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我剛落地，alan告訴我說你訂了今天的票回去，我就立刻訂了和你同一班。我怕在鷺江萬一還是找不到你，至少還可以在飛機(jī)上……”

    云翊靜靜看著眼前這個人，眼里浮起一層深重的情緒。

    他什么也沒說，只是把頭貼過去蹭了蹭他的胳膊。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可惜了，你要一個人去法國了。不過，我也可以免費給你做個旅游攻略……”

    “啊？什么意思？”

    云翊抬起頭，笑著看他：“我不知道你也訂了票，我昨晚已經(jīng)把票退了。”

    賀時嶼很驚訝，“什么時候？”

    “就趁你洗澡的時候啊。沒想到你洗澡洗了那么久，你到底在里面干嘛了？”

    現(xiàn)在可不是討論他在浴室里面干嘛的時候。賀時嶼趕緊看著他，問道：“不是，你不回去了？”

    “當(dāng)然要回啊，但是我的假期也還沒結(jié)束?，F(xiàn)在你都來了，我就不用這么急著走了?！?/br>
    賀時嶼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愣愣地看了他一會，重新把他擁進(jìn)懷里。

    “喂，”懷里的人悶悶地說，“你走不走？我送你去機(jī)場？”

    賀時嶼笑了，“要去，不過是以后和你一起去。”

    他一只手抱著云翊，另一只手劃開手機(jī)，“我先把票退了，然后咱們出去玩。你今天想去哪里玩？”

    “不知道啊，這是你的地盤，你比我熟。你有什么推薦的？”

    兩人又膩了一會兒，磨磨蹭蹭地起床，賀時嶼帶云翊去了當(dāng)?shù)匾患依献痔柌宛^吃了午飯，然后去老城區(qū)逛了逛，最后，他們來到了鷺江灣的沙灘邊。

    正是黃昏時分，夕陽把天邊染成了一片粉紅。海面上金光閃閃，白色的海鳥低鳴著從空中掠過。遠(yuǎn)處一艘游輪正離開港口，黑色的剪影緩緩在地平線上滑過，遠(yuǎn)遠(yuǎn)看去，像是一幅流動的油畫。

    兩人吹著海風(fēng)，踩在細(xì)軟的沙灘上，沿著海岸線走了一會兒，最后找了塊礁石坐下。

    云翊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多年沒來了，沒想到這片沙灘都沒怎么變?！?/br>
    “我也很久沒來過了。平時要么就在飛，要么就在健身房，要么就在家補(bǔ)覺。難得有機(jī)會來這里玩?！?/br>
    “你還真是勞模啊。平時排班很緊嗎？”

    “還好吧，本來也不用這么緊，不過我去年為了攢機(jī)長小時數(shù)，所以特意多加了很多排班。明年之后估計能好點了吧?！?/br>
    “說到這個，我倒想問問你，你這個機(jī)長試……”

    “行了，能不提這個么？”

    “不是，我是想問你，你之后是怎么打算的？到底是想長期飛哪個機(jī)型？你如果之后要主飛350的話，飛行時數(shù)可又要從零開始計算了。那你320的這個機(jī)長……”

    “我知道。這個問題我有想過。其實我內(nèi)心更喜歡350，而且很早就想要飛國際航線了。只是我從航校畢業(yè)開始就飛的320，這么多年下來，對它也是有感情了。所以考機(jī)長，也算給自己這段職業(yè)生涯一個交代，哪怕之后確實有可能會很少再飛這個機(jī)型了?！?/br>
    云翊點點頭，“沒想到，你還挺……”

    “挺什么？”

    “怎么說，有始有終？也不對，總之，我知道的很多人，對于得失會算的比較清楚吧，不太會浪費時間和精力，去做價值不大的事?！?/br>
    “怎么價值不大了，升了機(jī)長，哪怕我不再飛這個機(jī)型，在公司里各種福利待遇也不一樣好不好。”

    云翊歪頭看他，“是嗎？就為了這個？”

    賀時嶼看著他，笑道，“當(dāng)然，更重要的是，如果這次我不來香港參加集訓(xùn)，怎么會再遇到你。”

    云翊挑眉道，“那你欠我的平安夜，打算怎么補(bǔ)償？”

    “當(dāng)然要補(bǔ)償，我已經(jīng)想好了，雖然平安夜錯過了，但是幾天后還有跨年?？缒暌贡仨毢湍阋黄疬^。誰也不能阻攔?！?/br>
    云翊神秘一笑，“跨年夜，我也有計劃?！?/br>
    “什么計劃？”

    “先不告訴你?！痹岂聪肓讼?，“不過，如果你的許小姐又來了呢？”

    賀時嶼滿臉無奈，“你放過我吧，我都已經(jīng)跟她說清楚了……”

    “那說不定還有王小姐，趙小姐……誰知道你還有多少小jiejie?！?/br>
    “……”賀時嶼很崩潰，不過他突然想起什么，臉色一沉，“說到這個，你打算什么時候把我拉回來？微信電話全拉黑，你也太狠了吧?！?/br>
    云翊促狹一笑，“明天吧?！?/br>
    “為什么要明天？”

    “嗯……”云翊想了想，“就當(dāng)是試用期吧。你要是通過不了，也不用加回來了?！?/br>
    “……”賀時嶼很無語，但又忍不住忐忑起來，“什么樣的試用期，就一天？”

    “那當(dāng)然是、能給你機(jī)會充分證明你的價值的。怎么樣，一個晚上夠嗎？”

    “……”

    賀時嶼果斷站起身，伸手拉他：“走?！?/br>
    “你干什么？”

    “就一個晚上的試用期，我還不得抓緊時間？”

    為了不再給云翊任何可能睡著的機(jī)會，賀時嶼這次直接把他拉進(jìn)了浴室。

    浴室里水汽逐漸蒸騰起來，云翊抱著手臂站在水池邊，看著在一旁忙活半天的賀時嶼。

    “你是要我看著你洗澡？”

    賀時嶼不說話，他把噴頭調(diào)整到合適的角度，然后試了試水溫，覺得差不多了。接著抬手就扯掉了自己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