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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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聞安臣就拿到了張少謦畫押摁手印之后的供詞。供詞之上,張少謦承認自已**不成,懷恨在心,趁夜色偷偷潛入劉宅,將劉張氏捆綁之后,殺了她的丈夫,而后著急慌亂之下,倉皇逃走。 供詞上,壓根兒就沒提通jian的事情,只是提了一句‘**不成’,這樣就可以不用治劉張氏的jian罪。 這份供詞,當然和事實有很大的出入,但這是聞安臣想要的供詞,同時也是黎澄想要的供詞! 所以,這就是鐵一樣的事實! 第25章 暫告段落 怎么才能讓張少謦在這份供詞上畫押?很簡單,打就是了! 這個細皮嫩rou的大少爺,這輩子也沒吃過什么苦,根本沒支撐多久,就哭爹喊娘的服軟了。論起意志堅定,遠遠不如劉張氏那個弱女子。 冷冷的瞧著血rou模糊的張少謦,聞安臣心中毫無負罪感,反正張少謦罪惡滔天,死有余辜! 他拿著供詞徑直去找黎澄。 黎澄看完供詞,輕輕吁了口氣,靠在太師椅上,淡淡道:“這個案子,就算結(jié)了是吧!” “是!”聞安臣后退一步,抱拳躬身道:“屬下恭喜大人,勘破奇案,造福百姓!” 黎澄搖搖頭,意味深長的一笑:“我這個人,雖也是讀圣賢書的,卻不似某些人那般呆板,也懂得變通,也曉得黑白,法理之外,不外乎人情。于法而言,劉張氏有罪,但將她無罪釋放,本官覺得這件事辦的對,對得起自已的良心!” 聞安臣點點頭,表示贊同。黎澄說的一點兒沒錯,這個時代的案件審理,審案者的主觀意志起到了極大的作用,有的時候,官員按照自已的意志來斷案而不是依照法律,這樣的斷案結(jié)果,不合律例但更有人情味兒,流傳出去之后,反而被廣為贊揚。 他走到書桌后面,也不做下,直接提筆寫就一封文書,而后用了大印,遞給聞安臣:“衙門外頭也聚集了不少人,你現(xiàn)在就去把結(jié)果宣告百姓吧!” “是!” 聞安臣雙手接過,告辭離去。 他大步出了衙門,站在高高的臺階上,面向眾人。 衙門前面聚集的人絲毫沒見少,一眼看去,只怕上千是有了。他們本來聚在一起,吵吵鬧鬧的很是嘈雜,但是當看到手持文書的聞安臣出來,似乎都是意識到了什么,人群中瞬間竟是安靜了下來。 片刻之后,寂靜的針落可聞,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聞安臣。 而聞安臣也不負眾望,他手持文書,面向眾人,朗聲道:“好叫諸位得知,劉張氏殺夫一案,已經(jīng)水落石出!” “張氏少謦,陰狠刻毒,性好漁色,覬覦劉張氏之美色,**不成,懷恨在心!入西山中,捕得毒蛇,以竹簍裝盛之,趁夜色入劉家,意欲殺人。劉張氏被驚醒后,奮力反抗,而被捆束一旁。張氏少謦,身強力大,摁住死者,以毒蛇塞入死者肛門,須臾毒發(fā)。又要挾劉張氏,逼其偽證,后心神慌亂,乃逃脫?!?/br> “張氏少謦,對罪狀供認不諱,本官已寫條陳,行文上官,報于朝廷,秋冬問斬。劉張氏雖偽證之,強辯之,然罪過不大,本官念其婦人,丈夫橫死,又被脅迫,不得已而為之,是以并不加罪,就此釋放!” 這個年代審案,講究一個人證物證,但最看重的還是口供,張少謦已經(jīng)招供,那這案子就算是定了。 百姓聽完,頓時嘩然,大伙兒議論紛紛。 這個結(jié)局跟他們猜想的差不多,但也有出入。果然,這張少謦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但出乎預料的是,張少謦和劉張氏竟然沒有jian情,這就讓不少人很是失望了。 