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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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安臣點點頭,道:“我心里有些猜想,但現(xiàn)在還不敢確定,我寫些問題,你拿去問令尊,若是跟我想的差不多,那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br> 聽他這么一說,張敬修面色也凝重起來,趕緊道:“好,那你快寫?;厝ブ?,我速速拿給父親看?!?/br> 聞安臣其實昨日回來之后就已經(jīng)開始寫了,幾乎寫了一宿,現(xiàn)在早就寫好了。這會兒張靜修一說,他便把自已昨晚寫的那張紙遞給他,張敬修粗粗的掃了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道:“你問的問題怎么這么多呀?而且還有許多事涉及隱私,連父親大人的閨房之事你都問?這個實在是有點……” 聞安臣正色道:“所以我昨日才不肯當(dāng)著首輔大人的面問,就是生怕他有所顧忌,不肯說出來。你別以為我是在胡亂探聽隱私,事實上這里面每一個問題都事關(guān)重大,萬萬不可輕忽?!?/br> “好?!?/br> 張靜修點點頭,道:“我信得過你?!?/br> 他正要離去,聞安臣忽然問道:“哎,對了,董鳴長大人不是被彈劾了么?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提起這茬兒來,張靜修臉色有點兒不好看,沉聲道:“有父親大人在,他自然不可能被處置的太狠,只不過估計京城是呆不下去了,估計會平調(diào)吧,應(yīng)該是外放出去?!?/br> 聞安臣默然點頭。 因著張居正的事情,聞安臣等人又要在這里呆好幾天,看起來短時間內(nèi)是回不去了。 第二日一早,張敬修過來了,手中拿著一張紙,遞給聞安臣,道:“你瞧瞧吧,你問的問題,父親大人都在這上面回答了?!?/br> 聞安臣接過來,大略掃了一眼,張居正的字很漂亮,不是館閣體,甚至跟其他名家的字也都不太一樣,宛然自成一家。他寫的字,字體如名山大岳懸崖聳峙一般,巍然極有風(fēng)骨?!?/br> 聞安臣坐了回去,拿在手中細細的查看。 第217章 出在‘吃’上 他在上面問了張居正許多涉及隱私甚至可以說是羞于啟齒的問題,這些問題面對面的時候你要讓他作答,他說不得是說不出口的,但若是讓他寫在紙上,那卻就容易多了,也好接受的多了。聞安臣在里頭問的第一個問題便是:張居正這段時間對于房事的欲望如何? 而張居正的回答則是:他最近半年以來,性欲格外旺盛,行房事一日總要兩三次,如若不然,便心中躁動跟有火在燒一般,睡覺都睡不安穩(wěn)。聞安臣還問了他行房事的質(zhì)量,張居正只寫了四個字:老當(dāng)益壯! 看完這四個字,聞安臣就明白了。想來張居正雖然已經(jīng)四十多快五十了,但在床上卻還是頗為勇猛,行有余力的。透過這四個字,聞安臣仿佛能看到張居正的臉上那略帶些得意的表情。 他嘴角也露出一抹微笑,沒想到堂堂張相爺也有如此幽默的時候。 聞安臣還問了他是否感覺有時候精力不濟,頗為疲倦,心慌氣短,心情恍惚,張居正答道這些都是有的。聞安臣在這個問題下面寫的是,如果有以上那些情況的話,大約出現(xiàn)多久了? 張居正回答的是:近兩三個月。 聞安臣還問他,發(fā)現(xiàn)開始掉頭發(fā)和掉胡子的時間大約是在什么時候,張居正的回答還是近兩三個月。 這些是比較主要的問題,其次,聞安臣還問了許多甚為細節(jié)的問題,甚至有張居正吃了什么,喝了什么,晚上幾點睡早上幾點起之類的問題。 