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徐丹的傷心事

    我就這樣無奈，還有點被人逼迫著辭去了這第一份工作。下班后，我又去了園長辦公室，這次我說得很堅決，也告訴她是去小娟那兒的，小娟是自己老鄉(xiāng)，她那兒是貴族幼兒園等等。我?guī)缀跏且豢跉庹f完的。

    她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看難，聽我說完才帶了冷笑和諷刺的說道：“原來是有更好的去處，怪不得?。】磥硎俏覀儣畲暹@兒廟小??！我剛才怎么沒想到呢？好吧，既然是這么回事，那我也不好再留你了，你也沒必要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反正我們這些小園只是你們小輕年的實習(xí)場地，以前也有幾個的，人往高處走嘛，我理解。那你打算什么時候走呢？是下個月，還是就走？反正這個月也只有十天了。”

    她黑著臉說著，突然問道。把正低頭沉思的我，微微的怔了一下：“啊？！哦，我哥讓我……我盡快，說最好一個星期之內(nèi)，因為他要到外地出差，所以……。他還說，還說?！蔽抑嶂?/br>
    她卻忙問：“還說什么？”

    “哦，他還說這個月的工資不要都可以的?！蔽艺f著又不自覺的低下了頭，感覺自己做了什么很對不起她的事似的。

    她則大笑著站起來，并從里面踱出來：“你哥很有錢啊？這么大方的，還是看不起我們楊村哪？將近一個月的工資就不要了。放心，你在這兒上一天班都會有一天工資給你的！”

    聽她這么說，我忙要解釋的。她則舉起手來，讓我不必再解釋了。

    我只好又坐下去，只見她又是那種和靄的樣子：“既然你哥讓你越快越好，那就后天吧？后天也是星期天，不用上班。那你明天再上一天課，也跟你們班的孩子和老師們道個別，大家可都很喜歡你的，我也是，但你有更好的去處，我也不好不放你走不是，不然不是耽擱了你的前途和人生價值呀？”她笑著又那樣來到我面前，手扶在我肩上，說：“你還沒吃飯吧？那快去吃吧！你千萬別覺得心里有什么疙瘩，好像對不住我們楊村似的，其實沒事，而且現(xiàn)在年輕人要有點闖勁和挑戰(zhàn)精神，那樣才能實現(xiàn)人生價值嘛！”說這話時，她大方的伸出右手，并示意的在我面前伸伸。

    我這才有點遲疑的伸過去和她握。

    她還笑罵著說我：“握個手都慢騰騰的，怕我拉住你，不讓你走??？真是的。我倒是想拉住，不讓你走的，可我拉得住嗎？”說著她還責怪的用另一個手在我手背上打了兩下。隨后又囑咐我什么貴族園里要求會要高一些，所以要更用心一些等等，反正說得我挺感動的，也覺得蠻對不住她的，所以在走出辦公室之前，我還深深的，敬重的向她鞠了一躬。

    她忙又過來扶我，還說這是干什么？走出她的辦公室，我有點想哭，可又覺得其實也沒什么好哭的，而且中午已經(jīng)哭過了，再哭未免顯得太矯情了吧？

    在去寢室拿飯盒打飯吃時，在樓梯上看見了徐丹。她走在前面，手里拿著飯盒，可能已經(jīng)吃過正要送上去的。

    我想著自己都要走了，怎么也得跟她道個歉，求她原諒，都離開這里了，難道還結(jié)個仇在這里?。坑谑俏壹泵辛艘宦暎骸靶斓そ恪?！我，我快要走了！”

    她只是停了停腳步，并沒有回頭，就繼續(xù)踩著樓梯往上走。

    我還有點疑惑她為什么沒有一點驚訝和疑問呢？或者她覺得：“你白玫梅在不在這里、走不走，管我徐丹什么事？”也許她覺得我是故意這么說的，借此求她原諒。哦，可能是剛才肖青在吃飯時跟她們幾個說了。

