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惶惶如喪家之犬
杜潤發(fā)話音落,數(shù)名士兵紛紛抬手,槍口遙指屋內眾人。 “杜潤發(fā),你他姥姥的要干什么!” 趙暮陽身邊的一名參謀看見杜潤發(fā)率兵進門,當即勃然大怒:“區(qū)區(qū)一名師長,居然敢?guī)П鴽_撞司令,你這是以下犯上!是嘩變作亂!來人??!把杜潤發(fā)給我拿下!” “砰!” 聲音未落,一聲槍響宛若雷霆。 血灑半空。 染紅了身后的沙盤。 “咕咚!” 參謀應聲而倒。 杜潤發(fā)甩手一槍,直接擊斃了趙暮陽身邊的參謀,聲如悶雷:“都他娘的別動!誰妄動!按抗命不尊處理,當場擊斃!” “踏踏踏!” 霎時間,無數(shù)士兵涌進屋內,直接向趙暮陽身邊的六名衛(wèi)士沖了上去。 數(shù)量懸殊。 六名衛(wèi)士幾乎是被推著前行。 “砰!砰!” 人群中兩聲槍響炸裂,負隅頑抗的衛(wèi)士血濺白墻。 “噠噠噠!” “轟??!” 霎時間,樓下槍聲大作,趙暮陽的警衛(wèi)連,盡數(shù)被繳械。 短短片刻。 趙暮陽的侍衛(wèi)和親隨便被悉數(shù)控制,四名士兵槍口紋絲不動,準星鎖定在趙暮陽的眉心。 房間內。 姬昊天從容坐在沙發(fā)上。 杜潤發(fā)目露冷光。 樊珂此刻已經(jīng)有些摸不清局勢,放眼華夏五大戰(zhàn)區(qū)。 各自為營。 互不干涉。 樊家雖然在西境首屈一指,可在這北國,除了名聲在外,實力并不強悍,對付一些下層軍官或許還可以,但是面對趙暮陽這種軍分區(qū)的高級軍事主官,根本無權闊論生死。 這也是為何樊珂一直跟在姬昊天身邊的緣故,面對北國這些軍閥,她所能做的,就只有用自己平西王府郡主的身份,死保姬昊天。 而此刻杜潤發(fā)卻一反常態(tài)的強硬,敢于對趙暮陽用兵。 究竟為何? 莫非是樊勛彰真的為了報答姬昊天,找了皇族?可即便是皇族,也不會輕易插手戰(zhàn)區(qū)間的紛爭啊。 一旁的張副師長更是一頭霧水,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趙暮陽位高權重,軍總即便要對付他,也絕對不會讓203師動手。 莫非杜潤發(fā)真是接到了要處理他們二人的嚴令,然后為了自保,決定嘩變了? 云州軍分區(qū),雄兵十數(shù)萬,作為北國最大的軍分區(qū)之一,任三軍統(tǒng)帥的趙暮陽堪稱頂峰。 位極人臣,權勢滔天。 莫說云州,即便北國,也足以橫行,正因如此,趙暮陽更是無所畏懼,今日聽聞有人在他名下的產(chǎn)業(yè)鬧事,而且派來處置的白金鵬還死在了203師駐地。 他勃然大怒,當即親自前往。 只帶了百余衛(wèi)士,全然無所畏懼。 浩蕩云州,誰人敢與他為敵? 莫說他帶了侍衛(wèi),即便只身前來,又有誰敢動他? 可此刻,他居然被一個毫不看在眼里的杜潤發(fā)帶兵給圍了。 “呼呼!” 趙暮陽坐在椅子上,胸口劇烈起伏:“杜潤發(fā)!你在自毀前程,跟我作對,是在找死!” “我的前程,已經(jīng)無需你這個犯人關心了!” 杜潤發(fā)面色凜然:“眾將士聽令!北國戰(zhàn)區(qū)軍部元帥親口命令:云州軍分區(qū)司令員趙暮陽貪贓枉法!瀆職妄為!惡行累累難計其數(shù),現(xiàn)下達最高指令!剝除趙暮陽一切軍職!押送軍總法庭受審!” 張副師長聽聞緝捕趙暮陽,乃是軍總最高首長的命令,雖然滿心不解,但仍舊很快調整好了狀態(tài):“來人啊,給我拿下!” “踏踏!” 四名士兵大步上前。 “我看誰敢!” 趙暮陽手腕一抖,抽出了腰間淬火幽藍的手槍:“老子戎馬半生,堂堂地方大員,豈容你們這群宵小之輩玷污!今日誰敢碰我,老子掀了他的天靈蓋!” 趙暮陽久居高位,又是戰(zhàn)場出身,即便多年不經(jīng)殺伐,而且身材臃腫,但周身威嚴猶在。 