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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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媾 ?” 奚云楞道:“啥叫 交媾 ?” “就是行夫妻之事,你下頭那東西,有沒有進去楊氏身子?”聞安臣道。 奚云趕緊搖頭:“俺沒有啊,她不讓俺弄,俺才殺了她。后來她死了,俺心里慌亂,就趕緊走了?!?/br> “哦?是么?那為何,楊氏體內(nèi)會有穢物?” 聞安臣死死的盯著奚云,寒聲道:“你也沒做,周信也沒做,王 十六 也沒做,那為何楊氏體內(nèi)會有穢物?你來告訴我!” 聞安臣忽然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吼道:“奚云,你別再編了,趕緊老實交代!楊氏,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聞安臣忽然大發(fā)雷霆,奚云給嚇得一個哆嗦,直接一 屁股 坐在地上,他蜷縮著身子,臉上都是畏懼,口中只是喃喃道:“人就是我殺的,就是我殺的?!?/br> 他哭然大哭,捶著地叫道:“你別問我了,趕緊讓我死了吧!” 聞安臣瞧著,立刻意識到,其中必有隱情。 看來,奚云八成是被 冤枉 的,殺人的,應(yīng)該不是他。 但聞安臣也不愿逼迫太過,看奚云現(xiàn)在的樣子,只怕再逼他就要把他給逼瘋了。 “你父親來找過我了,言道你那天晚上,確實是去找他了,在他家里過了一宿。你父親的話,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如果是真,你身上便還有疑點?!?/br> “楊氏的頭顱,也在孫一家的后院兒找到了,我看了,骨頭的斷茬兒那里,被砍了好幾刀。你殺豬殺了十幾年,手勁兒也有,狠勁兒也有,若人真是你是的,估計不會砍好幾刀,一刀就夠了。有了這諸多疑點,我看,這案子還有的查?!?/br> “你自已好生想想吧,我不希望你說謊,是你殺的就是你殺的,不是你殺的你也不用把罪責(zé)攬的自已身上。實話實說就成,沒有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顧忌和隱情,今晚我先不問你了,你自已好生想想。明日,我再過來尋你問話。” 聞安臣站起身來,盯著奚云說了一句,便轉(zhuǎn)身離開。 第195章 線索斷了 奚云盯著他的背影,嘴唇翕動了一下,似乎想說什么,但終歸還是什么都沒能說出來。 聞安臣回去了客棧,又是一夜好睡,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去了順天府衙門。 剛到刑房的院子,還沒進去,忽然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囆鷩W的人聲,不少人吵嚷的聲音紛紛亂亂的傳來,其中似乎還有人在喊:“殺了,死人了!” 聞安臣心中頓時涌起一股極為不妙的感覺,趕緊三步并作兩步,快步奔進院子里,然后便瞧見一個房間門口圍滿了人,都是書吏。 人聲就是從人群中傳來。 這房間,正是關(guān)押奚云的那一間。 “都讓開,都讓開!”聞安臣厲聲喝道,用力分開人群。大伙兒回頭,瞧見是他過來了,趕緊讓出一條道路來。 聞安臣大步走了進去,瞧見里面的情況之后,立刻是一陣寒意從心底兒里透了上來。 房間的地上,奚云正自躺著,臉色一陣鐵青,身子已經(jīng)沒動靜兒了,他的胸膛,都已經(jīng)不再起伏。 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絲生的氣息。 聞安臣心里一陣冰涼。 