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流浪的星星
他湊近魏砡仔細打量了她幾眼,低下來的眼尾很漂亮,“魏姐你,長得挺白凈俊俏的,就像一位剛入學的十八歲女大學生?!?/br> 看吧,年輕男孩子就是有這個招蜂引蝶資本,他們無心之舉的一句話,可以讓一位飽經風霜的女人春心萌動,讓早就沒有起浮跳動的情緒,小鹿亂撞起來。 俗語有言,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人家壓根兒只是隨口一說,甚至這種贊美用語,不知對多少年輕女性說過,耳聽進去的這位,倒是認了真。 魏砡自厭,這就和學生時期臭屁自戀,猜測他是不是喜歡我一樣的傻瓜。 她連忙轉移視線不去看他,裝出一副失戀的憔悴模樣說:“你有煙嗎?我急需要抽個煙緩解被人放鴿子的情緒?!?/br> 宋呈律微怔,那一刻他突然有種想多管閑事的沖動,拿吸煙有害健康喧之于口,這個想法從腦海一閃而過,他嘲笑自己不是也抽煙,哪兒來的資格教育別人。 他從兜里掏出根香煙遞給她,親眼看著她伸手接下含在唇間,雙唇飽滿,含苞待放。 她抬眼瞅著他,人淡如菊,“我沒帶打火機,你能為我點煙么?” 她的眼神暴露出刻意營造的可憐巴巴,宋呈律看得出來,她根本就沒有因為周岸的爽約而難過,反而挺逍遙快活的。 打火機咔嚓一按,火光跳躍在潮濕的夜,他將打火機湊近魏砡的唇邊,心口處蕩漾出一抹雜草叢生的春潮。他情不自禁朝她飽滿艷麗的嘴唇望去,內心癢癢的。 宋呈律將打火機塞回羽絨服兜里,手指若有若無摩挲金屬外殼,試探詢問:“你平常,都習慣配帶打火機的么?” 魏砡坦蕩回:“并沒有,我很少抽煙?!?/br> 抽煙是她學生時期的解壓方式,今兒破天荒的重拾了多年沒碰過的香煙,這感覺竟然很陌生,跟抽麻藥相比,喝酒睡大覺其實比香煙管用。 她不愿多言,宋呈律也沒必要多問,他蹙眉緊盯著她將那根煙抽到一半,直到前方路口駛過一輛摩托車,掀起的水流被濺得到處都是。 她熄滅了那根煙。 “帥哥,感謝你的煙,我的心情好了很多?!?/br> 他道:“不客氣?!?/br> 眼看著她撐傘要走人,他將自己黑色的棒球帽取下戴在了她的秀發(fā)上,提醒說:“你頭發(fā)濕了?!?/br> 戴著棒球帽的她,面容素凈,更像一位學生妹了,宋呈律撓了撓鼻梁,夸贊自己形容得恰到好處,和照片里一模一樣的……好看。 魏砡大咧咧的一點也不拒絕,將帽檐往下遮了下,“謝了,下次見面我還給你。” “不用,戴著吧,好歹萍水相逢一場。” 點個煙兩人點頭之交,彼此都在心中留下了一個模糊的影子。 魏砡瀟灑朝他比一個OK手勢,宋呈律雙手插兜注視她走遠,忽然懶懶叫住她:“欸,魏砡,路上注意安全,過馬路記得看路?!?/br> 她溫暖的笑:“知道啦?!?/br> 她人走后,宋呈律摸了把自己的頭發(fā),濕噠噠的觸感,他重新戴上自己的連帽衫,回餐廳看一眼周景愿,那小丫頭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了。 既然兄弟安排的任務圓滿完成,宋呈律也沒有必要在這杵著,他重騎上自行車回學校,周岸這逼竟然破天荒的出現在寢室打CS。 寢室里香煙味兒很重,地上舍友剛脫下來的鞋襪餐盒扔的到處都是,踩在這遍地狼藉,宋呈律差點以為自己進了豬圈。 他嫌棄的捂住鼻子,“真尼瑪日了狗了,我不在宿舍你們就不能收拾一下?” 周岸戴著耳麥,沉浸式打游戲。 臺式電腦桌前還擺放著一盒剛泡好的泡面,老壇酸菜味兒的,那味道在臭腳丫子味遍地的502男寢,可謂是酸爽蹦進天靈蓋兒。 周岸看一眼宋呈律,拿叉子插一束泡面送進嘴里,嚼幾口下肚,“回來了?見到魏姐本人了嗎?” 