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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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桑桑還想再為自己爭取些什么。 可她后面的話,被蘭溪殺人般陰冷的眸光給壓住,只能把要說的話塞在喉中,悻悻地離開了會客廳。 路過蕭長卿時,羞憤惱怒,卻又不得不服軟。 “妾身知道陛下厭煩妾身了,陛下放心,妾身不會怪您的……” 沒人理她。 蕭長卿仍看向蘭溪。 桑桑氣惱地跺了跺腳,卻不敢再耽擱,畢竟前頭青鸞警告的視線已遞了過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桑桑心頭暗恨,記下這份委屈,好在將來生下皇子后一并報償…… …… 桑桑走后,蕭長卿坐在蘭溪對面的位置上。 看著面前已冷掉的茶水,忽然道。 “王氏一行,可還順利?” 蘭溪手中的茶盞應聲墜落。 她不可置信地抬頭,驚愕地看著他。 她想過蕭長卿會問起他的行程,也許江南之事,蕭長卿盡清楚了,知道她去揚州。 但她萬萬沒想到……蕭長卿的手眼這么長,連她和王氏的消息都能搜出來! 一旦王氏之事被曝出來,任她是不是蘭氏之女,是不是當朝的太后,只要她身體里流了一滴前朝余孽的血……她便會成為這天下的眾矢之的,群起而攻之的對象! 蕭長卿…… 在威脅她! 第269章 胎死腹中 蘭溪眸光疏冷,壓低了聲線。 “你到底想說什么?” 若蕭長卿真打算從她的身世下手,絕不會這么直白的告訴她。 如今既說出來了,定然有別的籌謀。 端看他想籌謀什么了! 蕭長卿聲音冷清,“桑桑之事……” 蘭溪右手重重擱在桌面上,杯盞被砸起,濺起大團茶漬。 “就那么想殺人嗎?” 蘭溪質(zhì)問道:“你的血脈,就這么見不得光嗎?” 蕭長卿皺眉。 若真是他的血脈,他定不會如此殘忍,但這孩子…… “蕭長卿,桑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亦是你的妃子,救了你一命,你便是拿這般姿態(tài)做回報的嗎?” 蕭長卿想反駁,卻被蘭溪打斷。 蘭溪的情緒有些失態(tài)。 她唇角譏諷地勾起,艷紅色的唇,像極了兩人決裂那日—— “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還不夠,還想再殺一個嗎?” “湯藥,大概也是同一幅吧?” 這隱秘的過往,這藏在過往里的結痂的傷疤,再次被揭開露出來時,那種熟悉的痛意,竟又涌上心頭。 蕭長卿的眸光有一瞬的凝滯,蒼白之色,緩緩爬上他的唇線。 他狼狽地,甚至不敢和蘭溪對視。 懸在左側(cè)書架上的滴漏,一聲接一聲,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最后,化成蕭長卿的一聲嘆息。 “桑桑之事,牽涉很多,你最好不要插手?!?/br> 蘭溪挑眉,“這事,我管定了?!?/br> 蘭溪寸步不讓,蕭長卿也未能勸和蘭溪。 最后,以二人的不歡而散告終。 蕭長卿離開芝蘭殿之后的事暫且不提。 半杯薄茶飲盡,香籠禪意裊裊。 樹梢上的鳴蟬歇了聲音,初秋已屆,夏日消盡。 一晃,她重生而來,已一年了。 雖搖身一變成了太后,有了些權力,但算到盡頭,仍是兩手空空……恍若鏡中花水中月,驚不起半點波動,隨時,都會被現(xiàn)實震碎這岌岌可危的權力。 蘭溪看著窗外垂落的枯葉,叫來青鸞,糾問起她不在京的這幾個月,宮里的諸多細節(jié)。 她總覺得,蕭長卿那邊,發(fā)生了些她不知道的大事。 青鸞聽聞主子吩咐,搬了繡凳坐在蘭溪面前,如算盤珠子一般,畢畢剝剝的,將這數(shù)月來發(fā)生的事,事無巨細,一一匯報給蘭溪。 待說到蕭長卿一個多月未去后宮,這中間,只召了韋貴妃入乾清宮單獨議事時,蘭溪沉吟道。 “這韋貴妃……竟受寵至此嗎?” 她離宮之前,明明蕭長卿對韋如霜還是一副不假辭色的樣子。 怎么數(shù)月未見,感情深厚到獨寵她一人的份上? 再者……這般的盛寵之下,懷孕的不應該是韋如霜嗎? 怎么會輪到桑桑身上? 蘭溪直覺這其中有異。 她的對面,青鸞說著說著,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壓低聲線,面帶猶豫之色。 “主子……還有一事……不知當講不當講,奴婢恐污了您的耳朵……” 蘭溪挑眉,“講?!?/br> 前世今生她見過的骯臟事情多的數(shù)不勝數(shù),不差這一樁。 青鸞艱澀地開口道。 “咱們殿里的撒掃宮女鳳音,是從樂音閣出來的,那是宮中培養(yǎng)樂師的地方,入了芝蘭殿后,鳳音雖然不再侍弄樂器,但在樂音閣還有些人脈?!?/br> “前些日子,鳳音悄悄告訴奴婢,說陛下一夜之內(nèi),寵幸了三個樂音閣的女樂師,卻并未給她們名分,也未給她們?nèi)魏钨p賜和承諾,如今,那幾位正在樂音閣里鬧著呢……” 什么?! 這樁事比桑桑懷孕的事還要棘手和麻煩。 桑桑好歹是陛下的貴妃,即便被貶進了冷宮,那也是在后妃譜上掛了號的人,是陛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