 聽著就陰風(fēng)兒陣陣,言語不屬陽間。 “云...云兒?” 趙淵不解,試探性的呼喚,總覺他的兒,變的有些詭異,還有口中吐露的話,是哪國的話,從未聽過。 趙云暫未回應(yīng),如發(fā)了瘋,一次又一次念誦。 “虔誠則靈?!痹律裉嵝蚜艘宦?。 趙云也未回應(yīng)。 虔誠,他足夠的虔誠,心痛、思念、希冀...所有想哭的心緒,都成了一種信念與執(zhí)念,于眸中化作了一滴滴晶瑩的淚,每一句咒語,都恍似傾注了所有。 月神曾有一瞬開眸,瞥了一眼長明燈。 依舊無反應(yīng)。 也怪趙云的娘親,死的太久,但也并非沒有可能,這座冰玉床,完美的保存了她之尸身,若趙云足夠虔誠,便可化腐朽為神奇。 執(zhí)念,也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凡界或許不明顯,到了仙界神界,那就很有用了。 “@#¥%¥@*....?!?/br> 趙云未停,還在一遍遍的念誦。 “云兒?” 趙淵上前,又一次試探性的呼喚,這般的不正常,吐露的話,也這般的詭譎,讓他不覺以為,孩子魔怔了,因太久未見娘親,一時間心神有些混亂了。 趙云未答話,含淚的眸,一點點綻放了璀璨的驚芒。 只因冰冷的長明燈,竟輕輕顫了一下,本無燈芯,卻有了燈芯,有那么一點彌彌之光,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燃起,雖是微弱,但在眼中,卻比驕陽更刺目。 “前輩。” 趙云又看月神,屏了呼吸,身體也緊繃著。 平日搗蛋,一句一個秀兒。 如今,一句前輩喊的那叫個真切。 若能復(fù)活他娘親,莫說叫前輩,叫奶奶都行。 “能復(fù)活。” 月神瞥了一眼長明燈,淡淡吐露了這三字。 聽了月神確定答案,趙云眸中的淚,終是涌出了眼眶。 “云兒?”趙淵第三次呼喚。 “父親,娘親能復(fù)活?!壁w云不知是哭還是笑。 “能...復(fù)活?” 趙淵怔了一下,死死盯著趙云,亦如先前趙云看月神,他也屏了呼吸,身體如緊繃的琴弦,不敢有一瞬松懈,生怕一個晃神兒,錯過了那一句重要的話。 “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