    我想著，同時也跟上去，并堵在她前面，頭低了低，說：“我后……后天就走了，是去蓉城?！?/br>
    “知道，剛才都聽肖青說了，聽說比這兒要好，那恭喜你啦！”她冷漠而帶著點諷刺的說道，甚至眼睛都高高的抬著，不愿看我似的。

    “哦，其實我是想……想向你道……歉的，我知道你不想聽這些的，可我還是想……想告訴你，那件事我其……其實根本就不知道，她們也從沒告訴過我，所以那天才一時氣急，圖一時嘴上解氣而已，可我確實是不知道，也真的不是故意要那么說，請你相信我！”我?guī)缀跏前笾f完這些的，因為她剛開始一聽我說起那天的事，就生氣的要繞過我。

    我忙著急的擋住她，說：“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聽完再走，再不原諒我，也沒關(guān)系。我只是不想帶著一肚子的話和別人的誤……誤解離開這兒?！蔽艺f著又把頭低下了，似乎還有一絲委屈的情緒吧？

    她則帶著滿臉的冷笑：“好啊！你倒是說說看，我怎么就誤解你啦，讓你受了這莫大的委屈！”她諷刺的說道。

    但我只是聽著，隨后才道著歉解釋起那天的事。她聽完仍舊一副冷笑的表情，并挑釁的望了我一下，繞過我依舊往上走。

    我知道她依然沒有原諒我的意思，或許需要時間吧？但我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留在這楊村了。我杵在那兒沮喪的想。

    “誒，愣著干嗎？還不上來拿飯盒去吃飯?，F(xiàn)在要去好地方了，連我們這兒的飯菜都嫌不好吃了是不是？”

    突然一個有點尖酸的聲音傳到耳朵里，我很隨意的答著：“哦，不是，我這就來……！”忽然忙扭頭，只見徐丹回頭忙踩樓梯，卻斜著眼在瞧我，嘴角也微微往上翹。

    我忙驚喜的追上去就要攬住她的肩。

    她卻忙躲閃，故作驚訝狀：“干什么，要報仇??？也不怕我再在你這漂亮的臉來一下？”說完她還真的在我臉上輕挑的拍了拍，隨即又把她那高而尖，水晶式的涼鞋踩得咯噔咯噔響，逃也似的往上跑。

    我當然是連忙追上去，嘴上也大聲囔囔：“喂，你什么意思?。恳郧跋駛€仇人似的對我，是你打了我好不好，卻要我來向你道歉，有沒有這個道理？”

    “是啊！這世界本來就沒有這個道理嘛，要不你等著，等著我跟你道了歉再來答理唄！何苦現(xiàn)在就這樣死乞白賴的來求我答理你呢？呵呵呵呵！”她臉上掛著狡猾的jian笑，人已經(jīng)快到宿舍門口了。

    我忙報復(fù)的一個箭步?jīng)_上去：“好個死徐丹，打了我，現(xiàn)在又跑來取笑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以報一掌之仇！”

    但她更是挑釁起來，手向我招招：“來呀！來呀！不來就是小狗！”說完她便趕忙推門進去，并要飛速的關(guān)上，但還沒來得及就被我頂住了。

    我便在這邊使勁兒推著。她則在里面使勁兒頂著。我推了幾下，就聽見里面有人在問她，好像是楊果和玉倩：“誰在外面，你干嗎不讓她進來？”

    “是啊！還笑成這樣？”

    然而她的回答卻令我氣得死去活來。她說是白小狗正來要咬她了！我忙回敬：“你才小狗、小豬呢！”說著我便奮力推開，沒想到竟推得大開。

    而她則笑得合不攏嘴，并連忙逃到自己床上去了，邊求著饒。

    我當然是不甘示弱的追到床上一把逮住她。也顧不得那兩位驚奇而稀罕的目光和話語：“什么情況，這太陽沒大西邊出來吧？！還是冤家易結(jié)也易解呢？”

