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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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臨愣了一下, “行啊。但是,你跟安醫(yī)生打招呼了沒?” “說過了?!?/br> “哦?!?/br> “自行車讓二國騎回去。” “好?!毖闩R摸了摸衣袋里的鑰匙。 陸修遠起身下地,兩個人慢慢往下走,半路迎上二國。 “嫂子,鑰匙?!倍χ斐鍪?。 雁臨遞過去,“麻煩你了。” “應(yīng)該的?!倍D(zhuǎn)向陸修遠,“車來了,等著呢,哥我先走了?!闭f完噔噔噔跑下樓梯。 十多分鐘后,鑰匙回到雁臨手里,司機載二國去別處一趟,說一小時后回來。 陸修遠站在雁臨家門前。 “幸好是二樓,不然我才不準你來?!毖闩R開了門,攜他步入室內(nèi)。 陸修遠站在客廳正中打量。 沙發(fā)茶幾,八仙桌木椅子,高低柜書架五斗櫥……很尋常的家具陳設(shè),或許是因為她的緣故,顯得很溫馨。 “把房門都打開,我看一下。再給我沏杯茶?!标懶捱h拍拍雁臨的背。 “嗯。”雁臨麻利地打開各個房門,沏茶時發(fā)現(xiàn)暖壺空了,到廚房里現(xiàn)燒上一壺水。 站在爐灶前等待期間,她摸摸衣袋,想找糖果,沒找到。 小小的儲物柜里有幾盒糖果,雁臨隨手拿出一盒,挑了塊桔子糖含入口中。 這算是前世習慣的演變:心情不好,工作遇到難題,吃巧克力緩解壓力,再喝咖啡提神。 在八十年代,巧克力在南方市場上出現(xiàn)過,因少有人問津退出??Х仁怯械?,但在縣城買不到。于是,雁臨自動用糖果和茶水做了替代。 她嚼著糖,盯著藍色的火苗出神。 “又吃糖呢?” 聽到陸修遠的語聲,雁臨回神,倉促地笑笑,“茶還得等一會兒?!?/br> “不喝也沒事?!标懶捱h倚著墻壁,對她伸出手。 雁臨走過去。 陸修遠柔聲問:“不開心?” “不開心。你是不是該走了?”雁臨仰臉問他。 “明天?!标懶捱h給她一個溫柔又篤定的笑容,“三個來月,很快就過去了。” “話是這么說。”原本雁臨篤定自己不會當回事,可在她意識到那一刻起,情緒就變得十分低落。 “我會寫信給你?!?/br> 雁臨卻另有擔心,“你是不是預(yù)備好一沓信,讓大軍劉云見天兒寄給我?” “跟你的信有來有往,用不了那一套。”陸修遠耐心地解釋,“爺爺奶奶不一樣。有時候三兩個月或者一半年不方便通信,在那之前一般可以寫封報平安的信,說訓練任務(wù)重,結(jié)束后再寫信,家里就明白了?!?/br> “我真怕你糊弄到我頭上?!毖闩R笑說。 “不能夠,方便了還可以打電話。不用當回事,明天該忙什么忙什么,只是不用再去醫(yī)院。記住了?” “記住了?!?/br> 他不要她送。 正合雁臨的意,她并不喜歡送人。附帶的好處是,他可以和父母多說會兒話。 水開了,雁臨沏了一壺碧螺春,余下的開水灌入暖壺。 兩個人轉(zhuǎn)到客廳。 茶幾上散放著課本、習題、筆記、素描本、碎布頭、針線包,點心盒、干果盤、水果盤被擠到了邊角。 雁臨汗顏,匆匆忙忙歸置。 陸修遠喝了口茶,笑。 不難發(fā)現(xiàn),她愛干凈到了近乎潔癖的地步,但有隨手放東西的習慣,應(yīng)該受不了太過整齊的環(huán)境。 “這兒沒安全隱患,”陸修遠說,“不過,星雅那邊很忙的時候,你最好住宿舍。天越來越冷,來回跑很受罪?!?/br> “不用,就算再忙,我能做到的也只是連續(xù)工作幾天,九點上班,下午五點下班,午休回家吃飯?!毖闩R收拾完東西,透一口氣,“目前星雅真就是大一些的作坊,再忙能有多少事?” 聽她這么說,陸修遠更放心了。 雁臨又說:“功課上的事,我看看雁薇堂姐的情況,最好能請她過來跟我住一陣,白天教小學生,晚上教我?!?/br> “定下來告訴我?!?/br> “忘不了。”雁臨從點心盒里挑了一塊花生芝麻糕,吃了一口,說,“有你和堂姐幫我,我進步應(yīng)該會很快?!?/br> 這仍是她給自己做鋪墊、打掩護。 明年高考預(yù)考之前,她必須成為應(yīng)試插班生。