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蛇引 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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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茯芍有點疲倦,可還是感到高興,“王體內(nèi)的膽汁都肅清了,蛇膽的破口也已凝結(jié),也許不需要三次,下一回就能基本痊愈。” “多謝?!蹦稗筛屑さ貨_她點頭,“勞煩你為我費心。” “別這么說,”茯芍起身退開,“王康健,蛇族才能康健。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 她離開玉池,去了岸上。 她渾身濕透,陌奚正要出聲,茯芍便自己撣了撣雙袖。 指尖妖力閃過,她身上的水液蒸發(fā)殆盡,衣裙又恢復(fù)了干爽。沒有要陌奚插手幫助的余地。 “今日治療完畢,我就先退下了?!彼碇乱猓x開了湯閣。 陌奚望著她毫無留戀的背影,那在水下嬈嬈律動的蛇尾驀地停了,鉛一樣沉入池底,一動都懶得動。 空氣中只剩下注水的聲響,氣氛歸于沉寂。 良久,陌奚嘆息一聲,再度凝聚體內(nèi)妖氣,將堪堪凝結(jié)的蛇膽碾碎劃爛。 他倚著玉池岸,望著水中自己模糊的倒影,任由劇毒的膽汁侵入全身經(jīng)脈,雙眸怔然。 他已色衰了么…… 這份怔然在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后驟然打破。 陌奚自水中起身,流水從蛇尾上落下,他稍抬食指,全身的水痕便消失無蹤。 轉(zhuǎn)入寢宮,出側(cè)門的那一刻,陌奚瞇眸,看見了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世上的東西。 大殿門口,粉色蝎辮的白衣少年單膝跪著。 “丹尹?!蹦稗煞啪徚怂俣?,雙眸鎖定在那纖細的少年身上,一字一句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丹尹一笑,露出獠牙,渾然不覺。 “王,干嘛這么看我。難道您終于覺醒了龍陽之好么?!?/br> 話音剛落,一道煞氣穿堂而過,兀地絞住了丹尹的脖子,將他吊離地面,死死收束! 前一眼還在二十丈之外的陌奚陡然出現(xiàn)在了丹尹面前,悄然無聲。 他審視著被吊至半空的少年,見他面色紅紫、雙腳踢蹬,痛苦不似作假,這才擰起了雙眉。 “你沒有死。”陌奚沉聲,語氣分不出是肯定還是疑問。 “咳咳…”丹尹抓著脖子上的煞氣,千年的實力差距,令他無論如何都無法掙脫蛇王的桎梏。 他不明白陌奚為何會勃然大怒,就算明白,此時的他也無法開口言語。 那精致的臉蛋變得通紅發(fā)紫,少年的眼珠也逐漸往上翻去。 陌奚冷眼看著,沒有絲毫憐惜,反而愈加大了力。 直到最后一刻,丹尹的氣息幾乎要絕盡之時,陌奚才收回了煞氣。 一聲重響,丹尹自半空摔落,他撫著喉嚨,整段脖子都被勒出了血痕,頸椎也有些移位變形。 只差一點點,他就要死在陌奚手里。 陌奚立于他身前,面無表情地俯視癱軟的雄蛇,身上殺氣不斂,強勢而洶涌地鎮(zhèn)壓著丹尹,令他五體投地。 這是極致的羞辱,任何雄蛇都無法忍受這樣的壓制。 “王……”跟了陌奚千年有余的丹尹早已習(xí)慣了他的手段,沒有抵抗,順從地趴在地上。 他咳了一陣,緩過了一口氣,只是原本明媚的少年音變得喑啞。 他問:“丹尹做錯了什么?” “這話該我問你。”陌奚道,“丹尹,你做了些什么?” “丹尹不明白。” 陌奚微笑,冰冷地凝睇他的后腦。 “我挑斷了你的毒絲。”他柔聲問:“你為什么還活著呢,丹尹?!?/br> 丹尹一怔,蛇瞳收縮至極。 陌奚沒有錯過他此刻的情緒。 “看來,我們之間有些誤會需要解除。”他的聲音愈發(fā)溫柔,像是親切仁厚的兄長,正耐心調(diào)教劣弟。 “丹尹,告訴我,這些天都發(fā)生了什么?!?/br> 丹尹一顫,不等他發(fā)出半點聲音,數(shù)股兒臂粗細的妖氣自陌奚身后竄出,蝗蟲啃麥一般,兇惡地撲入丹尹的頭顱,侵入他的識海,強行提取記憶。 第四十四章 “芍jiejie!” 茯芍從蛇王處回到醫(yī)師院, 剛踏入院門,就聽見了一聲綿軟的呼喚。 酪杏從藥房里跑出,去到茯芍面前, 伸出蛇信關(guān)心她的情況。 “我沒事?!避蛏帜罅四罄倚拥膱A臉, 隨時隨地征稅, “蛇王沒對我做什么, 他還請我一起泡了溫泉水?!?/br> 酪杏上上下下探查過后, 才收回蛇信,相信了茯芍說的話。 “茯大人。”