    “是?。∥覜]看錯吧，還是我眼睛看花？中午還血海深仇似的，怎么這會兒又這樣？”玉倩說著還故意揉揉眼睛，可自己又忍不住笑了，還倒下去。

    而徐丹邊應(yīng)付著我，邊對她們說：“白小狗，這都要走了，剛才還死乞白賴的、哭哭啼啼的、眼淚巴巴的，就差沒給我下跪磕頭謝罪啦！你們說她都這樣了，我好意思不原諒她、不冰釋前嫌嗎？……！”沒等她說完，我就一把將她壓倒，自己也摔下去。

    她忙向里邊滾去。我忙拖住，還拱起身壓住她，隨后手便在她身上饒了起來，嘴也恨恨的說：“我給你磕頭謝罪？好！我就這給你磕頭謝罪，你可得承受住哦！”說著我就將手伸進她的裙子里、腋窩里、脖子里等。我們倆差點沒把那張床弄得散了架，蚊帳在上面厲害的搖晃著。

    玉倩她們倆看著也笑起來還敲著自己的床提醒：“誒誒誒！你們倆可別把這幼兒園的床給拆嘍！要是真拆了，也要你們倆“皮”哦！”她故意把“賠”嗲成了“皮”。

    徐丹也忙附和：“是?。∈前。『胢eimei咱不玩，再這樣鬧騰下去，這床真的要散架不可，你倒是要走了，可我們這些人還得睡呢！所以您老就發(fā)發(fā)慈悲饒了這無辜的床，也饒了我吧！再說你還沒吃飯??！快去吃飯，吃了飯、洗了澡，咱們幾個好好聊聊，你走了以后，咱們這幾個人恐怕很難再聚在一起了吧？”聽她說這些時，我就泄氣的坐到床邊了，她越說我就越傷感。

    玉倩和楊果也附和說：“就是，早知道你只在這呆這么點時間，就不應(yīng)該跟你好了，這下弄得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彼齻儌z說得我眼淚都快出來了，忙過去拿飯盒就向門外去。

    徐丹忙下床跟過來。而那兩位可能還有些疑惑吧？

    只聽玉倩說：“怎么，我們又沒說什么，怎么就……？”她沒有說下去，不知是自己意識到了，還是徐丹示意提醒的。徐丹的手很快就攬住了我的肩，并抱以安慰的微笑。

    就在這時，迎面看見豐英和肖青也像我們這樣傍著，只是她們是上來，我們是下去。瞧見我們這樣，也是一副太陽從西邊出來和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表情。

    徐丹看著就沒好氣的瞪她們：“至于這樣吃驚嗎？難不成吵個架還老死不相往來??？”

    肖青則故意驚訝：“誰死了？！我們兩個發(fā)現(xiàn)今兒這太陽怎么就從西邊升起來呢？真是奇怪??！豐英你看！”她還朝窗戶外指了一下。

    而豐英則嗔怪的推了她一把，隨后又笑了。

    除了徐丹，那肖青似乎也有點皮笑rou不笑的感覺。徐丹橫眉豎眼一陣后，也只能敗下陣來了。

    但在與她們倆擦肩而過時，徐丹還是玩意十足的在肖青的屁股上拍了一下，隨即又連忙拉著我向下跑，她的水晶式?jīng)鲂l(fā)出更為清脆的聲音。

    可肖青忙兇巴巴的回頭，還追下來幾階樓梯，但被和事佬豐英拉了回去。看她那樣子似乎真的生氣了。

    徐丹也覺得有些不對勁，邊回頭，邊嘀咕：“開個玩笑，她怎么好像真的生氣了。你們班上剛才總沒出什么事吧？”

