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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那家伙呢?”張來運扶著墻壁喘氣。

    被獨自一人扔在山壁中,他一路疾跑過來,現(xiàn)在心跳快到心臟都快炸裂。

    “跑掉了?!北惶崞饌氖?,朗閱然有些不高興。

    張來運張嘴就要再問,話到嘴邊卻不知道應該問什么,問朗閱然為什么讓那鬼跑掉,還是那鬼為什么一見到朗閱然就跑?

    “先去找尸體?!彼緯鑾ь^向著山洞里面而去。

    朗閱然扛著斧頭,乖乖被牽著走。

    張來運看見兩人相握的手,嘴角抽了下,朗閱然確實應該被找根繩子拴起來。

    他之前還質疑朗閱然為什么能活下來,現(xiàn)在他卻只想知道容白舒他們到底在哪里找到朗閱然這么個奇葩,容白舒他們能在之前的副本中活下來挺不容易。

    往前走了一段路后,張來運才總算冷靜下來,他一邊戒備四周一邊越過搖頭晃腦也不知道在開心個什么的朗閱然,看向前面的司書黎。

    他們已經(jīng)從之前那段狹窄的裂縫中走出來,進入地下河。

    “你怎么在這里?”張來運問。

    司書黎沒理會,注意力都在前方。

    張來運皺了皺眉,朗閱然就算了,司書黎也不把他當回事?

    司書黎打從進副本就戴著個面具,而且一直對其他人愛答不理,這樣的人要么是真的有本事,要么就是一無是處自視甚高。

    張來運無聲冷笑,他倒要看看司書黎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無人說話,黑暗中只剩腳步聲和呼吸聲。

    又往前走了十來分鐘后,他們在前方看見尸體。

    楊琪俯首趴在地上,維持著向著洞口爬去的姿勢,他身上的骨頭除了腦袋都已經(jīng)被碾碎,大量的血水染紅地面。

    運河這段路地上一直有水流,血水被水沖刷著往下而去,下流一片都通紅。

    楊琪臉上還有維持著那種想要逃命卻又無力挪動身體的絕望,以及對死亡和那鬼的恐懼。

    火光照去,對上他那雙已經(jīng)沒有生氣的眼,張來運腳步停頓一瞬。

    不知是火光的問題還是他的錯覺,有那么瞬間他似乎在楊琪的眼中看見了怨恨。

    為什么逃掉的是他們死掉的是他?

    三人來到楊琪面前。

    司書黎放開朗閱然的手,蹲下去摸了摸楊琪的脖子,確定他真的已經(jīng)死掉。

    手被松開,朗閱然有瞬間的失神。

    “……”張來運第一次張嘴沒能發(fā)出聲音,第二次時才說出口,“怎么辦?”

    尸體是找到了,楊琪身上那些東西他們可以直接破壞,但尸體卻沒辦法,除非他們就地肢解。

    尸體本身也可能是附靈物。

    司書黎沒搭理,直接在楊琪身上摸索開,要把他身上帶的所有東西都先找出來破壞掉。

    再次被無視,張來運額頭青筋暴跳。

    司書黎動作很快,兩三分鐘就把所有東西都翻出來。

    楊琪身上戴的東西挺多,一枚對戒,一個手表,一條應該也是情侶款的項鏈,一枚胸針,還有兩張電影票根。

    這附近都沒信號山洞中更是沒有,所以他的手機放在營地沒帶進來。

    司書黎把所有東西扔在一旁,朗閱然直接拿斧頭一陣錘。

    所有東西都破壞,副本并未結束。

    司書黎并不意外,他起身,“背走。”

    張來運一動不動。

    在他們小隊里這些事都是其他人做的,怎么都輪不到他。

    朗閱然彎腰把人背了起來。

    司書黎第一次正眼看向張來運,一雙本就沒什么溫度的眸冰冷。

    和那雙眸對上的瞬間,張來運只覺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涌上心頭,他皺著眉頭回看去時,司書黎已經(jīng)回頭看向前方。

    朗閱然把人背起來后,司書黎帶頭向著前面而去,他們還要找徐嘉嘉的尸體。

    火把到這里已經(jīng)燒得所剩無幾,只剩下根木棍還燃著,司書黎又拿著它往前走了五六分鐘后,它撲閃兩下徹底熄滅。

    世界重歸于黑暗,三人速度立刻慢了下來。

    下游的水里都是楊琪的血,雖然已經(jīng)被稀釋,血腥味卻一直縈繞。

    火把徹底熄滅后,他們感官被放大,血腥味也隨之變得濃郁。

    五分鐘后,那血腥味已經(jīng)濃郁到甚至開始嗆鼻的程度,他們腳下的水也變得黏稠厚重,給人一種他們走在血泊中的錯覺。

    張來運咬著牙不吭聲,拿著槍的手卻不由微抬,呼吸也隨之變得沉重而急促。

    “嘩……”朗閱然一腳踩進一個淺坑里,他連同他背上的楊琪都晃了下。

    洞里太黑根本看不清,他們只能摸索前進。

    往前走出兩步離開那個淺坑后,朗閱然顛了顛背上的楊琪,把他重新背了好。

    動作間,什么冰冷的東西向著他的脖子靠近。

    楊琪已經(jīng)死了有段時間,身體早就冰冷僵硬,他向內(nèi)彎曲的右手就如同一道鐵鉤,死死勾住朗閱然的脖子,卡得朗閱然喘不過氣。

    朗閱然微微側頭看去,“別怕,我?guī)愠鋈??!?/br>
    黑暗中神經(jīng)早已緊繃到極限的張來運突然聽見這么一句,渾身汗毛都豎立,他張嘴就想罵上一句朗閱然腦子有病,話到嘴邊又咽回。

    朗閱然腦子確實有病。

    他剛剛已經(jīng)見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