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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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預(yù)感,傅寄忱再不睡覺,可能倒在去尋找沈嘉念的路上。 陸彥之再三跟他保證:“你要是不放心,我和宋舫他們輪流盯著警方和打撈隊的動向,一有消息就叫醒你……” 他還想進一步勸說,傅寄忱的手機先響起來,他唯恐錯過重要電話,鈴聲調(diào)得很大,聽到的剎那,神經(jīng)都跟著一緊。 傅寄忱拿起手機,看到是陌生來電,沒有猶豫地接通。絜 那邊傳來一道溫柔的女聲,帶著試探問道:“請問是傅寄忱嗎?” 傅寄忱耐著性子說:“我是。” 電話另一頭的女生似是松了口氣,說明來意:“我是徐幼萱,關(guān)于訂婚一事,我想跟你見面談一談,不知道你今天方便嗎?” 她先前給傅寄忱打過電話,收到關(guān)機的提醒,便去跟認識的人打聽了傅寄忱的下落,聽說他去瑞士出差,她沒再打電話過去打擾他。 昨夜凌晨,有圈內(nèi)的朋友說在國際機場看見傅寄忱了,徐幼萱就趁著今天中午的休息時間打來電話。 傅寄忱沒空應(yīng)付她:“不方便?!?/br>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沒給對方再開口的機會。絜 第167章 她的遺物 在江城待的第二天,打撈隊那邊傳來消息。謾 當(dāng)時,傅寄忱正在酒店套房里吞云吐霧,陸彥之抱著筆記本電腦,坐在單人沙發(fā)里,電腦放在腿面上,處理一些公事。 房間里煙熏霧繞,陸彥之一個老煙槍都快受不了,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傾身端起茶幾上的茶水潤了潤嗓子,手指還搭在鍵盤上,眼神往對面瞟了一眼。 不到三天,他這位好友就跟換了個人似的,本就深邃的眉眼因睡眠不足嚴重內(nèi)陷,眼睛里橫亙著紅血絲,立體的五官越發(fā)分明,臉廓瘦削,線條鋒銳,下頜冒出淡青色的胡茬,不知道是沒照鏡子,還是看見了懶得去管。 身上的衣服倒是換了一套,穿著深黑色的襯衫,下面是休閑款西褲,襯衣下擺隨意地垂著,沒有塞進褲腰里,相較從前的板正講究,顯得不修邊幅。 一支煙抽完,他把煙蒂丟進煙灰缸里。 陸彥之張嘴,勸說的話還未出口,手機突然響了。 他就著傾身的姿勢瞄了眼屏幕上的來電備注,“打撈隊隊長徐挺”幾個字分外顯眼,握著茶杯手柄的手指扣緊,心先提了起來。謾 打撈隊的隊長打來電話,說明有關(guān)于沈嘉念的消息了,只是不確定是好是壞。 沒等陸彥之做出更多的猜測,手機被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起來,而后,他聽到對面的男人嗓音沙啞道:“喂?!?/br> 電話里的人說了什么,陸彥之聽不清,只看到傅寄忱如同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定在那里,許久沒有動一下,臉上也沒有任何表情。 陸彥之見他這樣,心里不好的預(yù)感越來越強烈。 難道……找到沈嘉念的尸體了? “傅寄忱?!标憦┲囍鴨玖怂宦?,沒像往常那般,帶著幾分戲謔的口吻稱呼他“傅大”。 那一聲,喚回了傅寄忱走失的神智,他把手機拿下來,蒼白的唇繃緊,喉結(jié)不停地滾動,像是在極力壓制某種情緒。謾 人在面對悲劇的時候,第一反應(yīng)是不愿相信,哪怕所有的證據(jù)都指向一個答案,仍然不肯接受。 就好像,只要你不相信,它就不會存在。 要不怎么會有“自欺欺人”這個詞。 傅寄忱眼眶里一陣刺痛感,仿佛是被房間里的煙霧熏到了,側(cè)過頭看向落地窗外湛藍的天空。 天氣這么好,嘉念會不會坐在哪里曬太陽。 屏幕上顯示還在通話中,陸彥之淡定不了,自作主張地從傅寄忱手里拿走手機,附在耳邊問:“徐隊長,找到了嗎?” 徐挺聽出電話那邊換了個人,喘著粗氣把話重說一遍:“我們在崧漓江下游找到了沈嘉念的物品,里面有她的證件?!敝?/br> 他沒用“遺物”兩個字,是怕帶給家屬沉重的打擊,盡管所有人都明白在江里找到個人衣物意味著什么。 陸彥之緩緩?fù)職?,同樣說不出一個字。 “先生,你在聽嗎?”徐挺問。 陸彥之舔了舔唇,一只手扶在額間,用力摁了兩下,低聲說:“先這樣吧。我等會兒過去拿東西,麻煩你了?!?/br> 眼前人影晃過,陸彥之抬起眼,男人起身走到窗邊,背影挺括,細看之下,不難發(fā)現(xiàn)他在強撐。 陸彥之把手機擱到茶幾上,合上電腦走過去,默默站在傅寄忱身側(cè),沒有大動作地轉(zhuǎn)頭去看他,眼角余光卻捕捉到他眼角淌下的濕痕。 男兒有淚不輕彈。謾 在他認識傅寄忱這么多年里,沒見過他落淚。別說是落淚,傷心失意的時候都沒有過。他出生在傅家那樣的家庭里,高門大戶,背景顯赫,是真正的天之驕子,萬千人捧著他。他自身能力強,手段又狠絕,沒人給他氣受,只有他磋磨別人的份兒。 沒有任何消息前,陸彥之還能勸他別太悲觀,現(xiàn)在,事實擺在眼前,他說不出欺騙性的話來安慰人…… 日頭漸有西斜之勢,橘黃的暖光鋪在玻璃上,映在上面的人影仿佛化作了雕塑。 陸彥之暗自斟酌一番,開腔打破了房間里沉默到令人壓抑的氣氛:“我去找徐隊,把東西拿回來?!?/br> “我親自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