有陸修遠和堂姐同時幫忙,她可以在中間來回給他們表功,為自己學得快找到理由,被長輩、外人問起也有話說。 陸修遠轉(zhuǎn)頭看著她,“攬這么多事,別累著?!?/br> “你心疼了?!毖闩R研讀著他眼神,用的是肯定句。 陸修遠十分坦然,“對,我心疼。” 雁臨唇角上揚,綻出甜美的弧度。 時間這東西,你越希望它走得慢一些,它越跟踩了尾巴的貓似的跑飛快。 一個小時很快過去了,外面?zhèn)鱽硭緳C的鳴笛聲。 “這就要走?”雁臨隨著陸修遠起身,送他到門前。沒來由的,心里難受的厲害。 “早點兒休息?!标懶捱h叮囑一句,深凝一眼,抬手開門。 雁臨攔下他開門的手,抬臉看著他,神色無辜亦執(zhí)著。 “乖乖的,行不行?”陸修遠笑,笑容里有苦澀,有歉意。 “多待一小會兒?!毖闩R說。 陸修遠忽然心酸的厲害,為她。 他帶她到面前,捧住她面頰,略略俯身,在她眉心印下一吻。鄭重的,輕柔的。 仿若蝴蝶掠過花瓣,雁臨甚至來不及有什么感覺。 但她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已足夠。 雁臨心花怒放,卻又滿心狐疑,“這是怎么了?突然想開了?” 陸修遠笑著嗯了一聲,“等我回來追求你?!?/br> “好?!毖闩R踮起腳尖,飛快地親了他面頰一下,旋即推開門,挽住他手臂,“我送你下樓。” 陸修遠對她揚一揚眉,又揉了揉她面頰。 看著轎車開出去一段,雁臨用力揮揮手,反身回到家里。 只因為他來了又離開,家里空落落的。 雁臨瞧著他剩下的半杯茶,發(fā)了好一陣子呆,轉(zhuǎn)身打開電視,走進廚房,做了小份的回鍋rou、火腿青椒炒腐竹,煮了一大碗掛面。 這幾天總熬到很晚,每天都要吃宵夜,今天只是時間提前許多。 心不在焉地聽著電視劇的對白,雁臨坐在八仙桌前,慢條斯理地把飯菜消滅掉。 收拾完餐具,鎖好門,洗漱之后,雁臨早早熄燈睡下。 吃得飽飽的,通常會害得她犯困,而在今天,她的目的就是快些入睡。 與陸修遠相關(guān)的事,多愁善感傷春悲秋是最多余的,何況她本就不是神經(jīng)很細膩的人。 她只需要保持樂觀的心態(tài),照常生活。這晚樂觀不起來了,沒關(guān)系,用來養(yǎng)精蓄銳也不錯。 第二天六點鐘,雁臨準時醒來。連續(xù)堅持了幾天,生物鐘已形成慣性。 打開收錄機,用歌曲做背景音,回鍋蒸上兩個花卷,扒著門框做引體向上,洗臉刷牙,煎了兩個雞蛋,沖了杯奶粉。 吃完早飯,雁臨開始折騰一篇必背課文,反復(fù)默讀,嘗試背誦全篇。 記憶在逐步回轉(zhuǎn)到高中時代,對于一些老師指定必背的內(nèi)容,她已陸續(xù)記起一些。 忙到臨出門,總算背下來了。雁臨拿不住,這速度算快還是慢,狀態(tài)又是好還是糟。 先不管了。 雁臨帶上兩小袋豆奶粉、零食糖果,出門后掐著時間,不緊不慢地行駛在路上,差幾分九點鐘,走進辦公室。 這天起要忙幾天,除了打板裁剪,督促縫紉工按照規(guī)定作業(yè)也很重要,幸好徐東北調(diào)來的兩個質(zhì)檢員是從熟練工做過來的,能給予很大程度的協(xié)助。 也是從這天起,雷子、二國每天都會留在廠里,直到陸修遠回來。要是換個說法,說他們留在廠里最重要的工作是協(xié)助、護送雁臨,也不過分。 徐東北冷觀察著雁臨。 她不像以前,高興的時候跟小太陽似的,不高興的時候也只是一會兒的事。 現(xiàn)在的她只是非常專注地做事,該笑的時候就笑,看不出她是否開心,但也沒有其他的情緒。 陸修遠不在,對她情緒狀態(tài)的影響實在不小。 徐東北只希望別影響到她的設(shè)計創(chuàng)作。本來他就是情場失意,一天天看她做著別人媳婦兒,錢要是再不能多多的賺,他不是倒霉到家了? 對于雁臨來說,心境和狀態(tài)很快就恢復(fù)了,只是不能再每天看到陸修遠,和他說笑嬉鬧,感覺很失落。 但分開的日子,正如陸修遠說的那樣,三個來月而已,很快就過去了。 兩地相隔期間,在雁臨的生活中,發(fā)生了一些很值得一提的事,而這些事,半數(shù)都與陸修遠有關(guān)。 第28章 不一樣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