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蛇引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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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尖一松,田鼠立刻掉下了下去,摔在茯芍卷起的蛇軀上。它倉皇地摔了兩個跟頭,踉踉蹌蹌地飛快往暗處跑去。 茯芍舔了舔尾尖上殘留的鼠味,放開神識,分出一絲精神力追蹤那只田鼠。 等待了一會兒,她在神識里看見它跑進了洞xue。 茯芍這才施施然扭動蛇身,往洞xue處游去。 春暖花開,鼠群誕下幼崽,那一處洞xue下的田鼠都產(chǎn)了子。 茯芍立在洞外,纖細的蛇尾尖尖往洞里探去,一下圈了二三十只粉嫩的幼鼠上來。 粉嫩的幼鼠連骨rou都是軟的,撐不住身子,薄薄的外皮晶瑩柔韌,包裹著一腔多汁的血rou和軟脆的嫩骨。 田鼠和老鼠不一樣,它們更干凈,帶著一股水果谷物的香甜。 沒有蛇能拒絕幼鼠,起碼茯芍不能。 但今天不同。 她從儲物器里拿了個小花籃,把二三十只幼鼠放了進去,用花布一蓋,拎在了手上。 狩獵還在繼續(xù)。 等茯芍回到小樓后,已過了子時,她的小花籃里滿滿當當,裝了幼鼠、鳥蛋還有一束黃燦燦的苦荬菜。 路過陌奚房門的時候,茯芍踟躕停下。 她低頭看了看懷里的籃子,最終還是決定晚點再親手交出去。 正準備游走,那緊閉了一夜半天的房門倏爾打開。 門里美艷的雌蛇一開門便看見了她,露出兩分帶笑的驚訝,繼而道,“晚安?!?/br> 他笑得大方,仿佛昨天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 茯芍頓了下,馬上回應道,“晚安!” 陌奚的視線下移,落在她懷里的花籃上,隔著布,嗅到了里面的東西。 “你去捕獵了么?”他往前幾步,游出了房間,自然而然地與她寒暄。 茯芍迅速抬眼看了下他,接著把手一伸,將花籃送到了陌奚身前,“我也給你帶了一份?!?/br> 陌奚沒有接過花籃,而是俯下身,抵著茯芍的額,探出了蛇信。 低緩的嘶嘶聲鉆入了茯芍的耳朵,在陌奚靠近的瞬間,她便被他身上那甜膩的氣味所包裹,甜得她暈乎乎的,又有點臉熱。 片刻,茯芍聽到了輕輕的一聲反問:“也?” 她暗道一聲糟糕,被識破之后紅著臉退開,手足無措地擺手,“我不餓啦……” 她還記得要給陌奚一點兒清靜的決定,于是將花籃推到陌奚懷里,低頭快速通過走廊,進了自己的房間,只在關門前扭頭說了一句,“有事叫我,我一直在的?!?/br> 空蕩的走廊上,只剩下陌奚一蛇。 他看了會兒茯芍緊閉的房門,隨后挑開花籃上的布,看見了里面的東西。 一束金黃的苦荬菜被幼鼠擠在角落,縱然落了幾片花瓣,可那鮮明的顏色依舊不容忽視,讓人驚嘆。 蛇不吃花,但茯芍記得,陌奚喜歡。 即便她知道他昨日出門折花大抵是假的,可還是為他尋來了韶山中最璀璨的花卉,和陌奚蛇毒一樣顏色的花卉。 陌奚用舌尖抵住獠牙,注射孔隱隱發(fā)癢。 連著幾天,陌奚都沒怎么見到茯芍。 她不再纏著他,偶爾巧遇也都是聊個三兩句便離開。 陌奚很容易明白她為何會有這樣的轉(zhuǎn)變,韶山六百里,唯一能改變茯芍態(tài)度的只有那條老蛇。 那條遲緩的老蛇,看起來沒有幾天可活了,陌奚也就并不把它放在眼里,只是眼下接連幾天不能和茯芍親近,讓他有點失去耐心。 對著水鏡,陌奚勾了勾自己變幻出來的微卷長發(fā),外頭春光正好,陽光正烈。 他轉(zhuǎn)身出門,第一次叩響了茯芍的房間。 他不喜歡事情脫離他的控制,人也好,事也罷,最好按照他的步調(diào)進行。 在陌奚敲第三下的時候,房門緩緩打開了。 開門的不是人手,而是一條細細的蛇尾。 偌大的房間上空,玉桿橫豎,長短不一的桿子上盤繞著一條巨大的黃蛇。 蛇軀男子腰粗,長度超過八丈,霸占了整個寢室的上空。 圓潤秀美的蛇首搭在光線最暗的角落,那雙琥珀色的蛇瞳尚不清醒,還有兩分惺忪。 陌奚叩門的指尖一頓。 嗯……這可不是他意料中的場景。 前后兩世,陌奚都未曾見過茯芍的原型。 