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云翊笑道，“那你打算怎么報答我??？”

    “當(dāng)然要報答，我想要……”

    “等一下?！痹岂创驍嗨?，抬頭看了一眼墻上的時鐘，“你陪我到現(xiàn)在，是不是錯過了考試？”

    賀時嶼沉默一瞬，“我已經(jīng)通知考試中心推遲了。今天不去了，下次補考就行?！?/br>
    云翊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淡淡一笑，仿佛看穿他的一切：“這里的考試系統(tǒng)我還是了解的，你們的資料都是提前錄入并經(jīng)過層層審批，在考試前24小時之內(nèi)根本無法取消，也無法推遲。你只能放棄?！?/br>
    賀時嶼很平靜：“我們公司的機長試有兩次機會，如果第一次失敗了，或者因故錯過了，還可以參加第二次。我對自己有信心，我不需要兩次機會。”

    賀時嶼語氣里的從容和自信讓云翊心里暗暗一動，他眨眨眼，“可是第二次要很久之后了吧？耽誤時間不說，這樣一來，你還會錯過這次的優(yōu)秀學(xué)員評選。本來你可是最有競爭力的哦?！?/br>
    “優(yōu)秀學(xué)員什么的，并不重要?！辟R時嶼定定的看著他。

    賀時嶼的眼神似是帶著灼熱的溫度，云翊被他盯的一時竟有些心慌。想要脫口而出的一句玩笑話也咽了回去。

    他低頭默默喝了口牛奶。

    賀時嶼繼續(xù)說：“我本來昨天晚上就想去找你道歉的。誰知道你就……我后來聽明助理跟我說了，才知道你的身體情況這么嚴(yán)重?！?/br>
    “哪里嚴(yán)重了？”云翊反駁道，“alan他就會添油加醋駭人聽聞，你別聽他的。我是老毛病了，偶爾發(fā)個燒而已，不礙事?！?/br>
    “那也不能大意。”說到明瀾，賀時嶼又想起什么，“還有一件事我也得跟你道歉。我不該誤會你和他的關(guān)系。”

    云翊一挑眉，笑看著他，“你以為我和他什么關(guān)系？”

    賀時嶼卻笑不出來，“……我是認(rèn)真的。你知道我想說什么?！?/br>
    云翊只好也收起笑，“那也不能怪你。是他的錯，誰讓他嘴賤?！闭f完狠狠咬一口面包。

    “不，我誤會了你就是我不對，我不該不加判斷就聽信謠言。特別是……不該被別人一刺激就懷疑你?！?/br>
    “懷疑我什么？”云翊饒有興味地看著他，“我比較好奇，在你之前的印象，或者說揣測中，我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看著云翊幽黑的眼睛閃爍著期待望著自己，賀時嶼一時愣住了。

    “我怎么聽到有人在說我的壞話？”明瀾推門進來，身后還跟著一個醫(yī)生，“看來給你五分鐘時間還是太長了?！?/br>
    醫(yī)生給云翊做著檢查，明瀾碰碰賀時嶼，低聲問：“重點說了嗎？”

    “嗯，道歉了。”

    “就道歉？還有呢？”

    “……”賀時嶼轉(zhuǎn)頭看他，“你就給我五分鐘，我還能說什么？”

    “又是我的錯？”

    醫(yī)生給云翊逐一檢查完之后，表示一切指標(biāo)正常，可以出院了。又特別關(guān)照了一番千萬不能過度勞累，要注意休息，尤其是要注意精神放松。

    明瀾謝過醫(yī)生，去給云翊辦出院。出門前交給賀時嶼一個手提袋，“他的衣服。換衣服不用我教吧？”

    賀時嶼接過拎袋，還沒來及說話，明瀾就出去了。

    賀時嶼低頭看了看手里仿佛有千斤重的袋子，換……換衣服？

    上一次幫別人換衣服，好像還是很多年前，弟弟賀時川上幼兒園的時候，有一次尿濕了褲子，爸媽都不在家……

    賀時嶼感覺臉有點發(fā)燙。他抓抓頭發(fā)，走到床邊。

    “云……云教官。明助理說，讓我……”

    云翊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東西，唇角一彎，“這種時候，你還是叫我云翊吧。否則我總有一種走錯片場的錯覺?！?/br>
    賀時嶼一臉懵，沒明白他在說什么。

    云翊抬頭看著他，眼里含著笑，低聲說：“而且，我喜歡你直接叫我名字。”

    賀時嶼感覺又要臉紅。趕緊打岔：“那，這個……？”

    云翊接過拎袋，聲音變得懶洋洋的：“這個就我自己來吧。alan總愛把我當(dāng)老弱病殘，遲早要被他養(yǎng)廢?！?/br>
    賀時嶼本來還有點不知所措，聽到最后一句話心里又有點說不上來的不痛快。

    他正想說我來幫你吧，卻見云翊已經(jīng)自己動手脫下了病號服，正裸著上半身，在袋子里扒拉著。

    正要上前的賀時嶼頓時呼吸一滯。

    病房里拉著窗簾，偏冷的燈光灑下來，襯得云翊本就清瘦的身軀更顯蒼白脆弱。臉上還有些未褪盡的疲憊，但輪廓依然立體精致，像精心雕琢的玉石。

    賀時嶼的目光順著他的臉向下移。

    冷冷的燈光下，他白皙的皮膚看起來更加細(xì)膩，如同月光下完美的瓷器，泛著淡淡的光澤。那近乎透明的質(zhì)感，好像只要輕輕一掐，就能留下惹眼的紅印……

    就好像那一次……

    賀時嶼的手指不自覺的動了一下。腦海里閃過了一些不合時宜的畫面。

    緊接著就在心里大罵自己：賀時嶼，你是禽獸嗎？他現(xiàn)在還在病床上！你在想什么呢？！

    賀時嶼還沒懺悔完，云翊已經(jīng)不緊不慢地?fù)Q好了衣服。他從病床上下來，回頭看著賀時嶼愣怔的樣子，微微一笑：“走吧，想什么呢？”

    回程路上還是明瀾開車，賀時嶼和云翊坐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