張居正倒也是極有耐心,事無巨細,一一作答,洋洋灑灑寫了一大張。 聞安臣看完之后,摸了摸下巴,道:“這事兒有點兒不對勁?!?/br> 張敬修趕緊問道:“怎么了?” 事關(guān)他父親的身體,他自然也是極為關(guān)心的。聞安臣指著那紙上道:“不知道你注意了沒有,張相爺身體出現(xiàn)的這些情況,基本上都是在近半年內(nèi),乃至于近兩三個月內(nèi)出現(xiàn)的,之前是沒有的。也就是說,在兩三個月之前最早在半年之前,肯定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出現(xiàn)了什么變故,使得張相爺?shù)纳盍?xí)慣,精神狀態(tài)等,都有了一些改變。若不然的話,不會出現(xiàn)眼下這種情況?!?/br> 他瞧著張敬修,道:“你想想,在這個時間段里,府上可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么?朝堂上又發(fā)生過什么事情么?可有什么發(fā)生什么事兒是讓張相爺夙興夜寐,寢食難安的?” “沒有?。 ?/br> 沉思了好一會兒,張敬修方才道:“自從父親坐上首輔之位,執(zhí)掌朝廷權(quán)柄以來,似乎也沒什么太煩心的事情。而且父親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便是在外面再怎么煩心,也只是在外面,回到府中,父親很少會談公事,該解決的事事情,都在朝堂上,在內(nèi)閣里解決?;氐礁兄?,父親一般就是吃吃喝喝,聽聽曲兒看看跳舞,然后再給我娶幾個漂亮姨娘回家?!?/br> 聽到最后一句,聞安臣不由失笑,接著他臉色便是變得嚴肅起來,盯著張敬修道:“靜修,你莫要這般嬉笑,這件事很嚴重。我告訴你,若是一旦解決不好,發(fā)現(xiàn)不了原因,張相爺?shù)纳眢w會每況愈下!你想想到時候是什么后果,大明豈能少了張相爺?” 聽聞安臣這么一說,張靜修這才真正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立刻收起笑容。他又仔細的回想了好半天,最后才擰著眉頭道:“若是非要說改變的話,倒也不是沒有改變,父親在半年前新娶了一房妾侍回家,極是寵愛,這半年間很少去別人那兒,基本上晚上都在她那兒呆著,你說是不是父親太喜歡那姨娘了,再加上這姨娘乃是新納,頗為新鮮,便有些縱欲過度?” 聞安臣點點頭:“這么說倒也說得通。” 但他總覺得有點兒不對勁,若只是縱欲過度的話,是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么嚴重的情況的。而且,張居正說他在床上老當(dāng)益壯,這就說明他在房中事上并不吃力。而若他只是簡簡單單的縱欲過度的話,那么第一個反應(yīng)就應(yīng)該是在房事上會比較吃力吃不消。 聞安臣忽然心中靈機一動,問道:“令尊可有吃紅丸的習(xí)慣?” 紅丸是一種比較隱晦的說法,其實說白了就是壯陽藥。聞安臣記得前世讀史的時候,有提過張居正似乎就是因為輔食壯陽藥過度,最后一病不起的,會不會跟這個有關(guān)? 張敬修立刻搖頭,斷然道:“不可能,如果父親真這般的話,我不可能不知道!” 聞安臣點點頭,心道:“那么說就有可能現(xiàn)在張居正還沒開始服用壯陽藥!” 那這是為什么呢?聞安臣擰起了眉頭心中很是不解、 一方面,張居正在白天或其它時候有些胸悶氣短精神不振,而到了晚上卻又格外的精神,房事少干上一兩次都不成,難不成是那個新納的姬妾給他吃了什么? 對! 聞安臣忽然狠狠的一拍桌子,喝道:“我知道了,肯定是這個原因?!?