一聲呼喝,四名衛(wèi)兵面露遲疑之色,即便趙暮陽淪為階下囚,那也是軍總點名要的人,他們自然不敢開槍,可如果強行上前,誰敢保證趙暮陽不會開槍殺人。 趙暮陽喝止住幾名侍衛(wèi)后,對杜潤發(fā)怒目而視:“老子戎馬一生,對于北國諸多戰(zhàn)事,更是立下過赫赫戰(zhàn)功!軍總絕對不會動我!定然是你這個賊子假傳軍令!把電話拿來!我現(xiàn)在就要跟軍總通話!” “有什么話,你留著在軍事法庭上說吧!” 杜潤發(fā)看向四名衛(wèi)士:“都愣著干什么!這是軍令!” 語罷,四名衛(wèi)士咬牙準備硬上。 “媽的!” 趙暮陽無路可退,當即槍口高抬,準備負隅頑抗。 “嗖——” 白光一閃。 “嘭!” 一枚三才杯蓋重重打在趙暮陽的手腕之上。 “咔嚓!” 斷骨聲起,趙暮陽一聲悶哼,手槍脫手落地。 “嘭嘭!” 四名衛(wèi)士大步上前,槍.托雨點般落下,頃刻將趙暮陽砸倒在地。 “啊——” 趙暮陽的慘叫和擊打的悶響聲中,姬昊天端著沒有蓋子的三才杯,輕輕吹著浮在水面上的茶葉。 輕松,愜意。 短短數(shù)分鐘時間。 風云突變。 原本不可一世的趙暮陽,被五花大綁,跪倒在地。 “我對你說過,天是有眼的,泱泱九州無盡疆域,卻難容半點污垢,你多行不義,自然難逃天譴?!?/br> 姬昊天放下茶杯,看著趙暮陽,微微一笑:“你說天譴是弱者的詛咒,所以寄希望于蒼天厚土,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天未必是天,他,也可能是人?!?/br> “你是誰?你是軍總的人,還是軍委的人?難道你是皇族派來的?” 趙暮陽一生榮耀自傲,何曾如今日一般窘迫。 跪在地上,已經(jīng)臉色慘白,但始終不相信自己居然能夠被人如此輕易扳倒:“你今日在龍脈山莊鬧事,根本不是巧合,就是奔我而來!對不對!告訴我!你告訴我!這個搬到我的人,究竟是誰!即便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我趙某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才落得如此下場?!” “我不代表任何人,我只代表天理和正義?!?/br> 姬昊天滿目失望的看著趙暮陽:“你年少時滿身功勛,如今身居高位,我還以為你骨子里鐵血未消,可惜,如今的你,滿腦子都是權勢斗爭,都是派系征伐,可是被一葉障目的你,卻忽略了一個最簡單的道理?!?/br> 姬昊天略一停頓:“作為將領,你的職責就是把兵帶好,這世上,可以定你罪的,并非是你眼中的高層,派系,還有萬千百姓,和天理循環(huán)!” “哈哈!哈哈哈哈!” 趙暮陽對姬昊天的話滿是不屑,他手握十幾萬雄兵,絕對不相信除了高層,還有誰有資格對他進行宣判:“這個扳倒我的人,居然連名字都不敢說出來嗎?!” 看見趙暮陽的癲狂模樣,姬昊天移開視線,對此人毫無興趣:“死不足惜?!?/br> “帶走!” 杜潤發(fā)揮了揮手,雖然趙暮陽認為姬昊天是高層下派,可他此刻的想法跟樊珂一樣,都認為趙暮陽的倒臺,是平西王樊勛彰的手筆。 在他們看來,年紀輕輕的姬昊天,絕對沒有資格對付趙暮陽這種虎將,只有樊勛彰出手,才更為合理。 軍令下達,四名衛(wèi)士拖著趙暮陽,起身離開。 趙暮陽直到被人拖住,如夢方醒:“杜潤發(fā),你放了我!你放了我!我身家百億!只要你此刻愿意放我離去東山再起!這一切都是你的!放了我!” “姓趙的,實話跟你說吧,軍總下達的命令,是你若敢反抗,就地格殺。” 杜潤發(fā)瞇了瞇眼:“我讓你多活幾日,已經(jīng)是念及舊情,但,你此番必死,懂么!” “咕咚!” 趙暮陽身子一軟,癱倒在地。 褲襠逐漸濕潤。 被拖走時,在地上留下一行水漬。 水漬如長蛇蜿蜒,讓人不免感嘆。 即便一方諸侯。 在權力盡失后。 也,惶惶如喪家之犬一般。(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