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我?guī)湍阊a課
“猛?。≌婷??!?/br> 一行人在酒吧打牌,蔣萬嘴里叼著煙,不停地贊嘆魏砡的做法很兇猛,第一次見面就直接強吻,爽到誰了? 多來點兒這種偶像劇的開展,她愛看。 “砡砡,我覺得你和魏默是絕配,現(xiàn)在不是流行什么女攻男弱嗎?你倆站一塊兒,你的氣勢硬生生壓那二傻子一頭?!?/br> 梁日佳重新洗牌,悄悄觀察魏砡的反應(yīng),想要從那一成不變的蒼白臉瞧出,她是否會在從好友口中,聽到魏默二字有一絲波瀾。 結(jié)果顯而易見,哪怕兩人吻過了,魏砡作為主導(dǎo)者的一方,也只是冷冷的坐在那里,品酒,那張單薄秀氣的臉上,眼睛往下呈現(xiàn)微微闔住的情緒。 再睜眼已然眼花繚亂,她的視線跟隨酒吧內(nèi)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放慢,熱脹冷縮。 魏砡并不想多聊這個話題,她放下手中的紅酒,捶捶自己的后頸。 “很晚了,我今兒得回趟家,再不回家我爹絕逼滿大街的貼尋人啟事?!?/br> 蔣萬她們也不攔著,提醒她:“我們打算晚會兒回去,你自己一個人回家注意安全,到家記得給我們Call個電話?!?/br> 魏砡嘴角泛起柔軟的弧度:“嗯?!?/br> 她走了后,幾位姐妹湊到一起打賭,討論哪個男人能走進魏砡的心,輸了的那位需要給每人八十八塊錢小費,八十八這個數(shù)字很吉利。 梁日佳贏了這把牌,將牌大手一揮扔桌子上,指示各位洗牌,她道:“我賭魏默?!?/br> 鐘倩和梁日佳想法一樣,笑說:“我也賭魏默,那小子有潛力?!?/br> 蔣萬和別人不一樣,比較特立獨行,她看別人都賭魏默,她另辟蹊徑:“那我就賭未來好了?!?/br> 幾人訝異的異口同聲:“未來?” 蔣萬笑的得意:“昂,未來娶到砡砡的那個大帥逼啊!我出雙倍價錢那男的鐵定不是魏默,說不定還比砡砡年齡小?!?/br> 眼看幾位姐妹手中拿著牌,一臉懵的探究她,她繼續(xù)故作高深:“個子挺高的,有一米八幾吧?!?/br> 梁日佳接話說:“行,那咱就拭目以待?!?/br> 她看向眾人:“你們一定要活久一點兒,別到時候好姐妹沒結(jié)婚,反倒是人先沒了?!?/br> ……食言的是哪位呢? 成年后的梁日佳被一群異性簇擁,而被瘋狂灌酒猝死在酒吧的時候,她是否遺憾自己沒有好好的珍愛生命? 在眾人模糊的年少記憶中,這個賭也因為好友的離世,戛然停止了。 街道上人流稀少,時不時駛過來一輛裝載貨物的大卡車,走得匆忙,魏砡抬眸處,看到了一家鹵rou店,盡管已經(jīng)過了夜晚十點鐘,這家鹵rou店仍舊招牌還亮著。 里面的燈光敞亮,店主正在室外清洗地上零零碎碎的雞毛。 鐵盆里涼水一潑,水流傾瀉而下,染濕了地上殺雞時凝固下來的血痂,流到下水道。 去買點兒小涼菜吧,魏砡心想。 她摸摸自己的口袋,一張五元鈔票,和兩枚一元硬幣,進店選了些豬耳朵和豬頭rou,摻青豆芽海帶絲豆腐皮打包帶走,口味兒特意讓店主多加了些辣椒。 涼菜就是要辣才好吃。 回到家,鄉(xiāng)鎮(zhèn)漆黑,她推開了自己家的大門,堂屋門口魏瓊?cè)A正雙手抓頭發(fā)的在門檻處坐著,聽到腳步聲,他慌忙抬起頭。 忽而動作急切的抱住魏砡,語氣哽咽:“對不起?!?/br> 對不起,我以后不會再喝這么多酒。 他的眼眶又紅了,你說,這么一位心靈脆弱還愛流淚的冤種父親,活得也太窩囊了吧? 魏砡撫住魏瓊?cè)A的后背,嘆氣:“以后少喝酒?!?/br> 魏瓊?cè)A的雙眼布滿血絲,一看就是這些夜晚沒睡好,他慌張退后,仔細瞧見自己女兒沒出什么大礙,他懸著的心,徹底放了下來。 魏砡向他展示自己打包的鹵rou,“我買了小涼菜,走,進屋吃飯?!?/br> 魏瓊?cè)A此時跟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除了剛剛那控制不住的一抱,他表現(xiàn)的不再敢靠近自己女兒,摸摸后頸,格外不自在的進堂屋給閨女盛米飯。 