    我想了想說：“沒有啊，今天孩子們都挺乖的，家長也來得很準時啊……！哦！可能是因為那事吧？”我突然想到了中午她說的那個事來。

    “什么事，你把她惹生氣了？可感覺剛才是沖我來的一樣？”徐丹有些埋怨。

    “其實也沒什么事的?！蔽医忉屨f，本來就沒有答應(yīng)她，還說出來干什么？

    但徐丹并不相信的立即站住了，還吹胡子瞪眼的：“你是不是又想惹我生氣不理你啦？！”說完她便要轉(zhuǎn)身往回走。

    我忙拉住她，討好的說：“好好好，我的好jiejie！我告訴你，但你可別到處去說，她可能也是隨便說說的?！?/br>
    “少羅嗦?！毙斓み?。

    “?就是中午我那老鄉(xiāng)讓我去那里干。她聽到電話后，就讓我跟那老鄉(xiāng)說讓她也跟我去那邊。我沒有答應(yīng)她，所以有點火氣吧？”

    “哦，原來是這樣！難怪她剛才在說你的事時，還有點不服氣的樣子，還說什么你說自己是去避什么難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該不會是他在那邊買了房，你們倆準備要修成正果吧？看他年紀也不少了，你又不讓他……?！彼蝗煌宋乙谎?，又快速的接一句：“所以人家只有自己想辦法，以免夜長夢多嘛！不過他最近好像沒怎么過來，該不會真的分手吧？”

    說話間，我們已經(jīng)來到廚房。我打了飯菜就坐在廚房后面的石桌邊吃起來。邊吃邊和她說話，聽她這么問，便壞笑著：“怎么，你對他有意？呵……！”

    徐丹看我這樣，臉就立即掉下來了，說了句“無聊”便起身要走。

    我忙放下碗筷站起來，討好的挪挪她的手：“哎呀，開個玩笑，這么認真干什么？你剛才還這么說肖青呢，現(xiàn)在自己也這樣。再說要你真對他有意，那我肯定不答應(yīng)的，我有那么大方嗎？”說這話時我又坐下去，忙扒了一大口湯菜飯，在嘴里嚼起來。

    她這才蠻不高興的嘀咕著什么坐下。

    我見她平靜下來了，又笑道：“其實這話也不是我說的，而是那天玉倩說的，她看你在地上幫他收拾東西，就使勁在我耳邊吹吹，我躲都躲不掉?！?/br>
    “我什么時候幫他收拾過什么東西呀？”徐丹驚訝的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般大了。

    我望著就想笑。她立即又多云轉(zhuǎn)陰了。我忙解釋說：“就是吵架的第二天早上，你喊我某某人的那次?。∮浧鹆税?？”

    “哦！就是那次他托我把什么卡和什么錢交給你來著，是吧？你還說哪！你那次把人家折磨得都快掉眼淚了，一個人蹲地上收拾著，要不是我去了，人家一個大男人沒好意思哭，那恐怕都要哭成個淚人嘞！”

    聽這話我又有點不爽了，感覺她在譏笑林業(yè)哥沒出息似的，但我只是快速的扒了一口飯，把不快吞下去似的。

    她又笑嘻嘻的說：“你不知道我要幫他收拾時，他就緊張得不行，忙要我起來，說你就在對面等會兒又該生氣了。我當時還氣憤憤對他說，你就慣著她吧，以后有你的好果子吃。沒想到他竟靦腆的說是只怕你這顆果子他是吃不著的，要是吃得著倒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哦！真是被你虐慣了，不虐他吧，他可能還不習(xí)慣哪！不過看他憨憨的樣子，還蠻可愛的吧？”

    看徐丹說得有點陶醉的樣子，我又忍不住jian笑一下，說：“怎么，還真被他電到了？呵呵……！”

    她忙剜了我一眼，還推了一把我扶著飯盒的手：“你再胡說八道你這飯就別吃了，倒掉算啦！”說著她還要來端我的飯盒。我忙護著，又沖她笑笑。

    她這才坐下，臉黑著，并帶著些許冷笑：“我要是對他真有什么想法的話，只怕你這個醋壇子要打個底朝天不可，那天就一個女的坐他摩托車后面，你就那樣，這會兒又來取笑我。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明白現(xiàn)在的好男人真的不多了，你若真的愛他，就好好珍惜他，別動不動就說什么分手來折磨他，也折磨你自己，更別像我似的。我的事她們幾個都跟你說了吧？不然你也不會主動來向我道歉的？”她說這話時，還自嘲的苦笑一下。