不過,這個案子已經(jīng)足夠離奇,情節(jié)已經(jīng)足夠刺激,足以讓秦州城的百姓們嚼上幾年了,而且可以想見的是,一定會以種種方式流傳下去,至于內(nèi)里細節(jié)會被如何渲染加工,那就不得而知了。 得知了結(jié)果,百姓們紛紛退去。而在廣場的一角,焦急等待的張六興在聽聞安臣念完之后,便是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刑房。 “啪!”內(nèi)間傳來一聲脆響,聽著似乎是什么瓷器被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外間的書吏們一個個噤若寒蟬,給霜打的茄子一般,縮著腦袋坐在那里,別說說話了,連一點兒動靜都不敢發(fā)出來。 紀司明狠狠的一腳把上好松木打造的椅子給踹翻在地,椅子滾了幾滾,撞在墻上,蹭掉了幾塊白膏。 穿著布鞋的腳踢在硬木上,硌的他也是一陣劇痛,這股子疼痛更是加重了他心中的怒火,讓他煩躁之極,恨不能大吼大叫一番。但這是在衙門里,他可不敢那么肆無忌憚的發(fā)泄,只能狠狠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喉嚨中發(fā)出一聲野獸般的低吼。 紀司明眼珠子都是紅的,臉頰上的rou一突一突,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雖說審案是大明朝地方官的本職工作,但并不是所有地方官都是那么勤于政事的,每年的案子,地方官能親自審理的,能有個是十分之二三就不錯,剩下的,其實都是刑房在經(jīng)辦,到時候把案子的審訊結(jié)果報上去就成了。 可以說,審案這一塊兒,是刑房的差事,在秦州州衙,就相當于是他紀司明的權(quán)力。 但今日,大老爺卻在眾目睽睽之下,把這個案子安排給了聞安臣——這個進刑房不過一日的小兔崽子來審理,完全視他如無物,根本沒把他放在眼里!而且,是當著刑房上下所有人的面! 而且,最重要的還不是面子問題,而是實實在在的利益——有了這么一出兒,明眼人都知道,有了聞安臣,大老爺辦案再也不需要倚仗于他,那么以后誰還給他送禮請托辦事?他還怎么發(fā)財? 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 “聞安臣!”紀司明咬牙切齒的說出這個名字,滿臉都是怨毒:“我要你死!” 州衙外面的百姓散去之后,聞安臣便回了刑訊的那房間,然后讓兩個衙役押著張少謦,往男監(jiān)走去。男監(jiān)和女監(jiān)緊挨著,都是在一個大院子里。這院子位于整個縣衙的西南角上,占地面積頗大,正北邊兒,坐北朝南的乃是獄神廟,里頭供奉的是蕭何。然后按照男左女右的格局,站在獄神廟前,左手邊也就是東邊乃是男監(jiān),西邊是女監(jiān),正對著獄神廟的那幾間房子則是重犯監(jiān)。這重犯監(jiān)修的就和其他房子不同,面積不大,但都是用青石建成,極為的堅固。 孫阿七等幾個獄卒的住處,則是就在獄神廟邊兒上的偏房里頭。 這會兒幾個人正閑著無聊蹲在獄神廟外頭的臺階上曬太陽,聽見腳步聲,一抬眼瞧見又是聞安臣來了,孫阿七撮了撮牙花子,頓時覺得一陣膈應得慌。這人來了,準沒好事兒。 他這回還真就猜錯了,聞安臣這次過來,確實是好事兒。張少謦雖說已經(jīng)認罪,但按照大明朝的規(guī)矩,是秋冬問斬,黎澄得先把事情的經(jīng)過行文鞏昌府,而后陜西布政使司,而后朝廷,一層層遞上去,等答復下來才成。也就是說,張少謦要問斬,怎么著也得今年秋冬了,說不定還能拖到明年。