他迅速掃了眼屋內(nèi),如他所想,老蛇并不會和自家小姐睡在一起,這間屋子到了白天就只有茯芍一蛇獨居。 “jiejie?”茯芍清醒了過來,巨大的蛇首自上空俯下,湊到了陌奚身前,虛虛繞了他半圈,疑惑他這個時間為什么會來找自己。 陌奚抬手,覆上了碩大的蛇首。 靠近之后他才注意到,茯芍的蛇頸之前有一對白色的耳鰭,中間撐著幾根長長的黃玉骨,像是兩把折扇,放松地貼攏蛇頸。 陌奚被那兩對耳鰭吸引了注意力,這對白色的鰭,給茯芍平添了一絲奇幻仙逸,像是上古神獸圖鑒里的存在。 她不是邪妖,她修的是仙道。 陌奚臉色憔悴。 “我……”他咬著下唇,似乎有些難言啟齒,雌化的臉上脆弱無比,半晌,才低低呢喃,“我夢見了被那些修士追殺的場景……” 茯芍的睡意褪去,心疼地磨蹭陌奚的臉頰。 她變回原型后身體大了很多,這一磨蹭,不知道是不是太用力還是怎么了,陌奚陡然一僵,片刻才又抬起眼,僝僽地看向她。 “jiejie別怕,”茯芍沒有注意到那點僵硬,安慰道,“韶山很安全,不會有人來的,我會保護你?!?/br> 她雖然不知道那些修士到底有多少厲害,可兩千八百年了,從沒有人能突破父親的結界,應當是沒有大礙的。 “我知道,可我還是害怕……”陌奚抱著雙臂,瑟縮著垂下頭,蒼白的臉被兩側墨發(fā)遮蔽,他顫抖地吐音,“火、好大的火,他們用火燒了我的巢,用雄黃割我的rou,我被舊皮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見……” 茯芍聽著,連她都開始害怕了。 黃玉色的蛇首在他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有點著急,“那、那要怎么辦呢?” 她也沒有安慰蛇的經(jīng)歷,只能由衷地罵上兩句,“這些卑鄙的人類,怎么能這么惡毒!” 陌奚沒有回話,屋里只有低低的啜泣。 茯芍心疼急了,她珍貴的、唯一的同類,要是哭壞了可怎么好。 她不斷用蛇首去蹭陌奚,“jiejie、好jiejie,你想吃點什么嗎?” 這是她唯一知曉的安慰手段了。 “我不想吃東西?!蹦稗商质萌パ劢堑臏I,凄楚地抬頭,剔透如綠寶石一般的蛇瞳四周泛起了可憐的紅意。 他輕聲說,“我不想單獨待著?!?/br> 茯芍茫然地偏首。 那雙玉筑似的手抱住了她,像是兩片輕柔的雪。 美艷的雌蛇在她耳旁呵氣,“纏緊我……求你?!?/br> 第十三章 “唔……” 玉器琳瑯的閨房里,白玉榻上的卻并非千嬌百媚的閨閣小姐,而是兩條觸目驚心的巨蛇。 墨綠長蛇近九丈,與另一條稍細些的雌蛇纏繞在一起。 兩種截然不同的顏色交織涌動著,一處抽離,另一處便愈發(fā)纏緊。 獨屬于蛇類的氣息在房中鋪開,陰冷潮濕,充溢著捕食者的威懾力。 茯芍按照陌奚的要求,緊緊纏住了他。 她在書上看到過,同一窩出生的幼蛇都會纏在一起,就像是其他禽獸幼崽那樣,因為脆弱,所以需要抱團。 如今他們早已成年,可這樣的姿態(tài),依舊能喚醒最初的安全感。 陌奚告訴她,外面的蛇成年后雖然獨來獨往,可伴侶、姐妹之間依舊是同xue相纏而寢。 茯芍覺得他說得對! 和信任的蛇密不可分地纏在一起,的確很安心。 這是人類睡覺時蓋被子的踏實感,由來已久,揮之不去。 茯芍第一次看見陌奚的本體,說不出來的震撼。 陌奚有一種典型的蛇之美,不動聲色,卻如二月春風般,暖意里夾雜著兩絲陰冷的寒。 更別提他的本體比茯芍大——大就是美,美就是大!大蛇就是美蛇! 那致命的蛇毒、幽暗的鱗光還有龐大的身軀,都非常符合蛇的審美。 茯芍是條傳統(tǒng)的蛇,審美也相當傳統(tǒng),她覺得jiejie的本體美極了,和古畫里那些不祧之祖一模一樣,甚至更加生動鮮明。 他的本體比變幻出來的人皮更加好看。 但她與世隔絕,那種人皮或許是外面的潮流也未可知。 茯芍貼著陌奚,把前幾天對自己“不要太膩煩”的教誨通通忘了。 睡意一起,她便松懈了理智,蛇吻迷迷糊糊地張大,反復丈量著身邊的陌奚,試圖把他吞下去。 張到極限的蛇口依舊不能吞掉陌奚,那對尖尖的白牙在陌奚的鱗片上劃來劃去,怎么也找不到合適入口的地方。 直到陌奚回首,用蛇信碰了碰她,茯芍才陡然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