幾個書吏正自圍在旁邊,見聞安臣進來,趕緊都讓開。 聞安臣上前蹲下身,伸手指在奚云的鼻下探了探,不出他所料,奚云已經(jīng)沒氣兒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聞安臣很罕見的失態(tài)了,他朝著那些書吏憤怒的大吼道:“誰能告訴我這是怎么回事兒?奚云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就死了?” 沒人回答他,面對著聞安臣充滿了憤怒的銳利目光,不少人都是低下頭去。更有一些人,不動聲色的退開兩步,跟聞安臣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他們這些久在衙門里當(dāng)差的胥吏,一個兩個都精明的很,對風(fēng)向的差距也非常之敏銳。聞安臣正在破獲這個大案的關(guān)鍵時刻,一個極為重要的當(dāng)事人卻死了,這個案子說不定便破不了了。甚至聞安臣可能都沒法子等到破案了——在他負(fù)責(zé)這個事情的過程中,奚云死了,他難辭其咎,可說是闖下大禍,說不定直接就再沒資格插手這件案子。 更別說以后擔(dān)當(dāng)刑房司吏了,如果他以后不是順天府刑房司吏,那還有巴結(jié)的必要么? 看了他們的反應(yīng),聞安臣先是一愣,然后便是明白過來,他冷笑一聲,眼中滿滿的都是寒意。 轉(zhuǎn)的夠快的?。《加X得奚云這一死,我肯定要倒霉是吧?好,我倒是要讓你們瞧瞧,這個案子,我能不能破! 正思忖間,王大道:“聞官人,俺也是方才才過來,當(dāng)時還沒這么多人圍著,俺路過這間房子門口的時候,便聽到里頭傳來一聲驚呼,而后他便出來說奚云不行了。大伙兒這才圍過來?!?/br> 聞安臣看了眼王大,心中多了幾分暖意。這個看起來油滑之極的家伙,此時卻是堅定的站在了自已這邊,聞安臣明白,他在用這樣的行為表達對自已的支持。 不光他一個,還有宇文。 宇文上前一步,低聲道:“聞官人,此時發(fā)脾氣無濟于事,還是得先查明奚云的死因?!?/br> 聞安臣點點頭,他也知道,自已方才有些失態(tài)了。他目光緩緩掃視一圈兒,深深的吸了口氣,讓心中激動的情緒緩緩平復(fù)下來。 他盯著眾人,沉聲道:“昨晚上看守奚云的是哪兩個?出來!” 他背后畢竟有董鳴長在支持,也無人敢得罪他,他這么一說,便有一個人站了出來。聞安臣看了他一眼,覺得有些眼熟,似乎正是昨晚負(fù)責(zé)看守奚云的兩人之一。 “怎么只有一個?那個呢?”聞安臣之?dāng)Q著眉頭道。 這個名為耿四文的書吏看了聞安臣一眼,有些畏懼道:“他今日一大早就家里有事兒,說回家一趟。” “回家一趟?他家有人來叫他?誰來的?你見了么?什么時候走的?” 聞安臣一連串的問題扔了出來。 那耿四文被砸得暈頭轉(zhuǎn)向,他似乎本來就是那等沉默寡言的性子,這會兒一緊張,說話都結(jié)巴了:“我,我沒瞧見,大約卯正三刻的時候,鄒斯文他跟我說他家里有事兒,便直接走了?!?/br> 卯正三刻,也就是后世的早晨六點四十五左右。 鄒斯文,正是走的那書吏的名字,他倆人一個叫耿四文,一個叫鄒斯文,倒也是有趣得緊。他們倆性格也有點兒相似,耿四文就夠沉默寡言的了,鄒斯文比他還沉默寡言,一天到晚不怎么說話,而且神色陰沉沉的,見了誰都沒個笑模樣兒,也不怎么跟人來往。 刑房里頭戲稱這二位為‘二文’。 “也就是說,你沒瞧見他的家人,只是他這么說了一句,是么?”聞安臣問道。 “是?!惫⑺奈牡?。 聞安臣沉沉點頭,沒再說這個話題,道:“你把奚云死這件事的前后過程說說,說的越詳細(xì)越好?!?/br> “是。” 耿四文應(yīng)了一聲,想了想,道:“我本來還在睡著覺,卯正三刻的時候,鄒斯文把我叫醒了,然后跟我說他家里有事兒要先走。我還沒回過神來,他就走了。我也睡不著了,就出來走了走。