/br> 當(dāng)想到這個‘吃’字的時候,聞安臣立刻捕捉到了問題的關(guān)鍵,這事兒肯定是出在吃上! 他沉聲道:“我現(xiàn)在需要,你把你父親這段時間吃的所有飯菜,喝的所有飲子,乃至于喝的是什么茶,全都查清楚。我要瞧一瞧,其中定有蹊蹺!” 張靜修對聞安臣是十分佩服加信任的,聞安臣這么一說,他立刻點點頭,道:“最遲明日,我便能查得明白?!?/br> 張靜修的效率還真是不低,他第二日一大早便過來了,從袖袋中拿了一張紙出來,在聞安臣面前展開。上面密密麻麻的,寫的全部都是菜名兒。 聞安臣拿在手中細細查看。 “這些,是過去四個月間,父親吃的所有菜,其中大部分是那位姨娘做的,還好,府中規(guī)矩嚴,要做菜,rou菜等都是要從府中拿的,這邊兒做的還有記錄。誰哪天哪日拿的什么rou菜,做的什么,都寫的清楚。” 張靜修道。 聞安臣點點頭,往下看去。 一開始還沒什么,都是些家常菜而已,但看到其中幾道菜的菜名兒之后,聞安臣立刻就知道張居正身體出現(xiàn)這種種情況到底是怎么回事兒了。 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兒了!我知道是誰在搞鬼了!” “怎么說?怎么說?” 張靜修急切地追問道。 聞安臣道:“你先別著急,等我全部看完了再說?!?/br> 第218章 食物相克 足足用了一刻鐘時間,聞安臣方才看完這張單子,他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沉聲道:“這些菜不對?!?/br> “不對?” 張敬修詫異道:“什么意思?” “不對的意思就是,有些菜不能同時吃,有些食材不能同時用,若是一道菜單用這一種食材,或是單吃這一道菜,那絕對沒什么問題。但如果是一道菜里用了幾種不能同時用的食材,或是幾種不能同時吃的菜同時吃,就會有很大的問題,會對身體有相當(dāng)大的損傷。你就拿這兩道菜來說吧!” 聞安臣指著菜單上,兩道菜道:“這兩道菜,單獨拿出來吃都沒事兒,但若是一起吃,就會對肝臟有極大的傷害?!?/br> “?。俊睆埦葱薏挥纱篌@失色。 “這些菜,都是你那位新納的姨娘做的是吧?”聞安臣手指頭在紙上劃拉著,問道。 “是?!睆埦葱薜溃骸斑@些時日,父親大人吃在那兒,也住在那兒。” 他的臉色變的陰沉起來,他很清楚他父親的身份,他父親的分量,所以他也很明白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會引起何等樣的軒然大波。放在一般人身上,這只關(guān)乎一個人,一個家,但放在張居正身上,這件事便關(guān)乎整個朝廷,整個天下。 聞安臣道:“你這位姨娘,嫌疑很大啊,他是什么身份?” 張敬修陰沉著一張臉,寒聲道:“她是蒙古土默特部人,本來在京城,是極有名的一位名妓,據(jù)說還是賣藝不賣身的。前段時日,被父親迎娶到府中,當(dāng)時這事兒,還很是在朝野之間引起一番議論。” 他問道:“你的意思是,她在搞鬼?” “現(xiàn)在還說不好,還無法確定到底是不是她在搞鬼,也有可能是她偶然搭配的,但問題是這也太巧了一些,但凡是她做的菜,幾乎就沒有不出問題的。比如說前日張相爺晚上吃的那八個菜里,起碼有兩對兒是相克的,是不能在一起吃的?!甭劙渤季従彽溃骸叭裘恳淮味际菧惽?,那未免也太巧了一些吧?” “好,我都知道了?!?/br> 張敬修的神色間有些焦急:“我得先回去一趟,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br> 聞安臣點點頭,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是張居正的家事,這等深宅大院中的事情,自已絕對是不好插手的。再說了,像是張居正這樣的身份,這樣的地位,總不可能把自已請到府中,然后讓自已去破這個案子,去審問他新娶回來的小妾吧? 