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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亂金闕在線閱讀 - 第289章

第289章

    一旁的凌統(tǒng)領也圍過來,請示道:“娘娘,您做個決斷,我們是繞行還是……”

    蘭溪搖頭,“瑯琊山本就縱橫交錯,前路難行,有一條千人開辟出來的小路,已隔絕了大多數危險,若繞行,萬一在此山中迷路,耽擱個把月的時間不說,還容易出不可控的意外?!?/br>
    “所以繞行……不可能?!?/br>
    “現在先派遣一支小隊過去,細細勘察前方情況吧。”

    蘭溪目色悠遠,落在遠山和夕陽之上,眉心卻并未舒展。

    無論是遭賊還是發(fā)生了其他意外,都要聽當事人的第一手線索,以做完全準備。

    所以這隊母子,絕不能死。

    但赫連栩所敘述之事,太過離譜,荒山野嶺之中遇上這種事,一定得謹慎小心。

    因此,蘭溪又交代道。

    “救人不重要,打探消息最重要,但凡發(fā)現任何異常,務必立刻退回來,切莫打草驚蛇?!薄?/br>
    “遵命!”

    凌統(tǒng)領抱拳,帶著斥候小隊,草草吃了幾口干糧,便沿著赫連栩口中所稱的方向,徒步而去。

    約過了半個時辰,天色還未擦黑,凌統(tǒng)領便帶了一半的人回來了。

    他背上,背著一個昏睡不醒的幼童。

    而赫連栩口中的那位婦人,則被裝進麻袋里,由身后的侍衛(wèi)駕著,扔在蘭溪面前的草地上。

    凌統(tǒng)領雙手抱拳,“娘娘,現場無異常,也沒有盜匪出現的恨急,那些鏢師和下屬,皆是中毒毒發(fā)身亡。”

    “這一對母子被綁在樹上,繩子的綁法稍顯粗糙,應該不是專業(yè)人士做的……”

    “剩下的兵將,屬下命他們蹲守在事發(fā)地,以防止意外?!?/br>
    “至于這對母子——”

    凌統(tǒng)領扯開蒙住婦人的麻袋,將那略顯清秀的五官,袒露在蘭溪面前。

    “人還活著,只是脫水過久,又遭了驚嚇,這才昏迷不醒……”

    蘭溪吩咐一旁的凝霜,“打兩盆水來,將人叫醒?!?/br>
    凝霜咽了咽口水,依言照辦。

    自家主子……

    就是這么簡單粗暴。

    冷泉水打來,不用一盆,只澆了半盆,那母子倆已從渾噩的夢境之中,驚醒驟起。

    先是一陣尖叫——

    “??!救命?。。?!”

    嗓音沙啞似鐵。

    旋即,那婦人捂住自己的脖子,不敢相信這聲音是從自己嗓子里發(fā)出來的。

    她捂著脖子,狠狠咳嗽了一陣,就著熹微的日光,往后匍匐挪行了好幾步,滿目驚恐地忘著蘭溪等人,悲憤地質問。

    “你們是誰!是不是跟鏢師一伙的?!”

    “一群貪心不足蛇吞象的混賬,我給了你們千兩銀子的傭金都不夠嗎?還要將我們母子二人趕盡殺絕……等到了揚州……我倒要看看你們還如何囂張!”

    “我那夫君,是揚州城的太守符石坤!啟程之前,我已給他去了信件,也告訴他一個月左右便能到揚州,若半途失蹤,你覺得我夫君會善罷甘休?”

    “到時你們全都要掉腦袋!”

    “識趣的,現在就放了我和笙兒,我可以既往不咎,饒你們死罪?!?/br>
    “否則……咱們沒完!”

    蘭溪原本興致缺缺,以為這是一場普通的鏢師反殺案。

    沒想到,竟提起了揚州太守……符石坤?

    揚州太守府,不就是自己此行的目的地之一嗎?

    此次去揚州,第一件事,便是探查符吟霜的真實身份,揪出藏在符家的秘密,好為她下一步籌謀做準備。

    第二件事,便是去那案發(fā)地知春樓尋覓一番,找到meimei的蛛絲馬跡。

    第三件事,就是到麗水之濱……尋到那王氏的蹤跡!

    父親和meimei……應該都被王氏擄了去。

    蘭溪有種預感。

    此行,可能要耽擱很長一段時間。

    不知等她揚州之行事了,再回京時,京城,會有如何天翻地覆的變化。

    往后之事,暫且不提。

    蘭溪又將重心落在那婦人身上。

    看著婦人張牙舞爪的樣子,微微勾唇。

    “原來是被鏢師坑害,險些慘死的倒霉蛋兒啊?!?/br>
    蘭溪出言嘲諷。

    “滿打滿算就你們兩個主子,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孤兒寡母,護送一段行程就能甩上千兩銀子的冤大頭……不坑害你們,坑害誰?”

    “自己找的禍事,還過來哀……”

    蘭溪頓了頓,并不準備用真實身份。

    換了個稱呼,“還過來找本郡主的麻煩……本郡主是太后親封的正三品明珠郡主,你那什么揚州太守,是四品官吧?”

    “看你們這幅姿態(tài),想必不是正妻,只是個妾室和私生子……”

    “你信嗎?今日就算本郡主將你們二人溺死在這里,他符太守知道后,連個屁都不敢放的?!?/br>
    婦人眼底閃過一抹驚恐之色。

    抿了抿干澀的唇,硬著頭皮,艱難地反駁,“你別想嚇唬我?!?/br>
    “你既然是那么尊貴的身份,為何還要來害我們母子倆?”

    婦人嘴上這么說著,心底,已信了三分。

    因為她最初的驚恐褪去后,發(fā)現,面前問話的女子,竟生得如此絕色。

    身穿的裙衫,是最貴的綾綢,顏色雖素,但每一處陣腳和工線,都繁瑣復雜,層層疊疊的波紋,好似水花在裙面上散開,這樣的工藝,聞所未聞,見所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