    我安慰的抓抓她的手。她則我的握在手里，說：“其實都已過去了，我只可憐那個小生命，都三個月了，我本想躲著把他生下來的，可一想到自己小時候父母都在這邊打工，自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的那種滋味，何況他注定是沒有爸爸的，我就是給他再多的愛，都無法彌補沒有父親的缺憾吧？所以我就，我就……一狠心……。”說到這，徐丹早已哽咽了，再也說不下去了，淚水也奪眶而出。

    我忙起身擁住她，將她的頭緊緊擁在胸口上。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安慰她，或許并不需要語言上的安慰，只要這樣緊緊的擁著她，讓她在懷里盡情的釋放壓抑著眼淚就已經(jīng)夠了吧？

    大概幾分鐘后，她終于抬起頭來，忙擦擦滿臉的淚水，又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還把你的裙子弄臟了。”說著她手就在剛才靠的地方摸了摸，還拿出了紙巾要來擦去，因為那的確有點被眼淚沾濕的，由于裙子布料很薄，因此顯得那一塊還不太少呢。

    我忙拿過她手里的紙巾，自己象征性的擦了擦：“沒事兒，反正要沖涼了！”隨后我也坐下，還捧起她的臉滑了滑眼淚，輕柔的安慰著：“別想了，你不是說都過去了嗎，干嗎還這么傷心？以后找個好男人再生一個、生兩個都行！我看有合適的就給你介紹，這樣夠朋友吧？”

    “去你的?！彼龐尚叩耐瞥鑫摇?/br>
    我這才又拿起筷子，卻只喝了口湯，便聽著她說：“其實這事也挺怪我自己的，我父母一開始都不同意的，說他結(jié)過婚，還有個孩子?？晌矣X得沒什么，而且那孩子還很喜歡我的，也正是因為那孩子我們才開始的。那時我還在萱城，那邊比這還好一些，只是那是托兒所式的，孩子大小不一。他是萱城人，卻在這邊開了個小公司。我也就隨他到這邊來了，連同他和他的孩子一起照顧著。真的，剛開始只是覺得他一個男人帶著個一歲多的孩子挺不容易的。他父母身體都不是很好，所以幫不上他什么忙，因此他把孩子送到我們所，自己還得兩邊跑。也正是因為了解到他的這種情況后，出于同情就多關(guān)心和關(guān)照他和孩子一點吧？他也經(jīng)常買個花啦、小禮物啦送給我，我們倆就這么開始了。沒想到結(jié)果卻是這樣的。我現(xiàn)在真有點不再相信男人和愛情的感覺。”徐丹說著苦笑一下，似乎在回應(yīng)我的話。

    我說：“別這么說，更別這么想，世上還是好人多，好男人也還挺多的，別為了一個就否定所有嘛！不過我聽她們說，說你跟他好了好幾年，那為什么就沒打算早……早點結(jié)婚呢？”我有點好奇，但又怕惹她傷心。