主屋里走出值班的老醫(yī)師,他身后立著個背藥箱的妖童,一老一小朝茯芍走來。 “我要去檢查蛇田的情況,茯大人現(xiàn)在一起去看看么。” “蛇田?”茯芍頭一次聽說。 老醫(yī)師點點頭, 在前方帶路,“茯大人跟我來吧。” 他們一路往北, 穿過多重小徑, 聽見了密密麻麻的蛇聲。 又是幾個折回,老醫(yī)師終于停下, 他們來到了刑司署前。 茯芍抬頭,純黑色的匾額上用朱砂寫著大字——[刑] 這塊匾、這片區(qū)域都給人以陰冷森然之感。 和蛇宮宮門一樣,這里院前沒有守衛(wèi),刑司不需要看門犬, 署衙里的惡犬就足夠多了。 老醫(yī)師抬步入內(nèi), 茯芍隨行在后,他們繞過主樓, 從小道橫穿過一片詭異的樹林。 園林中假山植被繁多, 這些假山過于高聳,植被也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腐味, 色澤暗沉,毫無生機綠意。 茯芍路過一座漆黑暗沉的假山,瞥見石上刻著低級結(jié)界符文。 是用以隔絕氣味的咒術(shù)。 密集的蛇聲越來越響,嘶嘶的吐信聲和窸窣的摩擦聲不絕于耳,回蕩在整座園林之間。 成千上萬的聲響織成熙攘的一片,如紗網(wǎng)般密不透風(fēng)地罩住了園林,聽久了竟連蛇妖都有些頭暈胸悶。 一刻鐘后,他們走出了這片園林,可壓抑不減反增,道路盡頭的景象令人觸目驚心。 那是一方灰色的石坑,約兩畝,深三丈半,石壁光滑如卵。 這樣大的一個石坑,沒有用來做荷塘花池,沒有用來儲物囤積,而是投放了蛇。 密密麻麻的毒蛇,數(shù)以萬計。 各色鱗光交纏疊繞,小者不過手指粗細,大者亦不過兒臂,對于任何一條蛇妖而言,這里的蛇都小得不值一提,可當(dāng)數(shù)萬條這樣的蛇聚集一處時,所帶來的震撼無與倫比。 它們纏繞著、躁動著,在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后,立刻豎起蛇首,拼命地往石坑壁上撲咬,掀起一股狂熱的蛇潮。 腥臭味傳來,原來林中鐫刻的結(jié)界是為了阻擋這數(shù)萬蛇息??杉幢阒湫g(shù)刻得鋪天蓋地,氣味還是不能完全遮蔽,站在石坑岸上尚能嗅到隱約臭氣。 酪杏面色一白,后退兩步;茯芍低呼一聲,走上前去。 “茯大人!”老醫(yī)師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制止她向前。 茯芍激動扭頭,“方大人,這里由我接手嗎?” 原來這就是她要照顧的小蛇!好多、好多,整片韶山三千年里的蛇加起來也未必有這么多。 “是的?!崩厢t(yī)師雙眉緊皺,肅然道,“茯大人,這些蛇雖未開智,但被喂了秘藥。它們沒有懼意,只有填不盡的食欲。即便是蛇妖靠近他們,也會被撕成碎片,你絕對不能觸碰這些蛇。” “可是它們才這么一丁點大,這么小、這么可愛,能造成什么傷害?” “它們的毒不亞于千年毒蛇妖,咬上一口非同小可。”老醫(yī)師嚴(yán)肅道,“站去我身后,千萬不要超過石碑的位置?!?/br> 茯芍這才注意到,在老醫(yī)師的身后、距離石坑半尺遠處,立有一座不起眼的石碑,上書——“蛇田”二字。 不等茯芍過問超過石碑會如何,下一瞬,一條劇毒膨頸蛇倏地彈射而起,自底下堆積的蛇海中、爬過眾蛇的背,朝著石坑上方躥來! 它大張著蛇口,尖利的毒牙超過半指長,整個蛇首都躍出了石坑,因著力點不夠,嘶鳴著又摔了下去。 見到天敵,酪杏驚懼地差點變回原形,她這樣無毒的小奶蛇,正是膨頸蛇等頂級獵手的食物之一。 “芍jiejie……”她貼近了茯芍,尋求庇護的同時,也扯了扯茯芍的裙子,寒顫道,“我們后、后退一點吧?!?/br> 茯芍沒有動,她感知到了酪杏的恐懼,這是刻在奶蛇本能里的懼意,和修為高低沒有關(guān)系。 可憐的小奶蛇,又低著頭到處找可以藏身的落葉了。 她急需一個黑暗的環(huán)境。 茯芍拉開衣襟,“別怕,到我懷里來?!?/br> 酪杏錯愕地抬眸,驚慌失措的小鹿眼里閃爍著心動,片刻,恐懼戰(zhàn)勝了羞怯,她道了聲謝后便化為原型,飛快地游進茯芍的衣襟里。 剛一進入,酪杏便有些愣怔。 她嗅到了一股微不可察的香。 自從認識茯芍以來,她從沒有聞到過茯芍的氣息。 衣服上興許是沾染到了一點,極淡,唯有深入其中時才能嗅到。 奶蛇的蛇信呆呆地吐在外面,忘了收回去。 許久之后,酪杏才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她居然在偷偷舔芍jiejie的衣服,實在是太齷齪、太冒犯她了。 小蛇羞恥地卷了卷尾巴,愧怍地反省自己,但被那股殘香香得迷迷糊糊,暈頭轉(zhuǎn)向。 真的好香、好好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