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張來運一張臉迅速燒紅。 他裝作不懂,假裝很忙東張西望,動作間卻發(fā)現(xiàn)還有一雙眼正冷冷看著他,朗閱然背上的楊琪不知何時側(cè)過頭來。 和司書黎帶著明顯警告的眼不同,楊琪那雙眼沒有絲毫生氣,眼珠渾濁不堪,眼中的血絲也已經(jīng)隨著血液的凝固而變成青色。 被那樣一雙眼近距離看著,張來運只覺渾身血液都凝固。 他加快腳步,從一塊石頭后繞過,走到朗閱然前面。 石堆很寬,石頭與石頭之間的縫隙有大有小,有的地方三個人能并排走過有的地方卻只有一條細縫根本無法過人。 三人在里面兜兜繞繞,五六分鐘才檢查完三分之一。 山洞越往里越潮濕,河灘附近更是如此,在石塊中一圈走下來,他們的鞋底都沾滿厚重的泥巴。 “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這里……”張來運強忍著頭皮發(fā)麻的感覺說道。 徐嘉嘉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人看著她死掉的。 不可能有人在他們之前進來把徐嘉嘉的尸體帶走,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徐嘉嘉自己起來走掉了。 走在最前面的司書黎突兀停下。 朗閱然和張來運立刻看去。 司書黎前方,長年無人問津的濕潤地面上,什么人匍匐著爬過的痕跡清晰可見。 那人四肢著地,兩只手從手印的大小來看比男人纖細,更重要的是,那人其中一只腳沒穿鞋。 出事時,徐嘉嘉崴到的那只腳的鞋子被楊琪脫了下來。 張來運呼吸輕滯,寒意入骨。 他轉(zhuǎn)動腦袋四處觀望,沒在周圍的石壁中看見徐嘉嘉,他稍微松了口氣。 張來運看向司書黎。 司書黎環(huán)顧四周一圈后,順著那痕跡往前而去。 張來運舉起槍,對準(zhǔn)痕跡所在的方向。 他們緩慢向著前方而去,盡可能地不發(fā)出聲音,但每往前走出一步張來運還是忍不住緊張一分。 他有槍,在別人看來他或許很有實力,但卻只有他自己知道真實情況。 這把槍他得到的時候就只有五發(fā)子彈,上一個副本他已經(jīng)用掉兩發(fā),也就是說他現(xiàn)在一共就只剩下三發(fā)子彈。 要想子彈能夠傷到鬼,子彈也必須是被陰氣浸染過的才行,那樣的子彈比手/槍都還難得。 如果這三發(fā)子彈也用完,那他的手/槍就是個鐵疙瘩,還不如朗閱然的斧頭有用。 順著痕跡往前走了二十多米,張來運額頭都滿是冷汗時,他們在前方的石塊后看見一塊被泥水糊得看不出原樣的衣擺。 他們已經(jīng)走到山壁邊緣,那邊一塊頂天立地的大石頭靠著山壁坐落,衣服就在那大石頭前面些。 張來運喉結(jié)滑動,他壓制著急促地呼吸看了眼司書黎。 司書黎向著那石頭左側(cè)而去。 朗閱然兩眼放光,繞向右邊另一條岔路,要確保徐嘉嘉無法逃掉。 張來運無視朗閱然那興奮的模樣,舉著槍咬緊牙關(guān)守住自己所在的通道。 朗閱然和司書黎各就位后,三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在同時站了出去。 張來運視線看去的同時作勢就要扣下扳機。 石頭后并沒看見人,只徐嘉嘉的外套。 外套上沾滿泥巴變得厚重,一側(cè)袖口還掛在了石頭上。 徐嘉嘉已經(jīng)死了,死人是不會自己脫外套的,衣服應(yīng)該是她在爬動的時候自己掉落的。 張來運狠狠松了口氣,他站直身體,垂下手/槍。 “怎么辦,還要繼續(xù)找嗎?”張來運問話的同時,司書黎手里的燈已經(jīng)照向一旁那塊大石頭。 石頭上有明顯的泥巴痕跡,徐嘉嘉爬到這里之后似乎向著石頭上爬去。 司書黎順著痕跡抬頭看去,痕跡通向石頭后面。 大石頭頂部的位置比下面的距離山壁遠,勉強能過人,徐嘉嘉消失在了那邊的縫隙里。 縫隙太高,從下面看不見里面的情況。 張來運從朗閱然面前經(jīng)過,試圖繞到石頭另外一邊去看情況,動作間,兩雙眼死死盯著他。 朗閱然也想幫忙卻因為背著楊琪而無法動作,他只能巴巴地望著。 朗閱然肩膀上,楊琪的腦袋不知何時轉(zhuǎn)過來,下巴擱在朗閱然的肩膀上,隨著朗閱然轉(zhuǎn)身的動作跟著轉(zhuǎn)動。 張來運臉上肌rou狠狠抽動。 楊琪已經(jīng)死了。 張來運努力無視,集中注意力朝著大石頭后方看去,一探頭,他就在鼻子前看見徐嘉嘉那張慘白得毫無血色的臉。 第32章 徐嘉嘉頭朝下趴在裂縫里,臉正好就在張來運腦袋上方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近距離看見那張沒有絲毫生氣的臉,張來運愣了下后嚇得往后退去。 他忘記這里是什么地方退得太急,腳下踩滑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腦袋也重重磕在一旁的巖石上,“哐?!?/br> 帽子滾落,燈光隨著帽子滾動而閃爍,巖石堆中忽明忽暗。 幾乎是同時,徐嘉嘉以人類絕對做不到的姿勢從裂縫中爬了出來,她在巖壁上攀爬,然后猛地撲向張來運。 “?。 ?/br> 張來運本來就正犯暈身上就突然一重,他想起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嚇得一個哆嗦,立刻手忙腳亂地向著后面挪去要逃跑。 “滾開!” 混亂中他完全忘記自己還有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