    她則淡笑著說：“是啊，從二十一歲認識到去年年底他前妻回來，說我是小三，還找到了園長，讓她辭退我。差不多四年時間，她的孩子我也從一歲多照顧到五歲多，今年下半年就該上小學(xué)了！反正跟他住在一起的這三年來，他從沒提過結(jié)婚，直到我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他才說要結(jié)婚，仿佛就是為了生這孩子才要跟我結(jié)婚的。說來也巧，可能我跟他注定沒有結(jié)果吧？就在他說要結(jié)婚的第二天，他前妻就回來了，并吵著要跟他復(fù)婚。而我們的事他卻猶豫了。我便賭氣從他屋里搬出來了，然而有一天，我不知回去干什么卻撞見了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一幕，他和他前妻正光著身子躺在我的床上。你一定很好奇我當時做了什么吧？沖過去把他們揪下來，然后哭鬧、撕打著他?。繘]有沒有，我當時只覺得是自己走錯了房間，慌忙的退出來，還把門都替他們關(guān)上了，直到隨后他追出來，我才確定自己沒有走錯房間。但從此以后我再也沒去過那里，連那個小區(qū)、那條街我都沒再去過。他倒是來幼兒園找過我?guī)状?，當眾發(fā)誓只愛我一個，又說馬上跟我結(jié)婚，還提到了我肚里的孩子，并把責任都推給他前妻。真的，不瞞你說，我當時真的動搖了，尤其他說你想要我們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但是他前妻的話，卻讓我徹底清醒了。她說為什么你跟了他三年多，他都不提跟你結(jié)婚，直到你懷了孕，他才象征性的提一下呢？是你對他、對孩子、對他父母不夠好嗎？但據(jù)我所知沒有一個人說你不好的，尤其我們家孩子，自從你走后，總吵著要找你，還有為什么我一勾引他就上鉤了呢？而且她說她不會放棄他的，因為她說她在國外也經(jīng)歷一次婚姻，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是他最好，而且還有個孩子。我不管她是出于什么目的而跑來跟我說這些的。我都覺得她給我提了個醒，那就是：這個男人根本不在乎你，也不愛你，無論你多愛他、付出多少，都感動不了他，你的愛、你的付出不過是一廂情愿的，或者是理所應(yīng)該的。我這才徹底死心。不過那個女人說如果我愿意跟他分手，并把孩子打掉，她可以給我十萬塊錢，以補償我這幾年對他們家，尤其是對她孩子的照顧，但如果我不愿打，就一分錢沒有，因為如果我不把孩子打掉，那以后我?guī)е⒆釉賮砝p繞，或是威脅敲詐他們怎么辦，那她不成了東郭先生啦？不愧是留過洋的，想得挺長遠又挺精明了吧？”徐丹諷刺道。

    “所以你就，就答應(yīng)她了，把孩子流掉了？”我看著她的臉色說。

    徐丹見我這么問，就有點不高興起來：“當然沒有，我又不是為了錢而跟他好的，誰會為了錢去耗費幾年的青春？當時我就回絕她說孩子是我的，我打不打掉、生不生下來都是我的事，我也不會要你的錢，我離開他不是在你面前退縮，而是對這個男人我已經(jīng)死心了，不再需要他了。即便我要把孩子生下來，我也會離開這個城市，不會再回來的。但這個女人還算明白些事理的，可能見我對他真的是心灰意冷了吧？她并沒有再逼我打掉孩子，還給了我五萬塊錢，還叫我不要誤會什么，算是這幾年她給她孩子找了個保姆也要付工資的。既然她這么說了，我當然要啦！這幾年我視如己出的照顧著那孩子，這本來就是我的勞動所得嘛，要按現(xiàn)在保姆工資算，這點錢哪夠啊？你知道現(xiàn)在保姆一個月多少工資嗎？至少兩三千呢！好的有的都過萬哪！比我們高多啦！也難怪肖青想跟你去那邊?，F(xiàn)在兩千塊能干什么，買件好點的衣服都得上千。其實最應(yīng)該走的是我，我是為一個人來的，可現(xiàn)在這個人已經(jīng)在我心里徹底死了，我自然應(yīng)該離開的，可我又不想走。走，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似的，可我現(xiàn)在真覺得他不值得自己去逃避或是離開，似乎都不值得自己去恨了。反正自從我打掉孩子以后，他說我好狠心，居然為了離開他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狠心打掉，所以對我也蠻失望的吧？也就再沒糾纏我了。不過自從跟你這美人兒吵架后，上班還好，就是這星期天，她們幾個要么跟你玩，我就不會湊過去。要么跟我玩，你肯定也不好過來，從來不會合理分配，兩個陪我玩，兩個陪你玩?！毙斓ぶv笑話似的說。

    我忍不住插嘴道：“咱們六個人搞幫派火并??？還三個人一派呢！”我抱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