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皇帝聽見心聲[穿書] 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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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百姓頓時息聲。 教主渾厚的聲音散發(fā)到石洞的四面八方: “信天,天陰沉不定,喜怒無常!天災(zāi)之下,人如螻蟻!” 林楠績:【哦豁!】 【當著狗皇帝的面反駁!】 【哈哈哈哈哈哈方大人王大人臉都綠了?!?/br> 林楠績悄悄去看李承銑的神色,就看見李承銑面無表情,抬手按住了他的頭。 林楠績只好乖乖地低著頭,但兩只耳朵四面八方地聽著。 方文覺和王徽臉色又是惶恐又是氣憤,兩人都是科舉入仕,位次都不低,且皇上還在此處呢,怎么能任由這個狗屁教主胡說八道! 方文覺:“不不不!此言不妥!大大地不妥!?。 ?/br> 一邊說著,一邊瘋狂看向李承銑。 “天是威儀的象征,是天子的象征,是大齊的象征!我等身為大齊百姓,不信天信什么!” 王徽連忙跟上:“說的不錯,天,才是永恒不變的信仰!” 教主痛心疾首,抬起手掌重重拍在椅子扶手上:“天子一怒,百姓遭殃!當今天子,乃是異象!” 王徽何曾聽過這等駭人聳聽的言論,連涵養(yǎng)也顧不得了,當即便高聲道:“放你娘的狗屁!” 林楠績震驚地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王徽大人……方才是爆粗口了?】 【乖乖,如此清新脫俗,好配王大人的氣質(zhì)?!?/br> 蓮華教教主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硬茬,居然敢當場頂嘴,額頭隱隱暴露青筋。左護法見狀,臉色鐵青,上前一步:“你等既然不遠聆聽教主的教誨,此地就不該是你們來的!” 兩側(cè)教徒瞬間將百姓們圍了起來,手里都拿著兵器,一派冷肅氛圍。 其他人頓時不敢說話了,場面一度陷入緊張。 此時,一道聲音清清朗朗地響起:“教主問的甚妙,令人茅塞頓開,恍然大悟?!?/br> 方文覺和王徽見是林楠績說話,旁邊的李承銑點了一下頭,頓時順坡下驢:“是是是,教主說的是,我們剛才不該頂撞。” 蓮華教教主這才抬手,示意左護法回來。 林楠績和左護法對視了一看,看見他湊到蓮華教主耳畔低聲說了幾句話,然后那教主就朝自己看過來了。 教主面具下的眼睛直直看向林楠績,不禁感到意外。林永輝的弟弟居然長得樣貌不凡,在一眾人中一眼便能尋到。想到上頭交代的事情,教主唇角輕揚:“這位小友,你剛才說茅塞頓開,恍然大悟,不知道悟到了什么?” 林楠績感覺到身旁的李承銑身形略微僵硬。 【咦?狗皇帝在擔心我。】 林楠績目露安撫地看了一眼李承銑,站了起來:“方才教主說的太有道理了!我們這些老百姓,靠天靠地吃飯,靠天天會塌,靠地地會陷,所以教主方才的提點令人醍醐灌頂,天和地,都靠不??!” 教主雙眼一亮,簡直想要引為知己:“說的好,說的好??!孺子可教也!” 方文覺和王徽面面相覷,林楠績這小子,居然還和和狗屁教主聊上了。 林楠績又問:“教主謬贊了,不過是些淺薄的看法。” 蓮華教教主聽了這一通話,頓時感覺舒暢無比:“不知道你可還有其他見解?” 林楠績微微一笑,走到當中,看向眾人,深吸一口氣。 【鏟除□□,破除傳銷,從我做起!】 “靠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咱們?nèi)莅傩毡揪蜕嫸嗥D,土壤貧瘠,山林瘴氣又多,年年收成不佳。偏偏還連年的苛捐雜稅,若非如此,剛才那兩位老伯怎么會為了一兜雞蛋險些大打出手?” 方文覺和王徽頓時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現(xiàn)在就不必提他們了。 戲演過頭了,回想起來怪丟人的。 蓮華教教主眉梢抬起,目露驚訝,這林家老三年紀輕輕的,怎么能猜到他要說什么,林家老三把這些話都說了,等會兒他說什么呢? 下頭的百姓們卻聽到異常專注,林楠績的話正說到他們痛處。要不是活不下去,怎么會為了幾個雞蛋爬那么遠的山路。 “小兄弟說得對,要不是土地收成不好,上頭的賦稅還一年比一年嚴重,我們又怎么會來這里?” “就是啊,靠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我們就快活不下去了!” “快給我們指一條明路吧!” 就連方文覺和王徽也怔在原地,這些他們也還沒來得及了解過??墒遣粚ρ剑⒚髅饕呀?jīng)免除西南好幾項雜稅了,怎么還會一年比一年重呢? 林楠績手握劇情,自然知曉。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br> 【叛黨與西南過深,一面暗地里打造兵器,私養(yǎng)兵力,一面勾結(jié)官府,向百姓征收許多苛捐雜稅,一年比一年重。