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穿這件。”沈嘉念沒解釋真正的原因，只說，“不好看?！?/br>
    傅寄忱把裙子放回去，重新給她挑了一件，還是白裙子，但款式不一樣：“這件呢？”

    “也不好看。”沈嘉念挑剔道。

    傅寄忱沒說什么，繼續(xù)挑選，第三條裙子仍然是白色的。沈嘉念拉著臉，就差把“不高興”三個字寫在臉上了。

    “難道你只喜歡白裙子？”沈嘉念沒意識到自己在挑刺。

    傅寄忱也沒覺得她耍脾氣有什么不對，拎著白裙子往自己身側(cè)比劃了一下：“跟我的白襯衫正好搭配，不好嗎？拍證件照的背景布是紅色的，穿白色比較合適?！睎U

    沈嘉念聞言微微怔了一下，她被嫉妒沖昏了頭腦，忘了要拍證件照這回事，滿腦子都是昨天那兩張照片。

    過了一夜，那兩張照片的細節(jié)仍舊清晰地印刻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盡管她當(dāng)時只匆匆瞥了一眼。

    自從出車禍后，她的記性就不太好，對于這種細節(jié)，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記得那么清楚。

    沈嘉念拿過白裙子捏在手里，嘴唇輕輕抿了一下，最后一次問他：“你真的要跟我去領(lǐng)證？你家里人知道嗎？”

    傅寄忱手伸進西褲兜里，摸出手機確認了一遍結(jié)婚登記預(yù)約成功的界面：“昨晚已經(jīng)預(yù)約好了，難道你想反悔？”

    沈嘉念別過臉，看著旁邊的全身鏡，鏡子里自己的表情真別扭：“現(xiàn)在是我在問你，你回答我就好?！?/br>
    傅寄忱把手機隨手?jǐn)R在一旁，兩只手捧住她的臉擺正，與她深深對視：“我很確定要跟你領(lǐng)證，很早之前就確定了?！睎U

    沈嘉念把人推出衣帽間，合上推拉門，換上了白裙子。

    兩人在家吃過早餐，沈嘉念化了個清淡的妝，傅寄忱親自驅(qū)車，載著她前往民政局。

    到的時候，民政局的門已經(jīng)開了，傅寄忱找地方停好車，下車?yán)@到另一邊，打開副駕駛的車門，見沈嘉念呆坐在座位上不動，他出聲提醒：“到了?！?/br>
    快到九點鐘，陽光已是十分燦爛。傅寄忱整個人沐浴在光里，眉眼含笑，他沒穿西裝外套，白襯衣勾勒出挺括的脊背線條，襯得他清雋迷人，路過的人都要忍不住多看幾眼。

    他一手撐著車頂，微微躬身，勾起唇角玩笑般說道：“沈嘉念，你不會是到現(xiàn)在才想起來反悔吧？”

    晚了，都到民政局門口了，她要是這個時候反悔，他可能會忍不住把她綁進去。

    沈嘉念手指緊抓著腿上的文件袋，袋子里是領(lǐng)結(jié)婚證要用的證件，她的和傅寄忱的都在里面。她到這一刻才明白領(lǐng)證是來真的，不是說說而已。朥

    說不緊張是假的，畢竟事關(guān)婚姻，所謂的終身大事，不是兒戲。她不知道這個決定是否太沖動了。

    沈嘉念側(cè)目，看向在車邊等著她下車的傅寄忱，他沒有催促她，就這樣笑著看她，溫柔耐心。

    她腦中又不受控制地閃過那兩張照片，心驀地痛了一下，她怕自己再不問出來，等領(lǐng)了證想后悔就來不及了。

    外面太曬，沈嘉念看到傅寄忱白皙的額間出了汗，她有些不忍心，手指摳著文件袋的邊緣，語氣商量道：“你先上車，我有話跟你說?！?/br>
    傅寄忱眼底閃過不易察覺的慌亂，一向行事果斷的人，極少會有遇事慌亂的時刻，他不過是害怕沈嘉念不愿意嫁給他。

    “你上車，陽光太烈了，很曬?！鄙蚣文钸M一步解釋。

    傅寄忱猶豫了一小會兒，繞到駕駛座坐好，關(guān)上了車門。熄火后，車?yán)锏睦錃膺€沒跑光，還能感覺到絲絲涼意落在皮膚上。朥

    沈嘉念遞給他一片紙巾，讓他擦汗，他沒接，她傾身過去給他擦拭額頭。沈嘉念還是不知道該怎么問，收回手捏著紙巾，盯著他的眼，臉頰的溫度在升高，磕絆著說道：“你昨晚……的應(yīng)酬，是生意上的，還是私人局？”

    傅寄忱想過她會問的問題，但她此刻問出來的跟他想的南轅北轍，所以，他的下意識反應(yīng)是不解：“昨晚？應(yīng)酬？”

    “嗯?！鄙蚣文钅侵徊话卜值氖职盐募倪吘墦赋隽嗣厓骸?/br>
    “是商業(yè)應(yīng)酬，幾個跟君山有合作的客戶一起吃飯?！?/br>
    “就只是吃飯，沒有別的？”沈嘉念就知道，這種問題問出來，真的很像無理取鬧的“查崗”。

    傅寄忱反復(fù)揣摩沈嘉念的表情，她反倒被他看得心虛，錯開了視線。傅寄忱好像摸到了一點真相的邊緣：“是不是有人跟你說了什么？”

    沈嘉念摳文件袋的手指用了力，脆弱的紙快被她摳破了。朥

    傅寄忱進一步猜測：“是不是傅建芳？”

    他昨晚找那家西圖瀾婭西餐廳的經(jīng)理要了監(jiān)控，傅建芳見過沈嘉念，兩人單獨去了包廂，沈嘉念在包廂里停留的時間不長。

    見沈嘉念不說話，傅寄忱先回答她的問題：“飯局上，周董的女兒也出席了，正事談得差不多……”

    正事談得差不多，周董提了一嘴，今天正好是他女兒的生日，他女兒為了來生意場上取經(jīng)，連生日聚會都取消了。

    其他人皆夸贊周董虎父無犬女，將來周小姐必能跟周董一樣，成為商業(yè)上的傳奇人物。周小姐被夸得臉紅，笑得靦腆。

    周董不想委屈了寶貝女兒，提前叫酒店做了蛋糕送過來，親自點上蠟燭，讓女兒許愿吹蠟燭。周小姐拜托老爸幫忙拍照，她要發(fā)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