倆人相對無言的吃著晚飯,魏瓊?cè)A為了不再讓自己酒后亂性的行為出現(xiàn),他告訴魏砡一件好消息。 “我明天開始去省城上班,我前兩天在省城找了份建筑工人的活兒,一個月下來能有八九百,以后我大概會一年回一趟家,工資啥的我會給你郵寄回來?!?/br> 他看向魏砡,她正面無表情的用筷子戳著碗里的米飯,心情不太好。 他哽住,訕訕開口:“我不在家的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 魏砡低低應(yīng)聲:“知道了?!?/br> 一陣沉默后,魏瓊?cè)A拿出父親的架子教育她,特意沒那么嚴肅:“你以后少跟社會上那些不學(xué)無術(shù)的孩子交往,萬一你出個意外啥的,我對不起你媽?!?/br> 魏砡抬眼看他,笑容冷硬:“你養(yǎng)我只是為了我媽么?” “還是說,因為你倆那段失敗的婚姻,你本來也有想過拋棄我的,但因為你頭上懸著一把名為親情的大刀,你才道貌岸然的沒有丟掉我?” 說到此,她鼻子泛酸,狠命的扒拉著碗里的米飯,眼淚啪嗒滴到米粒上。 魏瓊?cè)A被懟得啞口無言,他無奈嘆息,抽出紙巾給女兒擦眼淚:“并沒有,我是怕自己不配作為一位父親,我很怕你出意外?!?/br> 恍若在安慰自己,他道:“我怎么會丟掉你呢?” 這場晚飯兩人不歡而散,第二天魏瓊?cè)A早早收拾行李乘大巴去了省城,給魏砡煮好了早餐放在了電鍋里,保溫,熱水壺下壓了四百塊的生活費。 四張紅色的薄紙,足以支撐小半年的開支。 魏砡裹緊了棉被,心煩意亂翻個身,低低咒罵了一句,初春的冬天真他媽冷。 終究她忍不住坐起身,往屋外看去,霧白玻璃阻擋了她看向父親漸行漸遠的背影,伸手用力一擦那些薄霧,映入眼簾的是院子內(nèi)融化了一半的積雪。 再見,她聽見自己說。 初春,荷爾蒙躁動的季節(jié)。 學(xué)校上完三節(jié)數(shù)學(xué)課,還差最后一節(jié)課放學(xué),魏砡踏上樓梯前往教學(xué)樓走廊的課間,欄桿處站了一排男生擱那看她,她眼神冷冷一瞥,心里想著,看個屁看。 不經(jīng)意間的,與朋友嬉笑打鬧的魏默撞上視線,他懷里正抱著厚厚的一沓試卷,魏砡意想不到,他竟然還是數(shù)學(xué)課代表。 魏默朝她看過來,頓時羞澀的耳根通紅,連朋友的話都沒聽清在說什么,反應(yīng)過來才聽到眾人是在幫他:“你不是喜歡那誰?隔壁班魏砡嗎?她人就在這兒,上??!” 那嗓門兒大的生怕魏砡聽不見似的。 魏砡剛要進教室,那幾位兄弟一下子把魏默推到她面前,和魏砡撞了個滿懷,首先道歉的是魏默:“對不起,是那幾個人推我的。” 他尷尬害羞的樣子著實有意思,好靦腆,真就是一傻大個兒。 魏砡揉揉被撞痛的鼻梁:“嗯,離我遠一點?!?/br> 魏默自動拉開與魏砡的距離,親眼看她進教室才轉(zhuǎn)身,女班長奪走他手中的試卷,不理解的問:“這女生性子好冷,你喜歡她哪一點?” 哪一點? 哪點都喜歡。 他沒怎么回答,靦腆笑了下,迎面攬住同桌的脖子,“上課了,回去做題?!?/br> 冗長喧囂的下課鈴響起,臺上的數(shù)學(xué)老師仍在不停地拖延時間,講完最后一道大題,給同學(xué)們布置作業(yè),班級外已經(jīng)有其他班的學(xué)生在窗戶口等人。 魏砡仔細記下了數(shù)學(xué)老師講題的草稿,雖然仍舊沒搞懂解這道題的實cao步驟。 “好了,下課,周一上課時我會檢查每人完成作業(yè)的情況,順便別忘了復(fù)習(xí)下一章節(jié)的內(nèi)容。” 魏砡走出門口,魏默竟然背靠墻等著她,她心里腹誹這人真有夠纏人,冷臉和他擦肩而過,他迅速跟上來。 “我?guī)湍阊a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