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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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國寧趕緊避讓開來,先是躲開,然后又是快步走上前去,將周余星硬是扶了起來。口中一疊聲地說道:“哎呀,哎呀,周大人,你這是做什么呀,你這是要折殺了晚生呀!” 他不自稱下官,而是自稱晚生,這等做法,讓周余星心里很是暖和。 因為周余星現(xiàn)在畢竟不當(dāng)官了,袁國寧若是自稱下官,那其實有點不合適。而他現(xiàn)在自稱晚生,擺明了就是向周余星說:“我是以你的晚輩自居的,我對你還是非常尊敬的?!?/br> 袁國寧向周余星問道:“周大人,不知道您這次來縣,是因何而來呀?” 他雖然已經(jīng)從稟告的衙役那里知道了事情的過程,也知道了周余星過來的目的,但是問還是要問上這么一句的。就算是程序,也得這么走一趟。 周余星臉上露出悲戚之色,將事情的過程說了一遍,而后抱拳說道:“袁大人,請一定要為小女做主呀!” 袁國寧趕緊又是讓開,然后將周余星虛扶了一下,說道:“這樣,周大人,你先莫要著急,這件案子本官接了。若是其中有什么冤屈之處,本官也要將這個案子破得水落石出。而現(xiàn)下咱們最重要的事情,是將棺材抬到縣衙中去?!?/br> “令愛是自殺也好,他殺也罷,都得由仵作驗尸,仵作驗過尸體之后,才能再說其他?!?/br> 在這個年代,給女子尸體驗尸,說實話,是有點褻瀆尸體的,不是什么太有臉面的事情。 但是周余星也是做過地方官的人,也接過案子,自然明白其中的苦衷,他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便說道:“好,一切全憑大人做主?!?/br> 然后便是指揮著家人將棺材抬入縣衙之中。 這時候袁國寧吩咐衙役們驅(qū)散看熱鬧之人,畢竟這件案子,還是得越保密越好,其間細節(jié)之處自然不方便讓太多人知道。 而且這個案子,涉及致仕官員,人多嘴雜,若是什么亂七八糟的謠言傳出來,未免讓周余星臉上不好看。 這些縣衙的衙役開始哄人了,不再允許他們這些圍觀的人進去看,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是如此一來,聞安臣就不可能能夠看到這件事情的過程。 他倒是也不著急,他此次來江寧是來拜見張居正的,而只要他見到了張居正,這件案子只要他想插手,就能插得進手去。 聞安臣心里也已經(jīng)落定了主意,他也感覺,這個案子內(nèi)里確實頗有蹊蹺,如果這位縣令大人能夠?qū)⑦@個案子順利破獲,那也就罷了,若是沒有破獲,他少不得就要插手了。 剛才周余星老太爺哭的撕心裂肺的那一幕給了他極大的震撼,他一定要讓這個老人安心,一定要還她女兒一個清白。 棺材被抬進縣衙之后,這位縣令大人是如何做的,以及后續(xù)的那些事情,聞安臣暫時不得而知。 他已經(jīng)帶著自已的一家人來到了陳季找到的那個客棧。 還別說,陳季說的還真是千真萬確,這家客棧還真是非常不錯,客棧的門面非常闊大,看著就很是氣派。 客棧的一層兼做酒樓,人來人往,座無虛席,小二們穿梭其中,很是熱情地招呼著。 而在客棧的后面,則是一片院落,院落跟大廳互不不相鄰,所以顯得非常安靜,但同時交通也不是很差,因為后門有一條小路,可以直接通往隔壁的打劫。 聞安臣等人找到掌柜,說明來意。 那掌柜一見聞安臣如此氣度風(fēng)姿,便知他是個有身份的人,不敢怠慢,親自領(lǐng)著聞安臣等人穿過大堂,來到后面,挑選了一家很是優(yōu)雅干凈的小院。 小院不大,三間正房,兩三間廂房而已,但是住下他們這些人,也很是足夠了。 而最讓聞安臣滿意的則是,這里還有一間專門劈出來的書房,里面書還很是不少,該有的都有。 聞安臣現(xiàn)在正是為科舉努力的時候,手頭是片刻都離不得書本的,在船上給晃的七葷八素的,一看書就頭暈,難受得緊。他已經(jīng)有十來天沒怎么讀書了,這會兒瞧見有這么一座書房,可以讓自已安心讀書,心里就格外滿意。 