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蛇引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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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沒什么鐘愛之物,庫房里存放的金銀珠寶、靈藥法器于他而言只是些漂亮的廢物,而那些惹妖眼紅的靈玉、妖丹,也只是些數(shù)量稀少的廢物而已。 他沒有玉緣,吸收不了靈玉;至于妖丹—— 轟…… 庫房盡頭,沉重的石門緩緩打開,露出里面小間密室。 密室的架子上擺滿了水晶盒,每一只盒子里都裝著一顆荔枝大小的丹核。 三千年以下的妖丹,蛇王不屑一顧,但三千年以上的,則都掌握在他手中。 不是為了自己吞食,而是他需要掌控所有頂級的資源,就如他在貴族內(nèi)丹里種下蛇毒、控制玉市一樣,唯有將一切高價值的東西握在手里,陌奚才能獲得些許安全感。 石門在陌奚身后關(guān)閉,幽暗的密室內(nèi),各色妖丹在水晶盒的襯托下絢爛燦亮,其表面的妖冶光澤蠱惑著一切活物、誘使他們將它吞入腹中。 任何一頭妖都不會放過這等品質(zhì)的妖丹。除了陌奚。 他掃過一室妖丹,眸中沒有丁點貪婪,唯厭色而已。 他極其厭惡這種晉升方式,厭惡的程度超過了對實力的渴求,他寧愿用繁瑣、迂回的方式去削弱其他妖魅,也不肯用這些妖丹提升自己的實力。 但如今,他踏足了此處,站在了這些妖丹之前。 陌奚瞌眸,眸底尚有掙扎。 他還記得第一次吸收妖丹的感覺,強烈的腥臊涌入了他的丹田,鉆入他的內(nèi)丹,和他融為一體,再無法分離。 這種被侵入身體感覺讓陌奚作嘔不止,此后每一次調(diào)動妖力,都能感受到妖丹里那股外來者的氣息。 他殺了那頭妖,對方卻扎根在了他的體內(nèi),糾纏著他、伴隨著他,陰魂不散,直至他死去。 陌奚無法容忍這樣的惡心。 上一世,即便是茯芍那樣芬芳馝馞的妖氣,在進入陌奚體內(nèi)時,亦令他殺意暴起。 叫眾蛇如癡如狂的黃玉氣息,陌奚尚需數(shù)日才勉強接受,遑論眼前這些妖丹里的妖氣。 他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來到這里。 可他還是來了。 他需要至高無上的實力。 白日的一場刺殺,茯芍很快平復了心情,陌奚卻久久無法平靜。 他愈發(fā)明白了茯芍的珍貴,愈加舍不得她離她而去。 想要奪取王位的雄妖數(shù)不勝數(shù),茯芍卻是獨一無二的絕色之姿。 雄蛇想要她、雌蛇也想要她,就連沈枋庭、衾雪這些外族,都對她別有用心。 偏偏茯芍樂于接納一切蛇妖,更樂于回應(yīng)強者的示好。 她護他,只是因為他是蛇王,是如今的蛇妖之首而已。 一旦有蛇超過他,成為新的淮溢之主,茯芍的敬愛便會立即轉(zhuǎn)移到新王身上。而新王,絕不會放過如此美姬。 短短幾個月,茯芍身邊已經(jīng)吸引了不少蟲子,殺一個衾雪不過是杯水車薪。 衛(wèi)戕、血雀……瀕臨四千年修為的妖越來越多了,他們的rou體每長一歲,就能額外再吸收一份妖力,速度是他的兩倍。 他再如何縝密,也無法保證世上永遠不會出現(xiàn)比他更強的存在。 以陌奚如今的實力,保全自身、制霸一方不成問題,但要占有茯芍這樣的寶物,四千年的修為已有些不夠看。 他沒有玉緣、吸收不了靈玉,想要快速提高修為,只能吸收妖丹。 咔——霍然間,滿屋水晶破碎炸開,透明的晶片散落一地,陌奚抬手,盒中的二十余顆妖丹浮于空中,懸列在他身前。 那雙翠色的蛇瞳收縮又舒張,凝聚著陰戾。 沒了水晶盒的阻擋,二十余種妖氣登時沖出,將密室填滿,混為一股駁雜的濁氣。 一想到這些氣息將流入自己體內(nèi)、植根于他的丹核,陌奚便惡心反胃、喉中噯酸。 他十指蜷縮,尾尖煩躁地在地上游動碾壓,全身都充斥著抗拒。 反感之中,有一股暗香包裹了他,摟著他的頭頸,覆在了他的身上。 被茯芍緊壓在身下的觸感歷歷在目,那感覺讓陌奚頭暈?zāi)垦?,眼尾腫脹。 和這些sao臭的濁氣相比,他更無法忍受王權(quán)更迭、有誰與茯芍交頸纏尾。 茯芍、芍兒…… 陌奚抬手,空中的妖丹落于他指間。 翠眸瞌下,他仰頭將第一顆妖丹吞下,俊美如神祇的臉上雙眉緊蹙,癡色與痛苦同時浮現(xiàn)。 芍兒、他的美玉…… 絕不能再一次失去。 …… 酪杏看見了蛇宮滾起的黑煙,跑到了護宮河邊焦急企盼。 “芍jiejie!”從白日等到月上,她終于見到了茯芍,急忙上前詢問察看。 “我沒事?!避蛏謸u了搖頭,攜著小杏一同往別苑游,邊游邊告訴了她方才發(fā)生的種種。 等到了廂房,茯芍也正好敘述講完。 