這才想起來餓了,便出去吃了飯,回來的時候,忽然想起來,還得給奚云弄點兒回來,結(jié)果我進了屋,瞧見他還在睡著,旁邊擺了個碗,里頭有些吃食。我便以為他吃過了,是鄒斯文給他端來的,就沒在意?!?/br> “結(jié)果過了一會兒,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他怎么一動不動?。勘氵^去看看,結(jié)果這才發(fā)現(xiàn),他竟然已經(jīng)死了!” 耿四文道:“我便喊人,大伙兒就都圍過來了。” 聞安臣聽完,眉頭緊鎖著,他看了看旁邊,一個粗瓷碗就放在地上,里頭還有半碗白粥。他又看了看奚云的嘴角,發(fā)現(xiàn)他嘴角和衣服上還有些白粥的滴痕。 耿四文道:“方才我掰開他嘴看了,嘴里還有粥?!?/br> “就是這碗?”聞安臣指著那碗向耿四文問道。 耿四文趕緊點頭。 “這是公廚的吧?”聞安臣問道。 這次是王大答話了:“正是,看這碗就知道是咱們公廚,這白粥我早晨還喝了一碗呢!” 順天府衙門有自已的公廚,用后世的話說,就是單位食堂。 王大忽然道:“聞官人,會不會是有人在粥里下毒?” 第196章 又死一個? 此言一出,眾書吏嘩然,昨夜他們留在這兒的不少,今日一早幾乎全都喝了公廚的白粥,若是粥里有毒,那大伙兒不都得倒霉? 聞安臣面無表情,不置可否。 他蹲下身子,把奚云的衣服撩了起來,看了看他的肚子,而后又看了看他的嘴唇和指甲。 看完之后,聞安臣冷笑一聲:“腹肚青脹,而唇、指甲不青。奚云是空腹服毒,嘴里的粥,是死了之后被人灌進去的!這故布疑陣的手段,還真是有夠拙劣的?!?/br> “什么?” 聞安臣此言一出,眾書吏心中都是一驚。這奚云竟然是先中毒而死,死后嘴里才被灌進了白粥。而根據(jù)耿四文所說,他今天早晨醒來,卯正三刻的時候,就瞧見奚云躺在地上,旁邊碗里有白粥。也就是說,最遲在卯時三刻之前,奚云就已經(jīng)被灌了白粥,而中毒的時間,更在他被灌白粥之前。那時候得多早呀,只怕也就剛卯正時分吧! 而奚云被關(guān)押在刑房所在的這個院落中,旁人等閑是難以進來的,有兩個人看著他,門又是緊關(guān)著的,那么,誰能給他下毒呢? 答案呼之欲出了。 只能有一個人,便是鄒斯文。 大伙心中都是一驚,但同時也都有個疑問升了起來:鄒斯文可是咱們刑房的自已人,他是刑房的書吏啊,為何要毒殺奚云?現(xiàn)下刑房上下,可是在同心協(xié)力的破獲這起案子,而殺了奚云,幾乎就是斷了這案子最重要的一條線索! 他到底是為了什么?出于什么目的?而鄒斯文現(xiàn)在又在何處?他說是家里有事回去了,到底去了哪里? 倒是無人懷疑聞安臣的論斷,因為在過去這段時間里,聞安臣表現(xiàn)出來的能力,對案件的判斷力,以及在破案過程中的敏銳洞察能力,都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乎他們想象。無論他們現(xiàn)在對聞安臣是什么樣的看法,但至少沒有人會懷疑聞安臣在這方面的能力。 聞安臣看向王大:“鄒斯文的住處,你可知道在哪?” 王大消息靈通,什么事兒大致都知道一些,有這種事情,問他肯定是沒錯的。 王大點點頭:“小的知道?!?/br> 聞安臣沉聲道:“現(xiàn)在便帶我去,奚云極有可能乃是他所殺。” “嗯!”王大答應(yīng)了一聲,趕緊頭前帶路。聞安臣掃了眾人一眼:“誰愿意跟我去那邊,便一起去,不愿意去的就待在這里。我也不會強求?!?/br> 眾書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肯挪步,只有宇文一個人跟了上去。宇文往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搖頭嘆息聲:“唉,一群瞎了狗眼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