小院兒的租金不算便宜,不過對聞安臣來說,這也不算什么開銷,便跟掌柜先約定住了半個月。 聞安臣不知道自已會在這里呆多久,若是出了什么變故,要在這里再呆一段時間的話,那就再延長,也無不可。 第408章 聲名遠播 租下小院,安頓下來之后,不多一會兒,掌柜便讓小二送了不少飯菜過來。 這邊是江陵,是荊州,是湖廣,所做的菜肴自然都有湖廣地方特色的,跟秦州的很是有些不同,別有一番風(fēng)味。 大伙也都餓了,一番大快朵頤,吃得那叫一個風(fēng)卷殘云,各自吃飽喝足之后,便都去休息。 在船上折騰了大半個月,這會兒能夠睡在一張不搖晃的床上,感覺還真是挺幸福的。 一覺睡醒,已經(jīng)是天邊發(fā)亮。 聞安臣起來,洗漱干凈,換了一件寬袍大袖,干凈長衫,吃過早飯之后,便是向著張居正府邸走去。 他身邊沒有帶太多人,就帶了陳季一人而已,手中持著他的名帖。 在江陵,張居正那可是不折不扣的如雷貫耳,整個江陵百姓,都以自已這個地方出了張居正這么一個人物而感到極為的自豪。 事實上,不但是江陵,整個荊州,整個湖廣布政使司,都是引以為豪。 而且,張居正是實實在在的給荊州,給湖廣布政使司帶來了許多的好處。且不說他擔(dān)當(dāng)首輔之后的萬歷年間,就是在隆慶年間的時候,湖廣但凡是有什么旱災(zāi)、澇災(zāi)之類的天災(zāi),所得到的減免稅收的額度,以及朝廷的賑災(zāi)撥款,都要比其他省好的多。 而且銀子到位的也很及時,這都是史書有載的東西,做不得假的。 聞安臣只是稍一打聽,便知道了張居正府邸的所在,他也不著急,緩步向著那里走去。 不過江陵城也就這么大,就算慢慢悠悠的走,半個時辰之后也就到了。 看到張居正在江陵的府邸之后,聞安臣輕輕嘆了口氣,果然,張居正之?dāng)⊥?,確實是有其原因在。 張居正此人,能力是有的,但未免也太過驕奢了一些,張居正在京城的府邸是何等的遮奢豪華,這聞安臣是早已見識過的,卻沒想到他在江陵的老家也是如此這般。 高高的幾層白石臺階之上,乃是非常雄壯威武的門樓,門樓足有兩層樓高,雕梁畫棟,極盡精致。 下面是大紅漆涂抹的巨型大門,大門之上,釘了許多巴掌大小的銅釘,聞安臣都不用仔細看,一眼就能看出來,他這府邸絕對是逾越了。 不過嘛,他想了想,接著嘴角就露出一抹苦笑,似乎對張居正來說,逾越就已經(jīng)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他這一輩子不知道做了多少件逾越的事情。 聞安臣緩緩搖了搖頭,然后走到張居正府邸大門之外。 大門之外有不少家丁正站在那里,看見聞安臣走過去,不少人臉上都是露出不屑輕蔑的神情。 聞安臣此時沒有穿官袍,他只是穿了一些普通的闌衫,而落在這些家丁,眼中這樣的打扮,那就是地地道道的窮酸了。 說實話,像是這樣的人,他們可是見了不少,張居正發(fā)達之后,每年江陵城不知道有多少人都找上門來,想要跟當(dāng)今首輔大人攀親帶故。 總而言之,想在這兒撈點兒好處再走。 他們見聞安臣這個樣子,以為他也是這種人。 其實說實話,就算是聞安臣不穿這一身闌衫,而是穿了官袍來,畢竟聞安臣品級太低,而往來于張居正門下的朱紫大員都不知道多少,他們又怎么會把聞安臣這樣一個八品九品的官員放在眼里呢? 只不過,當(dāng)陳季上前遞上聞安臣的名冊之后,這些家丁立刻就變了臉色。 雖然說沒有對聞安臣很是諂媚,但至少神色都變得和緩一些了,甚至還帶著幾分恭敬。 因為他們看到了聞安臣這兩個字,而這兩個字,他們其實是不陌生的。 作為江陵的張居正府邸,和京城的張居正府邸,他們這些下人之間,消息往往也是會互通的。 京城的張居正府邸,幾乎所有人都知道聞安臣在張居正面前非常受看重,而且和六公子乃是極好的交情,而他們知道這種事,自然也就不奇怪了。 更何況,這些日子張居正總是把聞安臣掛在嘴邊念叨著,并且專門吩咐下來,若是聞安臣拜見,一定要放行,一路帶過去。 接了名帖之后,一個家丁笑道:“聞大人,且請稍待,我這就前去稟報?!?/br> 然后剩下幾個家丁又是將聞安臣引入門房之中,上了茶水,請他用茶,禮數(shù)還是頗為周到的。 