借此手段,既可以囤糧團銀,又可以增加百姓對于朝廷的仇恨。等到謀反起事,便可一呼百應(yīng)?!?/br> 李承銑臉色漸漸嚴肅起來,眼中閃過寒芒。 果然是好手段。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通過這樣狠毒的辦法,既能獲得錢糧兵力,又能籠絡(luò)人心,就算是他,也要說上一句佩服。 若非林楠績,他此時也想不到這一層。 眾人熱切的目光中,林楠績緩緩道:“早聽聞蓮華教教主有經(jīng)世濟民之心,還能醫(yī)死人rou白骨,豈不是比上天還要厲害?實不相瞞,我們此次來青吳山,是想請教主為我爹醫(yī)治?!?/br> 教主揚起下巴,頗為自得:“那是自然。你父親的病,我若出手,自當藥到病除?!?/br> 林楠績神情誠懇:“教主心懷仁愛,若還有誰能當黔州百姓的救世主,非教主不可?!?/br> 教主面具下的表情隱隱感動:“沒想到你們竟然如此信任本座,本座定不負所望,拯救黔州百姓于水火!” 底下瞬間一片叫好之聲。 林楠績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有您這句話就夠了!若教主能保佑黔州百姓免除苛捐雜稅之害,我第一個皈依!” 地下的百姓沸騰了:“算我一個!” “也算我一個!” “要是真能做到,我全家都皈依!” “這不比領(lǐng)雞蛋強上數(shù)萬倍!” 教主瞬間卡殼了。 什……什么? 還要免除苛捐雜稅? 免了他上哪兒搞銀子去! 蓮華教教主被架了起來,底下百姓一個比一個激動。他按住椅子扶手,唇角向下,暗自生悶氣,感覺自己被忽悠了。這種事情,就是菩薩來了也辦不了。 蓮華教教主看了左右護法一眼,竟然看見右護法眼中蠢蠢欲動的神色,不禁扶額:“這位小友……說的在理,我教庇護一方群眾,既然你們要皈依我教,我教自然會保佑你們一世無憂?!?/br> 誰知道,又有人站了出來。 李承銑從人群中站了出來,抱著胳膊看向蓮華教教主:“難道蓮華教作為青吳山神教,無法解決百姓的燃眉之急?” 教主沒想到今天接二連三有人挑臺,臉上瞬間有些掛不住,可是看著底下的教眾,又不能貿(mào)然翻臉,只好道:“那是自然,只是此事并非一日之功……” 李承銑嘴角噙著一抹笑:“七日之內(nèi),你若解決不了,這教主不如讓他來當?!?/br> 李承銑遙遙一指,正落在林楠績身上。 林楠績瞪大眼睛。 【……】 【那這教主,我豈不是當定了?!?/br> 第七十八章 第七日,天還沒亮,黔州知州夜半被錦衣衛(wèi)從花魁床上脫下來的時候,衣服都沒穿,直接被提溜到菜市口。 天一亮,黔州百姓開始活動,菜市口本就是百姓聚眾生計之地,看見黔州知州馮繼鄴光著膀子綁在高臺之上,兩側(cè)站著神色肅穆的錦衣衛(wèi),劊子手手中提著寒光閃閃的刀。 “黔州知州馮繼鄴魚rou百姓,與當?shù)睾缽姽唇Y(jié),私自征收苛捐雜稅,罪證如山!皇上圣諭,于今日午時斬首示眾!” 宣布圣旨的聲音剛落,臭雞蛋菜葉子就飛了馮繼鄴滿身,錦衣衛(wèi)不得不后退,免得被誤傷。 馮繼鄴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天高皇帝遠的,他在黔州當了十年的知州,昨天還在宴請賓客,今天就落了個午門斬首的下場。 “我不服!我冤枉!”馮繼鄴振臂高呼。 “我在黔州當了十年父母官,幾次都沒能調(diào)回京城,我在此勤勤懇懇,任勞任怨了十年,沒有功勞,難道還沒有苦勞嗎!” “我何曾私自征收苛捐雜稅過?還不都是按照朝廷規(guī)定征收。再說,黔州山路復(fù)雜,我不過多收些銀錢修路,那還不是為了黔州百姓好!” “我要見皇上!我冤枉,我冤枉?。 ?/br> 廖白帆臉色犯冷,一腳踢在馮繼鄴腰上:“你還敢喊冤?踢斛淋尖的事你一樣沒少做,這幾年巧設(shè)名目想法設(shè)法剝削,更是任由豪強兼并土地,讓百姓流離失所。判你斬首示眾,已經(jīng)是皇上格外開恩!” 馮繼鄴捂著腰,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老骨頭哪禁得起這樣踢,疼得直不起來。 底下人一片叫好。 “真是蒼天有眼啊,馮繼鄴這狗東西終于輪到這一天了。” “皇上真是英明,鏟除了這個jian賊!” “馮繼鄴這狗東西不僅欺壓百姓,還縱容他侄子強搶民女,就連他也天天逛青樓,斬得好!”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百姓聲浪越來越浩大,所有人看向馮繼鄴的目光都滿懷恨意和大快人心,爛葉子臭雞蛋更是漫天飛舞,紛紛砸在馮繼鄴身上。 馮繼鄴慌了,他沒想到所有人都想殺他。 日頭漸漸升起,馮繼鄴心中的恐懼越來越大,馬上,就是他的死期了! 不知道是誰帶頭喊了一句:“快看!他嚇得尿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