問斬之前,自然就得關押在此,少說關押幾個月,多則一年多。 一聽聞安臣說明白,孫阿七等人頓時是笑逐顏開,對待聞安臣都熱情了不少。此時的張少謦在他們眼中,那簡直就是送財童子?。?/br> 《肛門塞蛇殺夫案》完! (下面還有更多更驚險更離奇的案子喲……而且主角進入了州衙,也會逐漸水漲船高,敬請期待?。?/br> 第26章 安頓 在大明朝,但凡家里有人進了大牢,那這家人肯定是要出錢打點的,若不然被關押的那人在牢中定然是慘不忍睹,受盡折磨,說不定還會瘐死獄中。而張家是秦州城大族,張少謦又是張六興唯一的孫子,張家自然是舍得花大價錢保他在獄中安全且不受罪的。孫阿七腦海中立刻閃現(xiàn)出無數(shù)的手段,呲著牙嘿嘿一笑,已經(jīng)做好了在張家身上狠狠撈一筆的準備。 把張少謦交給他們,也就不用管了,自有他們處置,至于張少謦會受到什么待遇,他也不關心。聞安臣向?qū)O阿七道:“還有一件事,此案已經(jīng)了結(jié),知州老爺吩咐,劉張氏就此釋放,在下便領她出去吧!” 孫阿七心情不錯,自然一口應允。 牢門打開,感受到照進來的陽光,劉張氏趕緊往外湊了湊,焦急的朝著門口看去,當看到進來的是那熟悉的身影的時候,她的一顆心撲通撲通亂跳著,幾乎要從嗓子眼兒跳出去。 聞安臣走到近前,看著她,心中也是微微一震。劉張氏滿臉憔悴,眼中遍布血絲,雖然柔美依舊,卻透著說不出的疲累,看她這樣子,竟然是一夜未眠??粗錆M期盼的目光,聞安臣微微一笑,溫聲道:“張少謦**不成,懷恨在心,趁夜色潛入你家中殺人,而后逃離,已經(jīng)押入大牢,等候問斬。而你,一切都是被迫為之,其情可憫,知州老爺下令,無罪釋放!” 當聽到無罪釋放這四個字的時候,劉張氏只覺得整個人都懵了,她呆呆的看著聞安臣,而后忽然便是嚎啕大哭。 哭聲凄切,似乎要把這些日子承受的委屈、羞辱、指責,全都釋放出來。 聞安臣很理解他的心情,只在旁邊靜靜的等待著。 好一會兒之后,劉張氏方才止住了哭聲,聞安臣招來獄卒,給她打開木枷,鐐銬。卸下木枷鐐銬的時候,聞安臣看到,她的手腕腳踝都是血rou模糊,雙手也是一般,枷鎖粘著皮rou,誒拿下來的時候肯定很疼,但她卻強忍著一聲不吭。 聞安臣在前,劉張氏在后,赤著腳一瘸一拐的跟著。 出了牢門,看到那燦爛的陽光,她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聞安臣瞧著她赤著的腳,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這會兒還不怎么流行纏足,劉張氏也沒纏過,雪白的玉足很是漂亮,但此時沾滿了污穢和血,而且給凍得有些發(fā)青。 只是這會兒,上哪兒弄鞋去? 孫阿七卻是不知道從哪兒鉆了出來,把手里拎著的一雙布鞋晃了晃,滿臉都是jian詐的笑:“聞官人,一雙鞋一兩銀子,童叟無欺,要不要?” 犯人被押入大牢的時候,都是要扒掉外衣,脫掉鞋子的,而他們出獄的時候少不得要穿鞋穿衣,本來獄卒應該歸還,但是想不掏銀子拿回自已的衣服鞋子,那是做夢!孫阿七是做慣了這生意的。 劉張氏扯了扯聞安臣的衣角,怯怯道:“奴,奴就這么走吧?!?/br> “那哪兒行?。俊甭劙渤及櫫税櫭?,朝著孫阿七道:“一兩銀子就一兩銀子,你把衣服也算上吧!” “那可不行,那我們就賠了,衣服得另算!”孫阿七叫道, 兩人討價還價一番,最后以一兩六錢銀子成交,這自然是比外頭貴了不知道多少,但聞安臣也沒法子,總不成讓劉張氏光著腳穿著小衣出去。 穿上鞋,披上衣服,劉張氏心中的羞恥感也就減弱了不少,兩人默默往外走,聞安臣忽然開口道:“你要去哪兒?” 