看來聞安臣這個名字,還真是比較管用,沒過多一會兒,一個管事模樣的人便是走了出來,來到門房之中。那人笑道:“是聞大人吧?您且隨我來?!?/br> 聞安臣點點頭,隨在這管事身后,向府邸深處走去。 這張居正的府邸,規(guī)模頗大,兩人七轉(zhuǎn)八轉(zhuǎn)的,走了好一會兒,才來到一處花廳外面。 花廳外面,乃是一個水塘,水塘之中,本來種植著不少的荷花,但此時已經(jīng)是十月,已經(jīng)是初冬時節(jié)。荷花枯敗凋零,但是看上去卻別有一番凄涼之美。 那名管事帶著聞安臣來到花廳門口之后,聞安臣聽到花廳之中傳來一陣若隱若無的說話聲。 他眉頭皺了皺,難不成張居正正在里面見客人?可是若是他正在見別的客人的話,這名管事為什么將自已領(lǐng)到這里來? 這可是頗為失禮數(shù)的。 若是張居正正在見別的客人的話,這時候,這名管事的正確做法,應(yīng)該是將聞安臣帶到另外一處等候,然后等張居正見完客人之后,再把他領(lǐng)過來。 所以說,他現(xiàn)在的做法讓聞安臣感覺頗為的疑惑。 但是聞安臣并沒有發(fā)問,他只是耐心的等著、 管事走上前去,敲了敲門,而后推門進去,向里面說了幾句,然后便又是轉(zhuǎn)過身來,他向聞安臣招招手,笑道:“聞大人,老爺叫你進去?!?/br> 聞安臣點點頭,整了整衣冠,而后緩步進了花廳之中。 走進花廳之中之后,他打眼一看,頓時有些詫異。 原來此時花廳之中坐了三個人,張居正高踞主位,而他的左手邊,則是坐了兩個人。 說起來,這兩個人昨天才剛剛見過,一個正是江陵縣縣令袁國寧,而另外一個,則是那位剛剛死了愛女的周余星周老太爺。 聞安臣只是略略掃了一眼而已,便是趕緊低下頭去,垂下眼皮、 這幾人官職都比他高,科舉的地位也都比他高得多,也是他的長輩,如此看著很是不禮貌。 聞安臣低眉斂目,行了一禮,說道:“晚生見過首輔大人。” 張居正擺擺手,說道:“起來吧。” 聞安臣站起身來,張居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臉上微微露出一抹笑意,說道:“聞安臣,咱們有些日子沒見了,卻沒想到你能在秦州搞成那般大的動靜來?!?/br> 聞安臣趕緊說道:“晚生不敢當(dāng),大人您的清丈田畝制度,乃是為天下,為大明,為社稷蒼生的一件大好事情,晚生敢不竭盡全力,拼死而為?” 張居正聞言,也是不由得有些動容。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哈哈笑道:“好一個竭盡全力,拼死而為!若是全天下的官員都有你這般想法,那……” 但他說到這里,又接著止住了話茬,沒有繼續(xù)往下說。 顯然,他也是意識到下面的話會不太合適,讓周余星和袁國寧聽了也不太好,所以他便轉(zhuǎn)了話題。 他向周余星和袁國寧兩人微微一笑,說道:“袁大人,周大人,這位,便是曾經(jīng)聞名京師內(nèi)外的聞安臣了。聞安臣一手破獲了不知道多少奇案大案,便是再難解的案子,在他手中那也是輕松破解?!?/br> 他微微笑道:“還真是說曹cao曹cao就到,咱們這兒正遇到一個棘手的案子,卻沒想到聞安臣你就來了。” 張居正這話一說出來,聞安臣立刻就明白,為什么他在見客的時候還要讓自已進來了。 而聞安臣也大致判斷出來一些袁國寧和周余星兩人今日來見張居正的原因,說不定是袁國寧昨日接了案子,發(fā)現(xiàn)十分棘手,他自已無法破獲,所以就來請求張居正幫忙。 而聞安臣也是知道,要說破案的話。其實張居正是不怎么擅長的,至少遠遠不如自已擅長。所以張居正應(yīng)該也因為此事而頗為撓頭,而此時聽說自已來了,那自然是順?biāo)浦?,想把這個差事交給自已。 而對于聞安臣來說,其實這個結(jié)果還是比較符合他的意愿的,他其實也正想破獲此案,但是卻苦于沒有一個好的理由。 總不能仗著跟張居正關(guān)系好,就要強行往里面插一手吧。 那樣做也未免太過不妥一些。 而此時若是能夠因為這點事兒,順理成章地將案子拿到自已手中,由自已來主持破案,對聞安臣來說,是很好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