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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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溪被壓迫著伏跪在地上。 她想起身,但侍衛(wèi)的力氣極大,恨不得將她焊死在地上,她只能以這種最屈辱的方式,去面對這兩個恬不知恥的禽獸。 “又沒有外人,玉媚兒……你給我裝什么好人?” 蘭溪的聲音,譏諷又刻薄。 她早已不再是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蘭家女娥了, 她的天真已死。 “那碗帶了春藥的酒……是你親手遞給我的?你怎么有臉來怪我穢亂后宮?” “當年……我可憐你是個孤女,讓蕭燁把你收入后宮,給你一席容身之地……到頭來……一片善心喂了狗!” “還有你……蕭燁……” 十年了,終于見到這對狗男女了。 蘭溪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恨意,她顫抖的,指著那一對披著服的畜生,痛罵。 “你蕭燁若算個男人!自己去奪天下去!臭蟲一樣齷齪的人,誰給你的膽子去覬覦皇位?” “為了那狗屁的野心,你怎么籌謀算計都無所謂,可你為何要欺騙我的感情?自十三歲啊……費盡心思哄我……誘我對你動情……” “我蘭家是百年清貴世家……我父親是個純臣!可他為了滿足我這點兒情愛的癡愿……毀了百年清譽,插手朝政,支撐你上位……” “而你登基為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我蘭家連根拔起……斷子絕孫!” …… 蘭溪的恨意,好似惡鬼一般。 臉上的刺疼,也讓蕭燁滿心煩悶。 看著宛如瘋婦的蘭溪,他有些后悔,為何今日心血來潮要來冷宮一趟? 平白污了好心情! 而一旁的玉媚兒,眼底則帶著勝利者的得意。 依偎在蕭燁耳邊,嬌聲道,“阿燁……孩子在肚子里踢我了,他一定也討厭這個地方……咱們回去吧?” 語罷,輕蔑的,撇了一眼跪地的蘭溪。 你是蘭家女又如何,你入府時不屑一顧又如何?你清高冷傲又如何?如今皇椅上坐著我心愛的男人……我不僅是皇后,還是他最愛的女人,還懷了龍子…… “也好,回宮吧。” 蕭燁如今已是天下至尊,無比厭惡那些跟他翻舊賬的故人。 成王敗寇……他無錯! 攬住身邊的玉媚兒,轉身欲走。 下一刻。 蘭溪瘋了一般從侍衛(wèi)手下沖出去,強忍著那骨頭錯位的劇痛,狠狠撞在玉媚兒隆起的腹部上—— 眼底,是染血的瘋狂。 她一日未死,誰也別想好過! 砰。 鮮血順著裙角流了滿地,染紅了一地雪色。 “阿燁——阿燁!我的孩子!” 玉媚兒驚恐地尖叫,面色蒼白如紙,渾身疼得發(fā)抖。 蕭燁陡然失態(tài),驚慌的將她橫抱起來,不顧一切地沖出冷宮,離去之前,不忘吩咐身后的侍衛(wèi)—— “蘭氏賤奴!亂棍打死!” …… 正隆十一年冬。 皇后意外小產,流出一個五個月已成型的男胎,舉國哀悼。 正隆十一年冬。 冷宮抬出一具七零八落肢體不全的女尸,一席草席,扔入亂葬崗,野狗們一涌而至,瞬間瓜分。 第2章 重生歸來 皇后娘娘的床上躺了個男人。 …… 端盆進來的小宮女,呆呆的看著床上交織的男女,木盆不受控制的從她手中滑落,濺起一地水花。 下一刻,宮女跟回神了一樣,撒丫子就往外跑。 一邊跑,一邊尖叫。 “快來人?。。?!” “皇后娘娘被人輕薄了!” …… 宮女尖銳的叫聲吵醒了睡得正沉的蘭溪。 蘭溪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 腰部的酸痛感讓她有一瞬的恍惚,緊接著,她驚疑不定的打量面前的一切。 彩鳳雕繪的窗扉,八角琉璃樣的宮燈,玉石鋪就的地面,還有那尊價值千兩黃金的潑墨屏風…… 陌生……又熟悉。 這不是她登后時所住的芝蘭殿嗎? 她不是被亂棍打死了嗎? 冰冷的雪意和撕裂般的疼痛吞噬了她的理智,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她絕不投胎,她要在黃泉路上做一頭厲鬼,百年之后將蕭燁啃食的魂飛魄散…… 為什么……一醒來,會在芝蘭殿? 正隆元年,蕭燁登基為帝,封她為后。 此時的蕭燁還未撕破臉皮,人前人后仍戴著那張寵妻的面具,對她呵護備至,為了討她開心,甚至親自監(jiān)工,為她建造了一棟宮殿——芝蘭殿。 殿內一草一木皆是各地奇珍,一物一件全是蕭燁親自挑選,以表達珍愛之情。 跟著父親讀了那么多年的春秋論語,最后卻栽在男人的甜言蜜語里…… 可笑至極。 蘭溪低頭,看著自己干凈潔白的雙手,沒有任何瘢痕皺紋與凍瘡,沒有經歷冷宮的風雪蠶食,反而盈盈如玉,溫潤透亮…… 好似后來經歷的那些,都像一場夢一樣…… 在她床榻邊,梳妝柜的左側,有一面鏡子,是西洋舶來的琉璃鏡。 全天下只有這一副,能將人的五官完美的映照出來。 蘭溪轉眸望去。 鏡中之人,年方十九,面腮紅潤,長發(fā)慵懶的堆在肩上,微微上挑的鳳眸,泄出瀲滟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