劉張氏愕然的看著他,沒等她說話,聞安臣便嘆了口氣:“只怕你是回不去家了,張府那邊自不必說,你亡夫的兄弟已經(jīng)把你家中宅院給占了,放出話來,決不讓你回去。” 劉張氏面色一陣慘白,聞安臣說的隱晦,但她也能猜到,亡夫的兄弟說的話,肯定是比這個要難聽的多。 “不妨事的。”經(jīng)過這些變故,她也變得堅強許多,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出去再想辦法了,奴總也能尋個地方坐下,奴能做針線活兒,以后便給人縫補縫補衣服……” “你身無分文,能住到哪兒去?”聞安臣把她的話打斷了:“跟我來,我先給你暫時找個安置的地方?!?/br> 說著,便是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劉張氏唔了一聲,老老實實的跟在他后頭。聞安臣這種略顯粗暴的處置方式非但沒有讓她反感,反而是讓她感覺心里暖融融的,熨帖的很,她心里只有順從,感覺能有這么一個可以為自已拿主意,讓自已依靠的男人,真好! 聞安臣帶她去了吏舍,那里早就沒人住了,已經(jīng)荒廢,但找出幾間能遮風擋雨,略完整些的房屋來還是沒問題的。 在東頭兒找到了一間,門窗都還完整,墻上也沒裂縫,甚至桌椅床都在。門口還有一口水井,卻是更方便了。聞安臣四下里看了看,道:“你先在這里等著,我去給你置辦點兒東西。” 劉張氏柔順點頭。 聞安臣去了足足小半個時辰,他先回去跟謝韶韻說了一聲,讓她吃中飯不用等自已了,而后又去采買了不少東西,最后又去請了昨日那劉大夫。 等他回到吏舍的時候,卻是眼前一亮。方才還臟兮兮遍布蜘蛛網(wǎng)到處都是灰塵的吏舍,此時卻是里外一新,打掃的很干凈整潔了。 劉張氏等的很焦急,看到聞安臣,她臉上露出喜色,趕緊迎上來,卻沒想到后面還跟著一人,她趕緊躲到了聞安臣的背后,像是一只受驚的小獸。 “這是劉大夫,昨日給你把脈的那位?!甭劙渤夹χ榻B道。劉張氏這才不躲了,只是站在那兒低著頭,不敢說話。 聞安臣道:“你手腕腳踝都有傷,讓劉大夫幫你看看,開些藥來?!?/br> “好?!眲埵蠎?。 聞安臣去請劉大夫的時候已經(jīng)跟他說過情況了,是以劉大夫直接就把藥都給帶來了。劉張氏的傷勢看著厲害,血rou模糊的,實際上并不很嚴重,只是雙手需要將養(yǎng)許多時日才能養(yǎng)好。萬幸的是,傷口還沒開始化膿惡化。傷口用清水洗過,敷上藥粉,而后用布裹得結(jié)實,這就算是好了。 劉大夫告辭之后,聞安臣開始給劉張氏收拾東西,劉張氏想動手,聞安臣卻是訓了她一通,言道你手還沒好,老老實實的在一邊兒站著。 聞安臣心很細,置辦的東西很多,被褥衣衫什么的不用說了,甚至就連凈桶臉盆這等東西都買了。瞧著她忙前忙后的收拾,想到她的悉心照顧,劉張氏心底最柔軟的那個角落被觸動,心下一酸,不由得又是落了淚。 好不容易收拾完,聞安臣也是熱的出了一身大汗,他伸了個懶腰:“娘的,終于收拾好了?!?/br> 回頭一看,卻見劉張氏在無聲的落淚。 第27章 為奴為婢 聞安臣剛想說什么,忽然劉張氏跪在他身前,重重的磕了幾個頭,泣聲道:“官人大恩大德,奴銘感五內(nèi),無以為報,此生愿為奴為婢,伺候官人身邊?!?/br> 她眼巴巴的瞧著聞安臣,可憐兮兮的,眼中滿是期盼和希冀。 “這話說的。”聞安臣苦笑一聲:“我是覺得你也是受害者,不應該因此而死,更何況,你還有了身孕。至于為奴為婢什么的,再也休提。” 劉張氏臉色刷的一下,一點兒血色都無,眼中滿是絕望:“官人嫌我身子臟?” 她的身子似乎都搖搖欲墜。 接著就慘然一笑:“是啊,我是個不干凈的女人了,可是,我只是想報答你,并無任何非分之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