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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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子雖灰撲撲的,但卻是暗紋提花的。 耳環(huán)乍看是碧玉,實則是帝王綠的翡翠,價值千金。 發(fā)髻中藏著的簪子,是桃花式樣的,雖脫落的只剩一顆東珠了,但一顆已貴重非凡。 蘭溪指尖微動,撥弄完自己手中的東珠后,遙遙指向謝橋兒發(fā)間的那一顆。 “這珠子,原本有五顆吧?怎么脫落的只剩下一顆了?” 謝橋兒一驚,想起秀女的禁忌,急忙伸手去擋那檀木簪子。 手卻被腮雪打開。 腮雪一把抽出那簪子,冷聲諷刺,“把宮規(guī)當放屁是吧?誰允許你帶這東西的?” 謝橋兒惱羞成怒,伸手去奪,“你不過一個奴才!你還給我——” “夠了!” 蘭溪的聲線,陡然凌厲。 她制止了這場愈演愈烈的鬧劇。 “老實回答哀家的話,哀家便放過你這回,若敢隱瞞,別怪哀家將你打包送回江南!” 謝橋兒面色陡青。 搶奪簪子的動作僵在半空。 落選了不算什么丟人的事,畢竟這三十位秀女,最終留下的頂多數(shù)十位。 都是大家貴族出來的,端看誰得了陛下的眼緣罷了。 落選后出了宮,仍是貴族圈里最搶手的新婦。 但若被遣送出宮……趕出宮去,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只怕整個謝家在江南都抬不起頭來。 想到這兒,謝橋兒惡毒地瞪了一眼那跟自己搶簪子的腮雪,心中暗道:今日……且饒過這不知禮數(shù)的卑賤玩意! 來日……等她入宮封妃了,定好好教訓這不知死活的玩意! 謝橋兒深吸一口氣,壓下戾氣,將那伸到半空的手縮回來,虛虛一笑。 “回太后娘娘的話,這簪子一直戴在臣女的發(fā)間,臣女也不知怎么回事,竟只剩一顆了,只怕是……那些眼皮子薄的賤人,趁臣女走神的功夫,將其余的珍珠奪了去?” 謝橋兒說到這,隱隱自得。 用帕子掩唇,嬌笑道:“畢竟我謝家富甲天下,這一批秀女中,論起家勢,當屬我謝家最為富裕……” “那些人,見財起意,也是可以理解的?!?/br> “如此啊……”蘭溪聞言,輕笑。 “前線正在籌備一只新的軍隊,所需白銀數(shù)百萬兩,國庫空虛,皇帝正發(fā)愁這銀子怎么籌備呢,你這話,倒解了皇帝和哀家的燃眉之急?!?/br> “你且放心,哀家會囑托皇帝,去你謝家借些銀錢來,瞧謝家小姐這口氣,三五百萬兩想必不在話下?!?/br> “等銀子借到了,哀家向陛下討個貴妃的位置賜給你,你覺得如何?” 謝橋兒得意的神色僵住。 遠在江南的爹爹,若知道她幾句話送出幾百萬兩銀子,只怕能將她塞回母親的肚子里! 謝橋兒像挨了一拳一般,面色瞬間胯下。 “臣女……臣女只是開個玩笑,娘娘切莫跟臣女一般見識……” 啪—— 一顆滾圓的珠子,砸在謝橋兒面前的地板上。 正是那枚絆倒桑桑的東珠。 蘭溪面上沒有任何笑意。 盯著那被自己摔落的,不停滾動的東珠,冷聲道。 “你當哀家這里是菜市場嗎?跟你討價還價嗎?來人!賞謝姑娘二十個嘴巴!教會她怎么說人話!” 謝橋兒面色陡然漲紅,又瞬間變成失血的慘白之色。 一旁等待許久的青鸞,得了這吩咐,自告奮勇地沖過來,揪住謝橋兒的衣襟,哐哐甩了兩耳光,以泄心頭恨意。 今日,是這謝橋兒慫恿著這群秀女來芝蘭殿看熱鬧的! 若非主子及時回來,這群秀女指不定鬧成什么樣呢! 娘娘只罰了她們抄經(jīng),她們不收心斂性好好反思自個,竟然還敢跟娘娘打花腔開玩笑暗中使計…… 真當她們是吃素的?! 幾個巴掌抽下去,謝橋兒由驚變怒,由怒便恐! 甩開青鸞的桎梏,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護住自己的紅腫的雙臉,嗚咽求饒。 “太后娘娘恕罪啊!民女真的是無心之失,無疑哄騙娘娘,更無意冒犯娘娘??!還請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諒民女這張不會說話的嘴!” “娘娘喚民女前來是有什么吩咐嗎?民女一定肝腦涂地,馬革裹尸,為娘娘赴湯蹈火……” …… 她又說了好些討巧卑微的話。 那原本掛在眉眼之間的傲氣,也都散去,變成了乖順。 蘭溪這才將手中的茶碗擱下。 “早這么老實,哪還用哀家教訓?” 謝橋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娘娘教訓的對……” 蘭溪見她乖順,也不打算逼她太過,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問道:“今日,從你戴上這發(fā)簪出門起,有誰近距離地接觸過你?碰過你的頭發(fā)?” 那紫檀簪子上的東珠,并非意外脫落,而是人為拽掉的。 簪子上負責粘連的樹膠,也被摳掉了一大塊。 腦袋上的東西被人摳掉,謝橋兒就算再傻再遲鈍,也不該一無所知的。 謝橋兒直直盯著地上的東珠。 又看了看那簪子。 之后,剪水的眸子在韋二小姐和桑桑身上轉(zhuǎn)了一圈。 她終于知道……為何太后娘娘要教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