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巧言令色之徒
拓跋和朔那種謙卑,或者說恐懼到了骨子里的表現(xiàn)。 讓現(xiàn)場的氣氛再度變得詭異起來。 先前虎視眈眈的武盟族眾,此刻看見盟中的兩位負(fù)責(zé)人,同時也代表著最高戰(zhàn)力的副盟主胡彬,與盟主孔嗣廣一死一傷,也都察覺到了不對勁,全都警惕萬分的看著姬昊天,不敢移開視線。 拓跋和朔伏在地上,不敢動彈分毫,惶恐的移開視線,看向了平西王樊勛彰。 拓跋和朔知道自己的兒子拓跋允瀟,就是因為樊珂而死在了姬昊天手上,故此,才又設(shè)一局,將楚天河如法炮制,讓他跟姬昊天起了沖突,從而,形成了今日孤立平西王府的局面。 一切都依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進行,除了姬昊天的意外到場。 對于姬昊天的到來,拓跋和朔不是沒有考慮過,但他再三思量,仍舊認(rèn)為姬昊天不會為了樊家與武盟動手。 畢竟,姬昊天身為朝堂公認(rèn)的第一高手!華夏戰(zhàn)神!九州閣少座! 身份尊貴,地位超然。 同時也備受矚目,他的一舉一動,勢必都會影響到整個朝堂的震蕩。 樊勛彰身為地方元帥,手握數(shù)百萬大軍的指揮權(quán),姬昊天又身為全境統(tǒng)御,兩個人自然該減少接觸,明哲保身。 否則,一旦被人誤以為兩人早有勾結(jié),那么即便沒有造反的心思,也會遭到敵視和忌憚,畢竟,這兩股力量重疊在一起,威力實在是太過于巨大了。 拓跋和朔跟姬昊天有一段過往,但并無交往,只知道姬昊天手下強者如云。 卻沒想到,他的性格居然會這么沖動,竟然敢于公開露面力挺樊勛彰,難道,他真的不怕被他人詬病嗎? 想到這里,思維凌亂的樊勛彰微微側(cè)目,余光剛好觸及到了姬昊天,頓時移開了視線,如同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一般。 但心中早已掀起萬丈波濤。 拓跋和朔是真的想不通,平西王族明明已經(jīng)大廈將傾,而姬昊天究竟是哪里來的底氣,居然敢在皇京之內(nèi),就這么大大方方的站在了樊勛彰那邊。 要知道,今日之事的影響,實在太過重大,即便燕王桂宗光也是拓跋和朔的同黨之一,但是卻連面都沒敢露。 這里畢竟是京華首府,牢牢握在圣上手中,一旦事情敗露,他想除掉誰,簡直易如反掌。 拓跋和朔敢來,是因為他自從起義失敗那一日起,就沒有了退路,想要咸魚翻身,必須以命相搏。 武盟的人敢于前來,是因為這些江湖莽夫,根本不懂朝堂之事,容易蒙騙。 他們不懂,姬昊天會不懂嗎? 固然拓跋和朔心有反意,姬昊天此舉,算是在保家衛(wèi)國。 可這種事沒有證據(jù),誰會相信? 相比于這套正義的言辭,別人一定會更加相信姬昊天是與樊勛彰沆瀣一氣,排除異己。 拓跋和朔相信,這其中關(guān)節(jié),姬昊天一定比自己想的透徹,但結(jié)局顯而易見,畢竟,他已經(jīng)來了。 良久,姬昊天撥弄額前發(fā)梢,看向了顫顫巍巍跪在地上的拓跋和朔:“朔王今日來,是為了奪取西境百萬里沃土,和那里數(shù)不盡的虎狼之師嗎?” “不!我今日來,就是祝壽的!” 拓跋和朔牙關(guān)緊咬,聲音洪亮的嘶吼一句,事到如今,武盟的人已經(jīng)非死即傷,連一個能指正他同流合污的人都沒有了,而他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自己認(rèn)罪的下場,所以,當(dāng)即就跟武盟的人撇清了關(guān)系,朗聲道:“我今日來,只為給樊老家主祝壽,絕無半點其他想法!請大人明鑒!” “拓跋和朔!你這個老匹夫!簡直滿口胡言!” 樊傲聽完拓跋和朔的一番辯解,當(dāng)即一聲喝罵,大聲問道:“你口口聲聲的說,今日前來,是為了給我祖父祝壽!為什么會跟武盟的人攪合在一起?” “二公子請慎言!” 拓跋和朔能夠在當(dāng)年謀逆起事失敗之后,還茍活至今,足以說明他本身就是巧言令色之輩,所以在聽見樊猛的質(zhì)問后,毫不猶豫的回應(yīng)道:“沒錯,我今日前來,的確是與武盟首領(lǐng)孔嗣廣一同進的院子,可我們并非一路人,只是在門前湊巧碰見而已,我以為他也是前來祝壽的,這才與他同行,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先前進院子的時候,我已經(jīng)挑明來意,只是,平西王不愿讓我給老家主祝壽而已,隨后,武盟與樊家起了沖突,我始終躲在一邊,未曾出言!” “拓跋和朔!你??!” 樊猛聽完這番辯解,氣的臉色鐵青,伸手指向拓跋和朔,但卻著實無可奈何,因為此人滴水不漏,哪怕之前在必勝的把握之下,拓跋和朔也確實未曾暴露過自己的意圖,更沒有留下任何證據(jù)。 “大人!孔嗣廣此人倨傲狂妄!有眼不識泰山,居然敢與跟您挑釁!著實百死不足惜!而且燕京武林盟,在京師當(dāng)中惡名昭彰,今日您連斬兩賊,乃是造福燕京!大快人心!但我拓跋和朔,的確與賊眾并非一黨!還請您慧眼明察!” 拓跋和朔語罷,身軀低伏,連續(xù)叩首,像極了一位虔誠的信徒。 “朔王,可是把本座當(dāng)成了傻子?” 姬昊天看見拓跋和朔血rou模糊的額頭,并無任何觸動,而是饒有興致的輕聲問了一句。 “大人,我……” 拓跋和朔聽見姬昊天問話,跪在地上挺直身體,本想解釋些什么。 但目光觸及到姬昊天那雙冰冷的眼眸之后,忽然怔住,腹中的連珠妙語,此刻如鯁在喉,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拓跋和朔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目光。 平和,從容。 但卻如同能夠洞悉人心,讓他在這雙眼眸的注視之下,根本不敢吐出一句假話。 “拓跋允瀟,是你的兒子?” 姬昊天一腳踢開孔嗣廣的尸體,緩步向前走去。 “沒錯!拓跋允瀟,的確是我的兒子之一!數(shù)月前,這混賬東西不開眼,居然敢跑到云州跟您撒野!簡直死不足惜!這種豬狗不如的混賬東西,他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即便您不出手,我也不會留下這個狗仗人勢的逆子!” 隨著姬昊天逐步逼近,拓跋和朔已經(jīng)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心中更是求生欲望爆棚,語氣極為銳利的罵了一番,此刻對于拓跋和朔來說,已經(jīng)死去的拓跋允瀟,與自己的性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