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氣氛一時之間有些緊張。

    丁璐身體繃緊，在凌霄的示意中緩緩?fù)肆顺鋈ィ吐晢柕溃骸瓣犻L，這……為了避免一上來就刺激到他，我還暫時沒有使用能力?，F(xiàn)在他看起來有些激動，會不會再度失控？”

    凌霄：“你的做法很正確，至于他的情況，再看看。就算他再度失控，李韭也不會出事。”

    丁璐松了口氣：“那就好。”

    房間里。

    “嗚……”

    突然有低低的嗚咽哭聲響起，如同受傷的小獸，又如同失去了母親的無助羔羊在悲鳴。

    喬皓無助地看著李韭，兩顆眼睛中有止不住的淚水流出。

    李韭頓了頓，將東西放到一旁，在喬皓的視線中走到他旁邊，緩緩伸出手按在了他的頭頂。

    李韭的身體健康，手掌十分溫暖，落在喬皓冰冷的身體上，為他帶來了這么多天以來第一縷溫暖。

    喬皓張開雙臂，在外面兩個人驟變的神色中，摟住了李韭的腰大哭：“mama，嗚嗚，mama……”

    ……

    待喬皓情緒漸漸平穩(wěn)下來，他開始狼吞虎咽進食，也終于放松了警惕。

    在吃過飯后，他一一回答了丁璐的問題，包括凌霄之前交代的幾個問題。

    “最近爸爸和mama不吵架了，我很開心。有時候我也有飯吃了，不用再一直挨餓，肚子也不會總是那么難受?！?/br>
    “只是爸爸總是生氣，我很害怕。”

    “那天mama突然說，爸爸不會再罵我，也不會再打我了。我很高興，然后……”喬皓的身體再次開始顫抖：“然后……爸爸流了一地的血，要打mama?！?/br>
    注意到喬皓情緒不穩(wěn)定，且只要一提到案發(fā)時的情況就無法控制，丁璐只能略過這個問題繼續(xù)詢問。

    喬皓慢慢穩(wěn)定下來：“mama自從不再和爸爸吵架后，就很少再說話了。我看到她的胳膊上有奇怪的畫，我問過mama，mama說那是幫助她的偉大存在，能夠保護我，也能讓我不用再忍饑挨餓，不會再被爸爸打罵?！?/br>
    “我也很想要一個這樣的畫，但mama立刻捂住了我的嘴，不許我亂說。后來mama問我為什么也要畫，說她已經(jīng)有了畫，會保護我?！?/br>
    “我說我想要一個來保護mama。mama哭了?！?/br>
    “我看到mama和一個陌生人說話，那個人看到我了，我偷偷聽到那個人說要殺了我，不能讓我說出去。然后mama說要用我和爸爸的血做什么，那樣她就能獲得什么能力，過上更好的生活，那個人就沒再說什么了?！?/br>
    “我愿意給mama我的血?！?/br>
    “可是后來mama卻和爸爸一起流血了，只有我沒有流血。我叫mama，她也不再和我說話，就連爸爸也不再打我罵我了?！?/br>
    喬皓斷斷續(xù)續(xù)的講述，讓這里的空氣都安靜了下來。

    李韭拳頭緊握，這個人必定就是向女人提供獻祭方法的人。

    凌霄看向丁璐，用嘴型說了些什么。

    李韭聽到丁璐問：“你還記得mama見到的那個陌生人的樣子嗎？”

    喬皓說：“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梳著一個小小的辮子，辮子上有個藍色的亮晶晶的東西?！?/br>
    之后丁璐沒再問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丁璐出來關(guān)上門后，凌霄說道：“情況基本已經(jīng)清楚，唯一還需要確認(rèn)的點，便是那個獻祭儀式的來歷和這個儀式本身的情況，還有那個喬皓所見到的陌生人到底是誰了。”

    “這些事情我會安排人去查。”

    “李韭，你先把資料給于叔送過去，看他能不能看出點什么?！?/br>
    李韭拿著資料上了樓，很快找到了圖書閱覽室的位置。

    他敲敲門走進去，不僅看到了于汪雨，甚至還驚訝地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白鷗？你怎么在這里？”

    另一個人正是在火車上受傷被送往醫(yī)院，之后李韭再沒見過的白鷗了。

    此刻正坐在于汪雨不遠處的一把椅子上，手中拿著一個雞毛撣子，無所事事地?fù)刍摇?/br>
    白鷗滿臉苦色地起身靠近李韭：“我……”

    于汪雨笑道：“他因為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加上他也有一技之長，部里決定把他吸收進來，做個文職。恰好我培訓(xùn)有時候比較缺人手，他也有東西可以教導(dǎo)新人，所以部長就把他派了過來幫我的忙?！?/br>
    “你今天怎么有空過來了？結(jié)束培訓(xùn)后，你除了借書或者有事可是很少來了。尤其是最近一段時間，你連借書都沒來借過?！?/br>
    李韭有些心虛：“咳……我這段時間有點忙。凌霄讓我送點東西過來……”

    他白天上班，晚上還要去找沈觀問有關(guān)七日的事情，確實很忙，不是托詞。

    于汪雨一副不出所料的模樣，嘴上調(diào)侃，眼神卻很寬容：“果然是有事才會登門，說說吧，是什么事？”

    李韭拍開白鷗想偷他拿著的資料的手，神情很快嚴(yán)肅下來，將手中的資料遞了過去：“發(fā)生了一起命案，現(xiàn)場有比較特殊的東西，凌霄讓我送過來給你看看。”

    于汪雨的神色也嚴(yán)肅下來，他推了推眼鏡從桌子后繞出來接過資料查看，很快便皺起了眉：“這是……”

    “不是普通的儀式，也不像是常見的幾種特殊儀式，反倒像是什么儀式的變種……我需要查一查資料，等有了消息，會盡快通知凌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