她眼下有些疲憊,更有些怔然,喃喃著說,“我真的沒有想到,那頭白狐居然會想和我交尾……” 酪杏聽得心驚rou跳,果然頂級大妖沒幾個好相處的,衾雪求愛不成,竟想將茯芍也一起殺死。 “幸好王上高瞻遠矚,提前布置了蛇毒。”茯芍敬服又后怕道,“不然我今天真回不來了?!?/br> 酪杏不這么想。 如果沒有蛇王,那衾雪也不會跑來蛇宮復仇,茯芍也就不必遭此一劫。 蛇王才是罪魁禍首。 但茯芍滿目濡慕,她又不好當著她的面編排蛇王,只能委婉道,“芍jiejie,這是他們雄妖的事。身為雌蛇,只需嘉獎勝者就好,何必參與其中,為一條雄蛇身犯險境呢?” “平常是如此,今日有些特殊?!避蛏謶脩玫溃笆俏叶喙荛e事,非要治療一個‘小卒’,若不是我,衾雪早就被毒死了,哪里有機會跑去王面前叫囂?王雖寬容,沒說我什么,可我總得負點責任?!?/br> “這哪里是芍jiejie的錯!”酪杏坐在她身側(cè),扶著她的小臂,“排查入宮者身份,是宮中守衛(wèi)、校場校尉們的責任。是他們疏漏大意,竟把敵人放了進來。 “縱然他們修為有限,看不出異樣,那在宮中行走的監(jiān)察組、其他軍官,還有蛇王呢?這么多天,宮里上上下下竟沒有一頭妖察覺異狀。是他們失職,連累了芍jiejie。” 茯芍愈加憂傷:“我也是在宮中行走的大妖,我也沒有看出異狀來?!?/br> 酪杏慌忙否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 “算啦,”茯芍扭頭,蛇信觸了觸酪杏水嫩嫩的臉頰,“反正事情結(jié)束,我盡量彌補了,蛇王也沒有受傷,之后要論罪處罰就之后再說吧。” 她站起來,拉了拉裙擺,“晚上還得進宮參加慶功宴,小杏,幫我收拾一下?!?/br> 酪杏欲言又止,想要找補剛才的失言,茯芍已然走去鏡前坐下。 她只得咽下口中的話,應(yīng)了聲“好”,悶悶地幫著茯芍梳理起長發(fā)來。 一邊梳,酪杏一邊還在偷偷埋怨蛇王。 本來就是他的錯,憑什么要芍jiejie自責。 傍晚時分,酪杏幫茯芍收拾妥當,再有一個時辰大軍就會抵達城門。 進宮之前,照例會有一場巡城游街,向城中百姓展示凱旋榮光。 “芍jiejie~”一聲甜膩的呼喚從廊上響起,茯芍正從鏡前起身,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扒門探身的少女。 “丹櫻?”茯芍意外道。 丹櫻看見她,露出個甜甜的笑,扭腰從門外游來,熟稔地拉住茯芍的手,上下端詳。 從前茯芍的發(fā)飾或簪或釵,基本只有一件,保證頭發(fā)不亂即可;酪杏來后,她的配飾漸漸多了起來,但也不會超過三樣。 而今茯芍滿頭金玉,步搖生熠、長簪斜出,耳上頸上都有了裝點。被丹櫻執(zhí)起的手上也有兩條鐲子和一枚尾戒。 “芍jiejie打扮得這樣漂亮,是要去哪兒?” “將士凱旋,宮中辦了慶功宴?!避蛏执鸬溃巴跽埼胰ネ瑯??!?/br> 丹櫻起先疑惑,陌奚把茯芍叫去雄妖琳瑯的宮宴干什么,繼而才明白這是無奈之舉——大軍回師,這么大的動靜,茯芍不會不知,左右瞞不住,不如由他開這個口。 她立即挽上了失落的表情。 茯芍正要問她怎么了,旋即想起丹櫻被蛇王厭惡,逐出了宮殿,自然也無法再參加宮宴了。 她莫名有些心虛,覺得自己鳩占鵲巢,搶了原本屬于丹櫻的權(quán)利,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好meimei,你怎么突然來了?” 因為心虛,她對丹櫻的稱呼都變了。 “要是不‘突然’,怎么能見到芍jiejie呢?!钡训恼Z氣卻更加幽怨了,“幾次寫信,芍jiejie不是忙就是有事,哪里有空見我呢?!?/br> “我們不是才見過面么?”茯芍柔聲道,“就上次在你家的小宴?!?/br> “那都過去一個月了!”丹櫻嬌嗔。 “一個月了?”茯芍驚訝,“居然這么快?!?/br> 外面的時間比在韶山快了太多,她覺得不過是前兩天的事,一晃居然已是上月。 “人家看不見芍jiejie時度日如年,芍jiejie卻還覺得快?!钡褤е蛏值母觳?,撒著嬌埋怨,“芍jiejie心里根本沒有丹櫻?!?/br> 酪杏低頭站著后面,被這矯揉造作的語氣熏得皺眉。 但被桃花香氣包裹的茯芍只覺得少女香香甜甜,分外可愛。 “好吧?!彼f,“我過幾天沐休來找你玩兒?!?/br> “不嘛~”丹櫻搖晃著她的胳膊,“我來都來了,芍jiejie還讓我獨自回去么?” “可我今晚……” “我知道,宮宴是在子時,尚有兩個時辰?!钡呀刈×怂脑挘Q坌Φ?,“比起坐在宮中干等,芍jiejie難道不想去看看將士們踏花游街的場景么?” 她這么一說,茯芍心動了。 “到街上看么?”她問。 丹櫻嬌艷一笑,拉住茯芍的手往前走去,“芍jiejie,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