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云瑩年紀小,并不知道喜歡的真正含義。 蕭寒瑜原本可以隨口糊弄過去,但他偏偏卻揚了揚唇,眼中散發(fā)著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繾綣,語氣溫和,“我喜歡的,只有一個美人?!?/br> “???表哥還有看到別的美人么?孟小姐可不是美人,總不能是厲隨哥哥、厲輕哥哥吧!我的美人哥哥才是最最最好看的!” 云瑩有些不服氣,她不相信太子表哥喜歡的人,比她的美人哥哥還好看!她敢肯定,全京城里,沒有誰比美人哥哥更好看了! “哦。” 蕭寒瑜不想和小孩爭辯,甚至還竊喜自己,挖掘了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寶藏。 等回府后,他立刻吩咐厲輕去嘉城打聽那人現(xiàn)在身居何處。 他會在別人發(fā)現(xiàn)這個寶藏之前,將寶藏叼回家。 蕭寒瑜從不信神明,但他今夜偏就做一回俗人,借花燈虔誠祈福,望他早日得償所愿。 柳樹下,早已沒了那一少年一小孩的身影。 而后,一個男人走了過去。 他在少年待過的地方駐足,遠望。 看一樣的景色,便當作一同跨了年。 挺括寬闊的背影,在隨著時間消逝,人流漸漸退去,卻始終停留,夜里的風漸漸冷了,裹挾他的衣擺飄飛,卻無端地,透著一股蕭寂清寒。 徐聞的目光停留在湖面上的某一個花燈上。 — 徐聞被于嘉禮和何黎安兩人一起送回了住所。 他跳下馬車,手里穩(wěn)當當?shù)?,拿著一個花燈,燈上畫著日月,底部浸濕。 何黎安撩開簾子,從窗戶處探出來,“徐兄,既然你打算閉關,好好復習功課,那我們接下來這段時間就不打擾你了,等會試考完,我們再聚!” 徐聞朝他揮了揮手,應下了這場邀約。 告別后,馬車緩緩駛離。 徐聞轉身進了住所,剛巧碰上了住所的小廝。 看到他,下意識地揚起了笑,“徐舉人,回來了啊?!?/br> 徐聞頷首,回以一個溫和的笑,“新春嘉平,長樂未央。” “哈哈哈徐舉人不愧是讀書人,這說的話,就是好聽。”小廝爽朗一笑,目光忽然落到徐聞手里的花燈上,“哎呀徐舉人怎么還拿個濕噠噠的花燈回來了?” 徐聞神色不變,“第一回 看到京城的花燈,拿回來留念,但是不小心掉湖里了?!?/br> 小廝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他話里含糊的地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也沒瞧不起他,而是一副理解的神色,“我懂我懂,京城里的東西,樣樣都精致得不得了,我就不打擾徐舉人了,早些回去休息吧?!?/br> “嗯?!?/br> 徐聞原本的打算,的確是多多復習一下,免得考試的時候,寫得太離譜,導致他被當做古怪之人,給自己整一個鋃鐺下獄。 但奈何,他想尋求安分,不安分的,卻主動找上了門。 離會試還有十天。 徐聞在自己的房間里瘋狂調(diào)取原主記憶,配合著來念書的時候,小廝卻來敲他的門。 “徐舉人,有一位姓陳的姑娘找你?!?/br> 徐聞放下手中的書,腦中回憶了一番,自己在京城,除了賣包子鋪的老板娘之外,也沒認識什么姑娘了,這姓陳的,又是哪一位? 他的疑惑,一直到在住所門口,看到那個素衣羅裙的女子時,仍舊不得解開。 “徐公子,求你救救我!” 女子一直往住所里張望著,便立即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影,猛地就沖上來,不施粉黛的小臉,此刻臉色蒼白,柳眉緊蹙,可憐兮兮的臉色,給徐聞一種細微的熟悉感。 但他伸手卻將女子生撲上來的動作給打斷,眼底溢起疏離的笑意,“若是遇上困難了,請向官府求助,再不濟,你大可以去擊鼓鳴冤?!?/br> 女子卻連連搖頭,含著哭腔:“徐公子,在這里就只有你能救我了,只要你救我,我可以為你作證,揭發(fā)蘇凱澤那陰險小人故意害你的卑鄙行為!” 她說到最后,臉色扭曲,眼神里掠過濃郁的恨意。 “蘇凱澤?”這不就是平安鎮(zhèn)蘇知府的大兒子么? 徐聞這段時間在住所里待著,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而且前陣子與他同住一層樓的老鄉(xiāng),在外邊摔斷了手,沒法考試,而后聽說……名額是被蘇知府的大兒子給頂上了。 在平安鎮(zhèn)時他的官府文牒一直被扣著,他便隱隱察覺到蘇知府的不對……果然,害死原主的兇手,是對他中舉資格有所貪婪的蘇凱澤。 徐聞也回想起面前這個女子的身份。 成衣鋪,他被鎮(zhèn)長兒子言辭針對時,這陳小姐故意為他出頭。 “沒錯,就是那個人,他見我沒有成功勾引你,阻攔你進京考試,便視我為廢棋,將我賣給鎮(zhèn)長兒子當妾。”女子臉色哀戚,破壞了她的氣韻。 “我不愿,卻被綁上了花轎,我放了一把火燒了婚房,詐死逃脫,昨日抵達京城,剛想找公子你,卻被打暈賣進了青樓,今夜她們就要將我拍賣,但我不想一生都被困于達官貴人的床榻之上,求求你,幫幫我……” 然而她說得口干舌燥,面前的男人卻一副神色冷淡、無動于衷的模樣,她愈加絕望,因為她深知沒有誰,會以德報怨,去救一個原本想害自己的人。 但她已經(jīng)沒有法子了,也已經(jīng)沒有出路了。本就是奴籍的她,根本無法反抗青樓的勢力,從樓里的其他姑娘口中得知,唯一的計策,就只有,讓自己的朋友或者信任之人,花錢將她贖走。