宋呈律放下自己的書包,搶一只他餐盒里的泡椒雞爪塞嘴里,笑說:“說真的,本人比照片還漂亮?!?/br> 周岸咧咧嘴,這話說得,看上人家了唄。 宋呈律拉開座椅,兩只長腿直直往桌上一伸,用這個姿勢登錄手機【流浪的星星】孤兒院親友群,想看看京城大院里,孩子們的最新消息。 懶洋洋吐息:“你賺了,哥們兒?!?/br> 這些孩子和宋呈律一樣無父無母,從一出生就被院長曾姨命名為流浪的星星。 院長曾芝說:“出現在我院的每一位小寶貝,都是一顆明黃色的,精神透亮地,流浪的星星?!?/br> 曾芝阿姨是位福建閩南人,信佛,跟隨丈夫移居到北京,省城福利院沒拆以前,倆人是當地有名的熱心腸夫婦,宋呈律的名字自然是她起的。 曾芝告誡他說,阿律的名字中帶個律字,長大以后,為人必須要正直自律。 “阿律,你長大以后要自律?!?/br> 宋呈律牢牢謹記,并把他作為人生的座右銘,認真聽課,認真考全校前三,做流浪的星星中的,其中一位普通卻上進的孩子。 可是,在每個人的年少成長過程中,我們總是忽略一件事。 那就是父母再怎么對孩子言傳身教,寄托于暴力解決問題,而有些事情,作為兒童是控制不住的,比如委屈流眼淚,和同齡人打架受傷這兩件事。 曾芝讓宋呈律叫他阿嫲,以前宋呈律不懂,到北京以后,這里的人都說奶奶,姥姥,他懵懂的問她:“為什么不是外婆,不是我們北方人經常說的奶奶?” 曾芝阿姨抱歉的摸摸他的頭發(fā),一拍腦門兒,不自覺蹦出一口流利的閩南方言,意識到可能聽不懂趕緊換普通話:“阿律喜歡外婆就稱呼阿嫲為外婆奶奶喔,入鄉(xiāng)隨俗。” 宋呈律說話的腔調,是略微偏向福建沿??谝舻模_口說話跟拍臺灣偶像劇似的,周岸經常拿第一次在聯大宿舍見他,他一張口和他搭話,因說話機車調侃他。 說他臺味兒口音忒重,待市里十多年也沒見他改變普通話發(fā)音習慣,一看就是大陸老師語言教育不太合格導致的。 別小瞧周岸,周岸這孫子是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和這種室友待一學期,宋呈律不自覺的過渡成了半個京片子,別說,真挺好聽的。 周岸連忙解釋,連游戲都不打了,“不是,我說宋律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對姐弟戀不感興趣,你喜歡你就上,我雙手雙腳贊同?!?/br> 可別姐弟戀了,拜拜了您嘞!一個蔣萬就足夠他痛苦了,再來一位姐,他不如自殺。 宋呈律沒回,周岸看他一眼,這廝不知什么時候拿了本書壓在臉上,安靜睡著了,一米八七的大高個子,幸虧寢室空間足夠寬敞,否則都不夠他施展的。 周岸轉而打自己的游戲,腦海中猛然跳出約炮對象的擺爛臭臉,嚇得他眼皮子一跳。賓館,女人涼颼颼的瞅著床上躺尸的他,“做不做了?” 香煙味鉆進了周岸鼻腔,他疲憊不堪的從床上坐起身,心煩意亂,“做,你先脫?!?/br> 女人冷漠的望著他,將煙叼入嘴里,衣衫輕輕一褪,羽絨外套就褪到了腳踝,僅剩單薄的吊帶衣裙貼在玲瓏曲線,乳圓腰細,膚白貌美。 她走向周岸,跨坐在他大腿上,用自己柔軟的女性軀體磨蹭他最原始的欲望,那根香煙被她蔥白的手指夾著,沒有要丟掉的趨勢。 周岸完全不為所動,望著面前女人白皙嬌嫩的乳,他絲毫提不起性趣,終究是狠心推開了她,“我有性功能障礙,我暫時決定先去醫(yī)院看看病,等哪天我能勃起了,咱再約?!?/br> “……” 這位女炮友優(yōu)雅起身,站一旁冷冷抽煙,也不拆穿他破綻百出的謊言,“那你還是處了?” 周岸正推門大步走出賓館,聽到這話他頓住腳步,“是?!?/br> 漂亮女人翻個白眼,抬手給他要錢:“拿錢來,你浪費了我的時間,炮友的時間也是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