那未免也太不成體統(tǒng)了一些。 張敬修神色陰霾的離開了客棧,徑直回到府中。等到晚些時候,張居正也回來了,張敬修趕緊去找他,將聞安臣說的那一番話仔仔細細的給張居正說了一遍。 他本以為自家父親聽完這番話后,肯定是暴跳如雷,勃然大怒,要去處置那位姨娘。但令他詫異的是,張居正聽完之后,就是靜靜地坐在那兒,神色平靜如古井無波,竟看不出一點情緒的波動來。 “父親大人?!?/br> 張敬修不由得有些著急,道:“那妖女是在害你呀?您要早做決斷吶!若是您不方便的話,便由孩兒去做?!?/br> 他誤以為張居正抹不開面子或是對那位姨娘還念有舊情。 他能說出這番話來,確實有些出乎張居正的預(yù)料,張居正看了他一眼,嘴角竟露出一抹笑意,道:“老六你能說出這番話來,足見這段時日長進不少。若是換作以前的你,只怕這事兒早就被你嚷嚷得天下皆知了?!?/br> 張敬修不由得有些尷尬,摸了摸腦袋:“嗨,父親大人您說的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了。父親大人,這事兒到底應(yīng)該怎么處置,您可是給個話??!” “先不著急,先不著急。” 張居正淡淡道:“今晚我就不去她那兒了,這邊先交給你個差事,你明日便去京城中走一遭,尋找?guī)孜幻t(yī),不用太多,三個就可以,就尋民間的名醫(yī)。別找太醫(yī)院的人,他們可能會泄密?!?/br> “是。” 張敬修應(yīng)了一聲,不敢再多問。 今夜張府一切如常,要說唯一一點跟以前不一樣的地方,可能就是今夜張居正沒有過娜仁夫人那邊去住。要知道過去幾個月的時間里,張居正可是幾乎每天晚上都宿在那里的。 夜色如水,有寒風(fēng)呼嘯而過,已是深秋初冬了,北地的夜晚,森然頗有幾分寒意。 張居正的府中種了許多梧桐,枝頭樹葉,已經(jīng)掉的差不多了,偶爾有一陣風(fēng)吹來,把最后幾個幸存者也席卷進了風(fēng)中,在風(fēng)中打著轉(zhuǎn)兒。 有纖纖玉手伸了出來,輕輕接住幾片葉子。 這手很漂亮,白皙修長,上面有著淡淡的青色血管,映襯著如玉的肌膚,使得整只手就像是青玉和白玉雕就的一般,精致秀美。 這里是張相爺府邸東南角的一處小小院落,院落不大,只有一進,正房三間,左右?guī)扛鲀砷g,南邊兒還有一溜南房,便是當(dāng)做廚房用的。 院子不大,但卻很精致,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這院子中間不是空地,而是植了一片草地。此時已是深秋初冬時分,草地自然都已經(jīng)枯黃了。在草地中間,卻建有一座蒙古包。對,沒錯兒,就是草原上常見的那種牧民生活的蒙古包。 若是京城中消息頗為靈通之人,看到這蒙古包,大致便能猜出來這座小小院落的主人是誰。 此間主人正是數(shù)月之前張居正新納的那一房小妾,府中上下多稱其為娜仁夫人。 娜仁夫人名為娜仁托婭,她是北地女子出生,家在大草原上,因戰(zhàn)亂流落到京城。被張居正收入房中之后,張居正對他極為寵愛。后來有一次聽她說起特別懷念家鄉(xiāng)風(fēng)景,張居正自然是不可能放她回大草原的,而且現(xiàn)在大明朝跟草原那邊關(guān)系可算不上多么好,張相爺又是堂堂一國之相,大明第一人,自然更不可能帶著她去往大草原上溜達一圈兒再回來,這會兒去大草原可不像后世那樣簡單容易。 張居正冥思苦想了兩日之后便是想出這么一個招兒來,在這院子中植上草地,而后在草地上面搭建蒙古包,周圍再弄上一些其他的東西。雖說院子小,但如此一打扮倒也有那么一點兒草原風(fēng)光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